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马殇,白寂风明显是有些畏惧的,至于是因为什么,他没有说,据纳兰雪猜测,八成儿是跟之前时候,江越使风断去诓骗他有关,“因为没有零花,他一般是一个月才去一次,跟我说上一个时辰的话儿,花干净手里的一百两银子月俸,就会离开……但是,突然从有一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去白玉楼了,每天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在那里待上一个时辰,跟我说些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苦恼,到后来,还会跟我问些跟围棋有关的事儿。”
“再然后,又过了几个月,我便听说,雪儿以棋寻婿,他在几位皇子里面胜出,成了雪儿认可的未婚夫婿。”xǐυmь.℃òm
白寂风稍稍顿了顿,从桌子上拿起了茶碗,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便继续往下说去,“于理,筹备婚事的时候,该是最忙的,可就是那一段时候,他也是风雨无阻的往白玉楼跑,每天不待够了一个时辰,绝不离开,我跟他劝,让他不要胡闹,惹了莫皇和他母妃生气,雪儿是巾帼女将,又有一个纳兰相爷那么厉害的兄长,我一个烟花之地的人,可是招惹不起,结果,他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只跟我说,让我不用害怕,他自有办法应对,绝不会让雪儿起疑,责备到我身上来。”
“再后来,他跟雪儿的大婚便到了,他很久都没有再来过白玉楼,我以为他是学好了,一心想要跟雪儿好好过日子,却是不想,约莫一个多月以后,他又跑了来,瞧身上,还是有不少没好利索的伤的。”
“那时候,断儿,也就是我和真正的仲继,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找到了我,我们正在说些家长里短,他突然就跑了进来,送了我一志玉簪子,还跟我说,他从来都没忘了我,让我有些耐心的等着他,很快,他就可以有钱为我赎身,接我去他的别院里住着,不用再过如今这般的生活了。”
提起风断,白寂风像是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之前时候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当时,我只当他是吹嘘,没有当真,可不久之后,他就带人洗劫了断儿以前主子的家宅,又过了不久,就被莫皇赐了封地,去雨城了。”
“断儿是个重情的人,非要嚷着给他昔日的主子报仇,我执拗不过他,只好依着他希望的,演了一出儿要跟了司马殇私奔,被管事给抓了回来的戏,让司马殇信了我,将断儿带在了身边,当小厮使唤。”
说到这里,白寂风沉默了一小下儿,许久,才是又带了愧疚的,继续开始说他当时的所想,“当时,我其实是存了私心的……我想着,让断儿跟在司马殇身边儿,就能时时告诉给我知道,雪儿的情况,虽然,我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但,能听着她安好,也总觉得会心里舒坦些……再者,如果断儿那主子的家人,是要找司马殇寻仇的话,我也就可以顺理成章,什么都不用做的看着他死掉,看雪儿重获自由之身,不用再受他蒙骗……再后来的事儿,你们就都知道,不需要我说了……”
“有件事儿,我得跟你道歉。”
白寂风的话,让江越顿时觉得,自己竟是利用他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有些太不像话了,当下,未跟风断商议的,就把之前时候,自己的所有谋划,悉数告诉给了他知道,“但,风断的态度,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在跟你的相处之中,他像是真的把你当成了他的兄长,包括后来,给你彻底赎身,帮你开设铺面这事儿,也都是他的主意,没在我最初的计划里面。”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只是,我太自私,太过沉溺于有他这么个亲人可以依靠的,能看到未来的日子,而一直没有说破。”
对江越的坦诚致歉,白寂风并未显得特别意外,他浅浅的笑了笑,抬起头,迎面对上了江越的目光,真诚至极的,冲着他点了点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得对你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为了断儿,我的生活,只会是一潭永远起不了半点儿波澜的脏水,混吃等死到没了价值,被白玉楼的管事赶出来,落魄街头终了……把雪儿教给我的经商本事,悉数带入尘土,荒废成泥……”
“你不怪我骗了你?”
