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倾见这架势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搬出师兄的名号来了,她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在寺院里动手的,但如今看来……她小心翼翼的问,“公子与此人有仇?”
“何止有仇?!那可是我家公子的死对头!”恶仆叫道。
“胡说!他也配与本公子为敌!!”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恶仆赶紧点头。
“哼!既然你与他有关系,那就烦请姑娘务必陪本公子走一趟了!”
“啥?”阎倾傻眼了,真没有想到自己师兄混的这么悲惨啊!“那个……公子……我有说过我跟他有干系么?”
“正是!这位姑娘还没有答应要跟这位兄台回家,兄台怎能强迫?正所谓……”书生锲而不舍的爬起来,说道。
“滚开!来人!给我上!”
阎倾心中哀嚎,正想动手,那个屋顶上的假和尚不知何时已然抱琴落地,挡在阎倾身前,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之地,哪容得你这般胡闹?!”
威严中带着庄重,那个纨绔公子一愣:“你这假和尚是谁?”
谁知反倒是那个书生长揖,道:“原来是若谷大师,久仰久仰!”
“!”这下连阎倾都惊了,原来如此!师兄曾经给她讲过,若谷大师是相国寺方丈从小收养的孤儿,收为入室弟子,地位极高,悟性又极好,十分得方丈喜爱,像是有意培养他当主持,但是十分奇怪的是,若谷大师并没有剃度,也没有法号,若谷是其俗家姓名,原来自己竟然遇到此人,这是没想到啊!“原来是若谷大师,失礼了。”
随后,阎倾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书生,他一介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江湖中事?
“!”纨绔公子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
“公子可否卖小僧一个薄面?毕竟,这里可是大相国寺。退一步说,以刚刚这位女施主的身手,施主真以为您这些手下能擒得住她?”
语气谦和,不卑不亢,却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哼!”
那个公子愤然离去。
“多谢大师!”阎倾恭敬的说。
“阿弥陀佛!施主多礼了,是小僧多管了闲事,还望施主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
“这位小姐,请问那边那位兄台是不是认识你?”书生突然开口问道。
“嗯?”阎倾忽然觉得脊背一凉,颤巍巍的转头,“谁?”
竟是那个瞎子!只见他静静地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似乎在聆听什么。
“呃……”阎倾为难的说,“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书生奇怪的说,“可是那位兄台刚刚一直站在那里……”
“咳咳!”阎倾打断苏子格,转移话题,“小女子阎倾,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苏子格。”苏子格笑笑,一揖到地,“阎小姐有礼了!”
“呃……”阎倾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你能不能不……”
话音未落,远处一个小沙弥气喘吁吁的穿过人群跑过来,叫道:“阿,阿弥陀佛!请问这位女施主可是刚刚唱歌之人?”
“正是。”阎倾奇怪地答道。
“方丈有请!”小沙弥说完,又喘口气,毕恭毕敬的对若谷大师道,“师叔,月例的比武大会快轮到您上场了,方丈请您回去。”
“嗯,知道了。”若谷大师淡淡应道,“静悟,下回不可如此慌张,成什么体统?平日的经书功课都白做了?回去抄经百遍,明日交给我。”
“是,师叔!”静悟暗呼倒霉,竟然碰上最严肃的若谷师叔,呜呜~~他好可怜啊~~!然后静悟认命的对阎倾合掌一礼,“女施主,这边请。”
“可是……方丈为什么要请我去?”阎倾奇怪的说。
“阿弥陀佛!施主刚刚的词曲之间颇有禅意,师父一向喜欢与人论道说禅,应是为此才劳烦施主跑这一趟的。还请施主莫要见怪。”
“不敢当!不敢当!”
说完,阎倾向苏子格一礼,正要离开,苏子格却突然说:“若谷大师,在下一向仰慕相国寺武僧的风采,可否……”
“苏施主若是有兴趣,自可前去参观。”
因此,三人在静悟的带领下前往练武场。
“怎么了?”苏子格见阎倾频频回头,问道。
“呃!没什么!”阎倾只是觉得一直有人在瞪她,可奇怪的是每每回头都看不见人,“没什么,咱们赶紧走吧!”
聚集的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都纷纷散去,唯有那个瞎子,还在那个角落里,悄悄勾起嘴角,唇齿之间咀嚼着三个字:“阎,倾,么?”
——————————我是坐地成佛的正经分隔线——————————
阎倾从来不知道原来耍棍也可以耍的这么帅!
偶像啊!
只见练武场中若谷大师以长带束腰,正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师兄对打,使的正是僧棍。虽然那个师兄比他大了不少年纪,但是应付起若谷大师还是颇为吃力,无怪乎江湖上传言若谷大师的武功堪与其师父了悟大师媲美了!
“这套达摩棍法果然名不虚传!”苏子格叹道,“正所谓……”
在苏子格又想引经据典的时候,阎倾急忙打断:“那个我说格子啊!你不是个书生么?还认得棍法?还有刚刚你怎么会知道若谷大师……”xǐυmь.℃òm
“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又所谓投笔从戎,再所谓……”苏子格又摇头晃脑的你念叨起来。
“在所谓手无缚鸡之力,还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阎倾再次打断,“我说格子啊!你能不能说重点?”
“啥?格子?”苏子格气愤地说,“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更何况在下的名字?所谓格者,格物致理也,孔圣人说……”
“……”阎倾无语的看着苏子格继续胡扯,四处张望着是不是有人能够来解救她。
正在此时,静悟不负众望的出现了,行了佛礼之后,说道:“施主,耽误您的时间了,现在比武大会已经结束,方丈请您到放生池相见。”
“呼~~!”阎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苏公子,后会有期啊!”
静悟奇怪的看着阎倾朝着放生池相反的方向走去,赶忙追上:“施主!您走错啦!放生池在这边!”
“呃?”阎倾尴尬的笑道,又走过苏子格身前,“这样啊……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嗯,苏公子你早啊!这么巧!再见啊!回头见!”
“是啊!阎小姐,真巧!”苏子格淡笑着应道,“回见!”
静悟奇怪的看着两人,赶忙追上捂着脸暴走的阎倾。
“呵呵!格子?真是有趣!”苏子格从书箧中取出笔墨,“不过还真是好骗诶!嗯!今天诗情勃发,不如在此题诗一首,嗯,不错不错!”
阎倾远远的瞥了一眼正准备题诗的苏子格,很囧的想到:不知道这算不算毁坏公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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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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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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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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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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