她成为鬼的时间不长,但鬼怪之间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地底下埋着的东西很强,依她现在的状况本能告诉她要远离。琇書蛧
玩家柳绿又掏出一把匕首就开始挖,没挖一会儿匕首就碰到了一个硬物,泥土褪去之后,一樽神像露了出来。
神像一出土,桃红就退得更开了,几乎临到了厕所边,厕所内的江时清瞬间屏住了呼吸。在桃红的眼中神像冒着浓厚的猩红气息。
柳绿托起神像,仔细地观看,在底座的位置有着暗红色的血迹!
带着血痕的被埋起来的神像,这极有可能是非常关键的线索,果不其然柳绿接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玩家柳绿发现隐藏线索,将主动触发相关剧情,请玩家柳绿做好准备。】
这还是柳绿第二次找到隐藏级别的线索,副本的线索道具按照难度可分为:普通、困难、关键、隐藏。越往后越靠近事情的真相。
柳绿几乎有些难以克制,他上次找到的隐藏级线索直接让他获得了怪物的皮囊,免了他花费大量积分购买【伪装卡】。
这一次的神像看起来就比怪物的皮囊等级要更高一些,如果他破除禁令,绝对会获得一个高级道具,那将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玩家柳绿将立即进入线索道具的考核中。】
【该考核为多人考核模式,附近玩家将会被自动卷入考核中。】
该死的!居然是多人考核模式,这不仅仅是竞争比的问题,也意味着考核的难度将会剧增。
于是躲在厕所里的玩家江时清,监视着江时清的邪神‘魃’,被迫一同参与考核。
江时清:“……”
邪神‘魃’:“……”
留在原地的女鬼看到三道光交汇于神像中,接着便消失,神像临时创造了一个独立的域,悬浮在半空中。
里面的人除非通过考核否则永远都出不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慢悠悠地走过来,眉目含笑,温文尔雅,只是背有些驼像是习惯了躬着身体一样。
眼神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女鬼,女鬼瑟瑟发抖:“你是玩家!”
从她和柳绿进入这个副本开始,能够确定的玩家就只有麻花辫玩家李雯、方强媳妇罗茜以及他们两个。
低级副本只允许进入七个玩家,且大部分都是新人,另外三个玩家一直是个谜,中高级玩家就藏在那三人之中。
新人玩家和有经验的玩家有着明显的区别,即便外在的机构培训的再好,在全是怪物的副本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区分出来。
而方文金在他们面前晃了那么久,竟没有一个人认出来,玩家的伪装技术太好。
“玩家?”方文金顿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吗?”
难道不是玩家,她猜错了吗?
方文金逐步逼近,女鬼惊恐地后退,文质彬彬的脸上勾起诡异的笑容,浓稠的怨气盘踞在他身后。
“一只小鬼而已也敢和我说话,你的同伙呢?”方文金问。
凑近了看之后,女鬼桃红才发现对方的眼睛是浑浊晦涩的,和这幅年轻的身体格格不入。
对方很强,比她这只新鬼强上太多,只是对视而已,她就虚弱了好多。
方文金无趣地看着只剩虚影的魂魄转身走向了漂浮的神像,取出一块白色的方巾将神像包裹起来捧在了手心。
每个独立的域空间在人类的认知中是无法移动的,却被方文金截取了去,对方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这一幕太过震撼,女鬼桃红难以置信,哆嗦着说:“你,你不可能是玩家!你是谁!”
低级副本里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鬼,难道开始异变了吗!
方文金捧着神像,浑浊的目光动了动:“我死得太久了。已经厌倦了一次一次地重来。”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什…什么…?!