白寂风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石厅通往外边儿的一个小门儿处,传来了风断带了沙哑的问询,很显然,他是躲在门后,把三人之前的交谈,都听过了的。
“我只知道,你是我弟弟,你还有没有别的身份,并没什么要紧。”
听到风断的声音,白寂风缓缓转身,见他就站在离自己不足二十步远的地方,泪珠子不停的顺着下巴往下掉,不禁一笑,站起身来,一如寻常时候般的,冲着他张开了手臂,告诉他,他可以跟寻常时候一样的,跑着扑进他的怀里,跟他撒娇,“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我的断儿,这一点,总也不会变的。”
毫无意外的,风断这在旁人眼里,都像是个木头人的家伙,在这一刻,彻底的变回了个孩子,一边儿哭着,一边儿当真用险些把他撞倒在地的力道,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众人讶异的目光里,跟他撒起了娇来,“哥哥!”
“我在。”
“哥哥!”
“我在。”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乖,哥哥在的,一直都在的。”
……
换回了熊崽子装的霜儿小丫头,重新获得了景麒的“寵爱”,腻在景麒怀里,悠哉悠哉的吃着蜂蜜。
瞧着景麒给自己带回来的两张,用来做衣裳的白狐狸皮,霜儿小丫头表示,心情很愉悦,这两张白狐狸皮,就依着这身儿熊崽子装的样式来做,变成一身儿狐狸崽子装,当然,因为白色的皮毛不耐脏,霜儿小丫头也“忍痛割爱”的决定,在穿这身儿狐狸崽子装的时候,暂时不抱蜂蜜罐子,改拎点心“荷包”,如果,她跟燕娘形容的,足足有他肚子那么大的一只“荷包”,还能被称为荷包的话。
白寂风在山里住了几天,大约的了解了当时纳兰雪遇害的大致经过,又观摩了一番,他们的军队和军备,便忍不住跟纳兰雪问起了,是不是还缺了马匹和军械的事儿。
“雪儿,我瞧着……你的这军队,该是还欠了一半儿的武器铠甲,六成的马匹罢?”
白寂风虽不是擅长大兵打仗的将领,却是个记忆力极好的商人,这一路看过去,本能的,就把自己的所见给记了下来,在心里一合计,就出了大约的数儿,“你要找司马殇寻仇,便是等于,要与整个莫国皇族为敌,虽然,你是早有声望在百姓之中的,但……被冠上一个某朝篡位的名声儿,可就不敢说,还能有多少人,是会拥戴你的了……司马青是个很狡猾的人,很擅长拢络人心,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我没打算马上就找司马殇寻仇,一来,还欠缺了补给,二来,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实力,成为三国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纳兰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白寂风的估算,伸手,抓了一把草料,喂给了离她最近的一匹上品“草上飞”,“我想着,再经营几年,把实力扩充一番,再图后事……若不是怕你一时冲动,妄送了身家性命,我还活着的这事儿,是不该告诉你的……”
“我不会告诉给旁人知道的,你只管放心。”
听纳兰雪这么说,白寂风忙出言给她许诺,待许诺完了,稍稍沉默了一下儿,才又开口,跟她说了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有了的想法,“你要藏匿山中,要经营这类铁矿和马匹的生意,难免遭人关注,太过危险……我是商人,又有司马殇这个可以用来当作挡箭牌的人抵挡遮掩,该是要比你容易的多的,所以……”
“我已经因为误会,亏欠了你一个江山了,现如今,再让你帮这个忙,怎么合适!”
纳兰雪本就没打算要白寂风的东西,这一回让景麒带了他回来,也只是为了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让他从今以后,不要再记挂着她,好好儿过他的日子,那曾料,他竟是主动开口,跟自己提起了要帮自己贩矿买马的事儿……这可真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等你挥军北下,踏平了莫国,当了莫国的主宰之人,给我一个皇商的身份,我不就不亏了?”
听纳兰雪竟是要拒绝自己的“好意”,白寂风忙出言游说,他要的并不多,那所谓的皇商的身份,也是他一时起意,临时想出来的借口,他只想能在看得到她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她,看着她,就是足够了,他不想……几日之后,他离开了这里,就又失了她的音信,从此,老死不相来往,“你要是还觉得我吃了亏,就再送我一个郡王的身份,也是可以的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小说阅读网(readnovel。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readnovel。co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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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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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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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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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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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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