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青何等聪慧,仅凭老板此刻的细微变化,就推测出了老板与小女孩过往的种种细节。
“老板莫非是记不得有这么个女孩了?”慕容子青淡笑道。
“是有这么个小女孩,只是前几天忽然就不见踪影了,可能是离开了镇子吧,唉,多好的一个女孩啊,我本来打算收她为义女,虽然店里生意不是很好,勉强让她温饱还是可以的。”可是老板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说起来,小女孩又不是他害死的,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编了这么一堆谎话呢。
“春贵!”饭店老板心头烦闷,把伙计叫上来:“还不给这位公子上茶,端两碗来,我也要喝。”
“是,江先生。”李春贵木然地回答道。
“这伙计呆头呆脑的,让公子见笑了。”江离岸笑道。
这江离岸本名江玉福,家里贫寒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偏偏羡慕那些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后来家境富裕了些,便屁颠屁颠拿了几两碎银子让镇上拂远书院的曾先生给自己改了个名。
对外又自称是曾先生的学生,还让店里伙计都喊自己江先生。
“小伙计老实本分,也不见得有多坏。”慕容子青笑道,“倒是江……老板为人八面玲珑,倒更是难得了。”
慕容子青本想就随伙计的口喊他江先生,但想来实在怪异,便收住了口。
江离岸对这称呼倒也不在意,毕竟除了店里的伙计,大家都叫他江老板,甚至太过熟悉的人都喊他玉福,至于什么离岸啊,还是泥岸,众人都觉得生僻可笑,故除了江离岸自己,几乎没人提这个名字。
江离岸更在乎慕容子青说他八面玲珑的这个评价,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词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一定是夸他的,便立马对慕容子青高看了几眼,认为眼前的这个书生打扮的法师或者学院君子还算亲近可人。
只是一想起刚才自己的失误,隐瞒了小女孩的事情,心中又郁闷起来。
要是自己说了实话,说不定这个公子就会想办法帮他们,而且他还是小女孩的哥哥,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荡清小女孩的戾气。
慕容子青像是知晓江离岸的想法,淡淡地说道:“江老板不必替我隐瞒了,我来时,那位先生和我说过,若是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妹妹,那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您也不必怕我伤心难过,我妹妹究竟怎么样了,她最后在哪里死的,您就都告诉我吧。”
江离岸一听慕容子青如此说,心头暗喜,只是嘴上用极为克制的语气说:“令妹死在五天前的一个晚上,就死在街头的包子铺前。”
“说来造孽啊!”江离岸望了望街头的李记包子店,本想露出对包子店的鄙夷,但一想到小女孩的死状,任何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如今李记包子店的门前一个客人都没有,一是店门前死了人,客人嫌晦气,二是李宏怕女孩寻仇,请道士写了几条符咒贴在房前屋后,哪里还像什么包子店啊。
江离岸想起小女孩的死状,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我们镇上的人都喜欢喊她狗剩。”江离岸瞥了眼慕容子青。
慕容子青只是微笑道:“一个名字而已,既然镇上人都这么叫,那就先这么称呼吧!”
江离岸点点头,又说:“狗剩那天早上又来早餐店讨饭吃,我隔壁卖混沌的赵坤,直接拿扫帚把女孩赶走了。”
江离岸愤慨地细数了几家早餐店的“恶行”,唯独没有说自己是怎么对小女孩的。
慕容子青大致猜到江离岸那天是如何应付小女孩的情形,但也不说破。
这天水镇会出现小女孩这样的悲剧,怪也只能怪她和她的父母失散了。
而她之所以会和父母失散,也许是父母被仇家杀死,也许是父母生病无钱医治。
再就是女孩就是纯粹地和父母走散了,而最后又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归根结底,终究是社会的司法不完善,百姓的生活水平不够高的缘故。
至于早餐店的老板们如此对小女孩,除了书院的教化还不够外,倒也没有其他过于突出的原因。
“最后狗剩到了李宏的店里。”江离岸收起了过于轻慢的神情,毕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过于严肃,而且那些场景自女孩死后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
“狗剩当时面黄肌瘦,就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江离岸现在想起小女孩当时站在李记包子铺门前的样子,也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江离岸瞟了年轻人一眼,但是看到后者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女孩的亲哥哥啊,怎会对女孩的经历如此无所谓。
但他还是继续说道:“狗剩也不说话,就看着李宏揭开蒸笼盖子,拿出几个雪白的馒头和香喷喷的包子,放进纸袋里,递给客人,然后再合上蒸笼盖子。”
“这样看了有一段时间,有个客人嫌狗剩又脏又臭,然后李宏就要赶女孩,但女孩应该是太饿了,就跪在地上不起来。”江离岸说到这里,恻隐之心更重了。
“李宏当时见怎么赶狗剩都不走,便觉得自己倒霉,对狗剩说,你不走是吧,我自有赶你走的办法。”江离岸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对当时的自己摇头,还是对李宏接下来的做法摇头。
“李宏叫了他老婆孩子出来,然后三个人对狗剩又踢又打,李宏的老婆还拿了木棍拍了小女孩几下,直打得小女孩头上流血。”江离岸虽然经常见这种事发生,但如今与人细细说来,心头又是一种滋味。
“李宏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从他家养的狗那里捡来一个馒头,那条狗说来也是嘴刁了,竟一口都没有咬。李宏把馒头塞进狗剩手里,推了她一下,说滚吧,滚得远远的。”江离岸想了想小女孩当时的眼神,不禁又打了个寒颤,“不过狗剩与以往很不一样,以前她若是得了个食物,必然立马吃个精光,就算当时不吃,也会找个角落快点吃掉。但当时那孩子就站着包子铺几尺外一动不动,眼神也很是可怕。我们只当是狗剩被打傻了,便没有太过理会。”m.χIùmЬ.CǒM
“可能是因为打人打得太重,李宏有些心虚,只是稍微加重了点语气催狗剩快走。”江离岸叹了口气,又说道:“狗剩狠狠地瞪了李宏一眼,然后就离开了。谁知第二天早上,狗剩就死在李宏的包子店门前,怀里的馒头动也没动,只是那馒头哪里还有一点白色,全被血染红了。”
江离岸忽略了小女孩死时的眼神,眼珠瞪得老大,死死得盯着李记包子铺,真正的死不瞑目了。
再然后就有了小女孩闹鬼的事,镇里人请了几个法师,其实不过是几个九流下等的修行者罢了,道心更是没有磨砺,居然被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施展丁点法术。到最后,就有人嘲笑,原来一向受人尊崇的法师,竟然还比不上道士的几条黄符,也确实如此,那李宏与小女孩的仇恨大了去了,可如今还不是相安无事,当然,性命上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肉体上早已形销骨立了,可见精神上受了很大的一番折磨。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镇里人白费了一番功夫,修行者白搭上了几条小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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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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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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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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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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