女鬼的余光中,方文金招了招手,她就失去了意识,只在虚空中留下一道凄厉的吼声。
染血的神像内:
江时清的面前放着一堆练习本,最上方的一本名字叫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这是方文金家。她伸出手看了看,十指纤长,骨骼纤细,灰色衬衫的袖口有些泛白,这是方鸿常穿的衣服。
而她变成了方鸿。
咔咔,内间的房门被推开,秦芳拿着镜子走了出来,她打开一只口红边照镜子边涂,涂得差不多了想起了什么,烦躁地扯了截纸巾擦干净,啪的一下把镜子扣在书桌上。
“小鸿,妈要去照顾你祖母,你写完作业自己做点吃的。”女人眉头皱着,显然很不情愿,对儿子倒是挺温柔的。
“好的,妈妈。”江时清听到‘自己’说,发出的也是方鸿的声音,她无法控制这副身体,和之前经历的两次幻境有些不一样。药的幻境里她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找到的线索等级为关键。
遇到雪精灵的幻境里她以方月的身份可以自由活动,找到的线索等级为隐藏。这一次却附身在别人身上,做不出多余的动作,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
联想被卷进神像里听到的‘参与型’副本提示,江时清明白这就是参与型副本了。
“妈妈,你快一点吧。”方鸿催促道,怕母亲生气又解释道:
“祖母脾气不好,你和祖母要好好说不要总吵架,她身体也不好,你多担待着点,家里只有这么一个老人了。”
“祖父走得就很遗憾了……”他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母亲怼了回去。
“我知道了,你别总提你祖父,老人家死了就死了,别老挂念着。”边说边换鞋子,打开房门就要走,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又补充到“我听说,人死后活人老挂念的话,死人是投不了胎的。”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别的就别操心了。”说完关了门就走了。
方鸿拿去了笔开始乖乖地做作业,不知怎么的心神有些不宁,看了会儿书,书本上的内柔一个没看进去,他合上书籍站了起来。
取了把钥匙打开房门,走向了正对面的房间,正是之前方鸿带江时清去的方家祖父曾经出事的房间。
电灯被打开,明亮的灯光下,屋子里和白日相比没什么变化,江时清的第一眼看到了床头墙上挂着的摆件,那里面好端端地放着石像。
身体不受她控制,所以少年方鸿大半夜的找神像做什么?
方鸿径直朝着神像走过去,走到床头蹲下身,在床底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红袋子来,里面放了一捆香烛。
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站起身对着神像拜了拜。
飘渺的香烟中江时清听到少年人的心声:神啊,求求你了,我后悔,我后悔了,求您取消我的心愿吧!求您保佑这个家平平安安的!我……
祈祷都没说话,嘭的一下窗户响了,冷风灌进来,少年疑惑地走到床边重新把窗户关好,顺带把插销插上。
“奇怪,窗户怎么会被打开,才安了没多久,不会是方江那小子偷偷溜进来玩弄的吧!真是不让人省心。”少年心想,随即出了房间,关好房门。
江时清重新坐到书桌前,祈祷完她感觉自己心安了一点,拿起笔开始算题。
身体在做题,思想上江时清却很疑惑,方鸿之前向神像许了愿,愿望还实现了,现在他又后悔了。
石像的幻境里雪精灵曾说方家所有的神像皆为他,一个收割别人灵魂诱哄祭品吃下恶魔的果实的神怎么可能会帮助人类。
少年付出了什么代价,难道灵魂也被收割了吗?
这方面江时清又不清楚,她逛着商城看看有没有卡片能让她脱离方鸿的身体,或者让方鸿走出这个房间。
Duang的一声,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方鸿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房门没关严实,争吵声透了进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不要乱说!”母亲被惹怒了,方鸿从来没有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但两人超级是常事,他堵住了耳朵。
祖母尖锐的声音依然穿透了脑海:“怎么你做了还不让我说!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滚出我家!”
母亲冷笑了一声:“是!我是那啥,可我摸着良心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方家的事!我敢发誓,你儿子敢吗!”
“若不是你儿子现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我会吗?我会吗!”
“怎么你儿子就行,我就不行吗?这是个什么道理,我顾及着方鸿和方江还小,一直没有提离婚,你儿子倒好主动跟我提离婚,她看上了别的女人就要和我离婚。”
“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你还真是偏心自己的三儿子!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得过你一点好处吗?没有!”
她说了一大堆,方家祖母也不甘示弱,似乎哪里痛了:“唉哟,唉哟起来,你个没良心,不尊老啊!教你做个饭天天拖到天黑,你是要饿死我啊!说你两句怎么了,我是你妈,我还不能说了!”
