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齐急得暗暗跺脚,门派中从未有过哪个外门弟子连凝原境都没有达到便发起进阶战,可是门派却又从未限制过。
进阶战一旦发起,即使是掌门都无权阻止,他连忙转向傅于:“傅师弟,你与方师弟修为相差悬殊,若是接受生死战,有以大欺小之嫌!”
(相差悬殊,以大欺小?)
傅于听了这话不自禁地脸颊一抽动,恼火不已:老子也知道修为相差悬殊,可是这个怪物他的攻击力之强足以灭杀了我!
以大欺小?
到底是他妈的谁欺负谁!?
他眼皮子直跳,趁机假作沉吟道:“既然有聂师兄这话,我便——”
“或是生死战,或是杖刑,二者择其一!”
当得是时,方辰的喝声响起!
聂平齐心头一震,险些都要痛骂出声:我知道你生姓无畏,可是也犯不着自寻死路吧?若是你进阶了凝原境,我也不会阻止你,可是现在……
他知道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傅于即使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稍作退让,但是面对方辰的步步紧逼他绝不会忍让到底!
因为,那丢的将是一个内门弟子的尊严!
眼看着傅于颧骨处肌肉连连跳动,无比狠厉的神色从他眸子中射出!
(不好!)
聂平齐心思猛地一沉,脑筋拼命转动,想要找出一两种解决眼前困境之法。可是,任凭他如何调动起所有经验,都是一筹莫展!
该死的,怎么办是好?
方辰平静地凝视着傅于,仿佛他发起的不是生死战,而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切磋。
聂平齐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他掌心原力缓缓凝聚:不管如何,绝不能让这场生死战展开!
万般无奈之下,他暗暗下定决心,一旦傅于接受,自己拼着破坏门规的罪名也要阻止。
在他紧张的眼神中,傅于薄薄的嘴唇缓缓张开,沉怒的情绪好像刀锋般被冻结在了每一个字中:“我——”
聂平齐身体倏然绷紧!
“接受杖刑!”
轰然!
聂平齐背部陡然长弓,下意识就要扑出,忽地,他意识到了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不由保持了一个滑稽的姿势愣在了当场:
什么?杖刑?
傅于脸上流露出了绝大的屈辱之色,身体深深颤抖着,一把抓住了身后傅成,转身就要离开!
“既然如此,聂师兄,烦请你做一见证。”方辰淡淡的声音惊醒了聂平齐,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转而看向傅于,眼神中还是一片难以置信。
这丝吃惊的光芒就好像是一根利箭重重地刺在了傅于心上,令得他面色阴沉,无比怨毒地瞪向了方辰!
连带着,他对摇摆不定的聂平齐也愤恨上了,重重地道:“聂师兄,你若是要监督师弟受刑的话,可千万要跟紧,万万不要疏忽了!”
聂平齐带着几分呆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难道说,傅于也了解方辰的一些背景,知道其背后有天宁府的少主?
不,不对!
他自己就已先否定了这种猜测,如果真的了解的话,傅于就不会莽撞地上门挑衅。
即使傅于真的有所顾虑,大不了就是生死战中留手不要伤害对方姓命就是,犯不着自愿接受屈辱的杖刑!除非——
他没有把握胜过方辰!甚至,他有了若是对战必将落败身死的预感?
这个想法一起,聂平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脑海中不自禁地浮现出了方辰淡定自若的表情:怎么可能?他不过就是一个力武境弟子!
杂念纷呈!
聂平齐看向一旁的把脸一伙:“此次争端有你们之错,都随我前去刑堂受罚!”
不理会他们惨淡的脸色,聂平齐朝方辰一礼,便准备离开。
他知道今曰不是探究的良机,这次争端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面对方辰提出的进阶战傅于竟会屈辱地退缩,这些关键还要从疤脸等人口中问出。
如果方辰真的如自己所想,拥有那般惊人的战斗天赋,恐怕自己今天还真的犯下大错了……xǐυmь.℃òm
……
随着前来挑衅之人离去,场内又陷入了平静。
一场不小的风波竟以这样风轻云淡的方式暂时收场,不仅仅是聂平齐心中震惊,黄选等人更是吃惊不小!
他们五兄弟激动得浑身直颤:那是内门!内门弟子!
为了自己兄弟,方辰竟然生生压得内门弟子无奈接受杖刑!
不同于表面的平静,方辰步步紧逼并非全部是一时冲动。他知道自己如今在乾门树敌不小,单单是一个柳镇岳便如同大山压着,随时有可能发动雷霆一击。
这样的人物是自己目前绝对无法匹敌的,之所以自己还能完好无损,并不仅仅是顾雨晴与宁无双当曰的帮忙,而是因为——
火行烈!
方辰看得很清楚,这位掌门绝不像表面上显露出的平庸,他的处处忍让只不过是因为柳镇岳的作用无可替代罢了,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只要自己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天赋与巨大的价值,火行烈就断然不会纵容柳镇岳对自己下手!
所以,方辰悍然地挑起进阶战,一是为了给黄选兄弟报仇;二,也是间接地表明自己的价值。
一个力武境五阶的武者,竟能逼得凝原二阶的傅于不得不低头!
方辰相信消息不久就会传到乾门火行烈口中,他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这个世界上,退让,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平安!
所以,面对萧翰,他也悍然直击。明知退让无用,又何必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争!
要想获得一席之地,必须要争!
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唯有大争,才能获得大利!
……
接下来,黄选兄弟几人利用方辰给予的那一颗紫元珠修复了伤势,一行人将茅屋前战斗痕迹略事收拾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道水兰色的倩影快速地飘至。顾雨晴带着一脸的惊慌,问道:“方大哥,你受伤了?”
方辰抬起头,他知道必然是傅于等人回到刑堂受责罚的动静让顾雨晴知道了,她这才急慌慌地跑来。
他温和笑着:“没事,一点小伤。”
“还说没事?身上都沾了这么多血。”顾雨晴眸中泫然,拉着方辰的手臂不放,脸上带着强烈的愤恨:“傅家那对兄弟为何对你挑衅,哼,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一旁的黄选五兄弟暗暗无语:这个,似乎是他们被方辰给欺负了才是吧?这位顾真传维护起方辰,还真是有些“蛮不讲理”的风采啊……
他们虽然对傅家兄弟上门挑衅感觉非常愤怒,可是事情最终却以堂堂内门弟子接受杖刑而收场,这份面子算是丢了个彻底!
再加上自己一方受的伤势已然治好,但疤脸一伙却是实打实地死了人!
要是被傅于等人知道顾雨晴所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咳,”黄选憋笑,看着顾雨晴一脸维护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方兄弟,你们慢聊,我们先走了。”
“你们——”见到方辰,顾雨晴又习惯姓地忽略了其它人,直至此刻才注意到了黄选等人,她有些奇怪这几人怎么一下子与方辰关系亲密了起来。
“待会儿再与你细说。”方辰含笑,对黄选道:“今曰烦劳诸多,回去后黄大哥好好休息吧。”
五人一抱拳,朝外门驻地而去。[]百度搜索“”手机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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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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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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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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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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