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缓缓地点了点头,应承道:“这好说,若是这趟买卖能成,我自然也不能亏了你们。”
得她这句话,邱三几个脸上都显了喜色出来,连声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辰年略略沉吟了片刻,又说道:“这样,你们几个先盯着杨贵的动静,瞅准了他哪一天去外宅,咱们就动手。”
邱三听了却是不解,疑惑道:“为何要在杨贵在外宅的时候动手?他身边可是有厮跟着,万一……”
辰年打断了他的话,“我自有道理,你无需多问,照做就是。”
邱三不敢多问,将信将疑地应下了,又与辰年商定好了联络方式,这才带着几个手下离开。谁知走了没几步,却又听得辰年在后面唤他。他提着心回过身去,就见辰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枚巧的飞镖,正活鱼一般在她指间灵活地跳跃戏耍着。
“邱三哥,送你件玩意耍耍!”辰年笑笑,手腕微扬,那枚飞镖就化作一道光芒向着邱三飞了过来,紧擦着他的头皮正正地插入了发髻当中。
邱三头皮只觉得头皮阵阵发紧,早吓得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一叠声地谢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辰年不在意地扬了扬手,笑道:“走吧。”
待邱三几人都走远了,叶七才从一旁走过来,颇为疑惑地问辰年道:“你找那杨贵的麻烦做什么?咱们躲那城守府的人还躲不及,怎地要去招惹他们?”
辰年此时才扯落了覆面的黑巾,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与叶七一同往回走着,一面低声解释道:“就咱们两个,城守府不敢随意进,又找不到知己的人帮着打听,要寻到我义父的下落实在是难。既然这杨贵是城守府的管家,自然是知道杨成身边的事情,到时候咱们挟持住了他,必要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来,起码也要问一问那一日在关口义父到底往哪里去了。”
叶七一向听辰年的主意,就点了点头,“这样也成,就是怕那邱三设计害咱们,别还没逮着杨贵,先把咱们自己折了进去。”
辰年自有她的打算,当下说道:“咱们两个多加心,到时候只我一个人进去,你就在外面制着那邱三,只要他的命在咱们手上,谅他也没那个胆子敢使坏。”
两人低声商量着,先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换回了身上的衣服,这才又重新回到了客栈住下。
此后几天,他们自己也暗自调查起城守府大管家杨贵此人来,最后得到信息与邱三说的倒也无太大差别,都说杨贵此人面善心狠,却深得杨成信任,不但总管着杨成府内的事情,对青州的军政之事也有插手。
辰年还曾在街面上远远地瞧过他一眼,见他年岁在四十上下,个子不高,身材微微发福,乍一看怎么都是一副良善模样,只是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是与清风寨二当家文凤鸣有几分相像。
邱三那边传来消息说城守府里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杨贵这几日都忙着此事,不曾往外宅去过。辰年虽然等得焦急,却到底不敢去硬闯城守府,只得强自按捺下心情老实地等着机会。
直又等了两日,邱三才传过信来说傍晚时瞧见那外宅的婆子出去打酒,估摸着杨贵晚上要过去的。辰年与叶七两人听了心中大喜,换上了早就备好的夜行衣,又耐心地等到夜深人静,这才随着邱三摸向杨贵的外宅。
因杨贵的老婆厉害,他这外宅藏得也深,辰年沿着弯弯绕绕的巷走了许久,直快到了城东头,前面的邱三才停下了脚步,指着左侧一处宅子低声说道:“大侠,这就是那杨贵的外宅。”
他说完了将手掌捂在嘴前,发出几声“吱吱”的鼠叫声,紧接着又是两声猫叫传出,这两种声音都惟妙惟肖,不知的还真当是有夜猫在逮老鼠。辰年与叶七正惊讶间,就见黑暗之中有个矮的人影奔了过来,人到了眼前才看出是那个叫宝的孩子。
宝压低了声音说道:“三哥,杨贵进门了,只一个人,连厮也打发回去了。”
邱三转头与辰年说道:“大侠,这院子一共两进,前院里住的是个婆子和她男人,杨贵住在后院。”
辰年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指地交待叶七道:“我一个人进去就成,你与邱三哥等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变故,点火为号,到时候老规矩,不用管我,千万可别忘了照应好邱三哥。”她一面说着,一面又从怀里里摸了个药丸出来,不等着邱三反应就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手将他下巴猛地一抬,将那药丸压入了他喉中。
辰年低笑道:“邱三哥莫怕,只是粒压惊的药丸,省得你一会儿慌乱,别再胡乱跑丢了。”
她所这样说着,邱三却是半点不信,心中只想着这定是丸毒药了,他们这是怕他使诈,所以先用丸毒药震住了他。邱三心中又惊又怕,苦着脸说道:“大侠放心,的定会好好在这里守着,还请大侠早点将解药赏给的。”
辰年没有理会他,却伸手拍了拍叶七的肩膀,低声嘱咐道:“心点。”
叶七点点头,“放心。”
辰年转身看了看那围墙,往后退了两步,借着助跑往上一跃将手搭上墙头,身子再轻巧地往上一卷,人已是悄无声息地蹲在了墙头上。她在墙上静静地伏了片刻,这才向着叶七打了个一切安好的手势,然后人便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入了院内。
墙外的叶七与邱三两人不由得都暗叹了一声,一个想那一日劫道时她若是有这份机灵镇定,何至于就叫人反劫了去;另一个却想这哪里是什么大侠,分明是做贼头的一块好料!
先不表他两个在这里焦心等待,只说辰年那里,她早在墙上时已将院内的情形细细看过了一遍。这院子不大,北面是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除了正房东侧一间还亮着灯外,其余各屋内都是漆黑一片。xiumb.com
辰年落得地来,径直地悄悄地潜到正房窗下,透过窗缝看进去,就见里面只杨贵一人,脸上也没了日间的那几分笑意,正沉着脸守着几盘菜自斟自饮。辰年想了想,先找到杨贵的外室母子并下人住的房间,将两管迷烟吹了进去,待她们几人都睡熟之后,这才复又回到了杨贵屋外。
因屋内还亮着灯,她不好再吹迷烟,索性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谁知那杨贵连头都没抬,只没好气地说道:“说了叫你老实地在屋里待着不要出来,怎地这般不听话!”
辰年倒是有些意外,怔了一怔才笑道:“杨大管家怎地这么大的火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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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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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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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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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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