“你们就是要把我活活逼死!男人花心点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劝过,还不是你不行!要我是文金早把你休了,给孩子找个新妈!”
这话很过分了,方鸿噌地一下站起来走到门边,又担心自己现在出去会给妈妈难堪,而且他出去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爸爸和妈妈关系不和各自在外面找了新的伴侣,他是知道的,但他想等他和姐姐一样考上大学了,有了话语权是不是就可以劝和了,他说的话,父母也能听一听。
但也许他不该等待,不想像祖父走得时候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他该努力一点,胆子大一点,不要再那么拖延,软弱。
今晚没有月亮,夜很黑,方鸿只能听到声音连模糊的人影都看不到,他要过去看看。
手电筒被爸爸拿走了,妈妈常放手机的沙发靠背上也没有手机,看来他只能摸黑过去了。
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祖母的声音就听不到了,只有妈妈还在骂,声音里透着恼羞成怒和发泄。
砰...砰…砰
方鸿听到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肉体上,他摸着墙走已经走出了一截,祖母家的门半开着,昏黄的灯光泄了出来,隐约可见地上躺了个人,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不好的预感被无限放大,方鸿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他想起了自己的祈祷,责备起自己来。
愤怒过后秦芳清醒过来,手里的东西匡一声掉了下去。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妈,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妈,我不是故意的,你……”她蹲下身手指伸到老人鼻下,还有气。
老人被砸懵了,呻吟了声。
秦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颤抖着打开手电筒:“妈,我去给你找医生,你忍着点。”随即慌慌忙忙地投入了黑夜之中。
几乎秦芳前脚刚走,厕所那边的路上就亮起了灯火,晃晃悠悠的像是拿灯的人走不稳似的。
昏暗的灯光几乎照不清路,没一会儿就熄灭了,方文平提着酒瓶一脚深一脚浅地摸黑过来,走到门边的时候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上半身撞到了墙。
他缓了缓骂骂咧咧“什么东西不长眼睛,害老子摔跤!”
动弹不得的老人勉强地伸出手指去够二儿子的裤脚却被一脚瞪了回去,这一下喊不出声的老人彻底没了力气。
方文富醉得不轻,摸到门把手推开房门跌了进去,躺在地面上呼呼大睡起来浑然不知一门之隔外母亲生死未卜。
方鸿腿脚酸软,撑着要过去,厕所边的路上又有灯火亮起,还有说话声。
听声音是他爸爸方文金:
“宝宝,我都到家了,你该放心了吧。”男人用一种分外温柔和宠溺的声音哄到“离,离,离,肯定离。”
“我妈反对也没用,我这次和她好好说说。”
方鸿那声呼之欲出的爸咽回了喉咙。
方文金挂了电话走了过来,手机的光照亮了地上的人。
方家祖母半阖着眼,正面向上躺着,脚下不远处有个酒瓶,脑袋下汪了一滩血,旁边有一樽摔倒的石像。
他很快就串联起来,母亲踩到酒瓶摔倒了,又被谁用石像砸了头。
“妈?这是谁做的?!”
方家祖母见儿子来了,面色狰怒,嘴巴动了动发出气音,方文金蹲下身耳朵凑到她嘴边,听清了她说的话。
“你媳…妇打的,你要…负责,文金不要离婚……”
秦芳打的!方文金脸上闪过震惊,很快他就担忧起别的东西来,比如说这次要付多少医药费,每年医治老人的钱是家里最大的开销。
妈又不同意他和桃红结婚,如果…….
如果……
方文金熄灭了手机,黑夜把人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却也都暴怒无疑,他的手指摸到石像。
“文…文金?”没有了刺眼的光,老人眼前有些看不清。
儿子的沉默令她有些不满:“文…文金,你……”
砰的一下,有什么砸了下来,老人瞪大了眼,目呲欲裂。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为什么们总要大喊大闹呢!”鲜血溅上方文金的脸,惯有的笑意凝住,他轻声喊了一声妈。
“妈,为什么总要让你的儿子在别人的面前出丑呢?”
“您只顾及您的面子,有没有替儿子们考虑过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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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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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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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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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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