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金株!”
观礼台上聚集的是整个冥府的权贵,所以价格飙升的速度简直令伏离咋舌。
“十万金株...”伏离虽然对钱和女人都没什么兴趣,但是他知道十万金株可以买来堆积成山的粮食,可以够黄泉村吃上一个季度,可现在只为了一夜,一个女人的一夜。这在伏离看来是无法理解的。
“十万金株——十万金株——”
那悠扬的声音响起,如果当他喊出第三次,再没有人出价,那就算成交了。
“二十万。”
包括伏离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十万在伏离眼中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二十万?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通通聚集到正中的观礼台上,真正懂行的人心里明白,只要坐在那里的那些人出手了,那便是势在必得,他们象征着整个冥府的最顶层,即便有能力出价,也没必要去得罪他们……
“二十万金株——二十万金株——二十万金株——”
不出意外的,瑾姑娘以二十万的天价成交,她朦胧的抬起眼,只能远远的瞥见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口水已经沾湿了他的领口。于是她又默默地垂下眼,等待着破身时的噩梦。
接下来的拍卖一如此前,各色的女子被各色的禽兽拍下,在伏离眼中那些女子早已丢失了灵魂,于他而言死活毫无意义,他只期盼着这场荒淫的宴会早点结束,他好完成老爹的嘱咐,然后立刻赶回黄泉村。这里的气氛让他十分不安,尤其是这场没有武将的宴会……
“十四万金株!”
“十五万!”
处子雅赏已经接近尾声,男人们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在狂欢中少女们被接二连三的拍走,台上的是最后一名少女了,伏离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目光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口中喃喃道“他怎么在这里……”
此时站在拜月台上的是一位紫衣少女,她并没有出奇的地方,令伏离惊讶的是刚刚出价十五万的那人,只见那人坐在观礼台的正中,紧贴着金座一侧,穿着厚重的黑衣,将兜帽压得很低,还用黑巾蒙面,由于他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伏离也没有在意,但是当他将脸上的黑巾扯下,喊出价钱的时候,伏离一眼便认出了他那根心头之刺。
“武大人……”
伏离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牙根咬的吱吱作响,眼中有一缕缕黑气倾泻而出,他早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不可以信任,没想到他与叶无双走得这么近,伏离恨不得现在冲过去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忽然,伏离的心脏好像中了一箭似的,狂跳起来,如果武常安是叶无双派去黄泉村的卧底,那么……黄泉村的位置一旦被暴露,后果不可想象。就在伏离犹豫要不要立刻返回黄泉村的时候,整个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最后一名少女最后以二十三万金株成交,在她走下拜月台后,所有的花车都驶离了广场,偌大的广场中央只剩下空荡荡的拜月台在月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辉。
“月神祭——”
悠扬的声音在空荡的广场上徘徊,当柔美的音乐响起之时,观礼台上那群被欲望点燃的野兽纷纷安静了下来,仿佛被神性的光辉笼罩一般,他们不约而同的起立,虔诚的望向中心的拜月台。
伴随着空灵的乐曲,广场上走出两队身穿洁白法袍头戴兜帽的侍者,他们将一颗水晶似的石头双手捧在胸前,绕着广场庄严的走了三圈,然后逐次登上拜月台,将手中的水晶虔诚的放在拜月台周围。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队壮汉,他们抬着一堆巨大的器械,在所有的白袍侍者都将手中的水晶放在拜月台上之后,他们便开始在拜月台上搭建起来。
“那是什么……”
伏离看着初见雏形的巨大刑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火刑架,一会儿就要送花魁去见月神了。”
在空灵的音乐和如此强烈的仪式感中,包括罗大娘和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深陷于一种无比的虔诚和茫然之中,他们迷离着眼,仿佛中了幻术一般。
但是伏离心里明白,这不是幻术,这是可怕的信仰,长年生活在永夜这样的世界里,人们需要这样荒唐的信仰。
柔和的音乐突然变换了曲风,变得严肃低沉起来,整齐的鼓点预示着接下来即将出现的一幕。
一阵寒风掠过,半空中忽然出现一只雪白的大鸟,观礼台上的所有人包括后台,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伏离想去拉罗大娘,却差点也被罗大娘拉跪了下来。
伏离可不会跪这只傻鸟,他发誓这一生,只跪老爹一人。
叶无双也拉着三皇子从金座上站了起来,领着周围众人,单膝跪地。
“恭迎月神使——”
众人异口同声,偌大的广场上仿佛漾出了一道看不见的音浪,令人振聋发聩。
这只被众人称为月神使的大鸟名曰——月鸮,很像一只巨大化的猫头鹰,它通体羽毛呈现月白色,因为只在月华节这一天月亮变成白色时才会出现,所以被人们当做是月神的使者。
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伏离眼花还是那月鸮真的有灵性,那月鸮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蔑视的神色。
月鸮在广场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接受人们对它的顶礼膜拜,紧接着,它开始绕着观礼台飞旋,这时人们才发现,它的身后坐着一个被反绑双手的少女,正是此前被选做花魁的汐澐。
少女此时褪去了轻纱,换上了一身纯白的纱裙,长长的裙摆在空中随风飘荡,隐约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令人恍惚真的以为是仙女下凡。
月鸮在广场上飞旋了几圈,随后扑腾着巨大的双翼,降落在拜月台上,此时拜月台上已经有两个侍者在等候,而叶无双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拜月台上。
侍者将少女从月鸮背上迎下,带着她来到火刑架前。
“她的眼里究竟看到的是什么……”
伏离远远地看着拜月台上发生的一切,和他第一次被少女吸引时一样,此时少女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喜怒哀乐,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少女被绑上了火刑架,特制的绳索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游走,令人大呼心痛,侍者将少女固定完毕之后便退了下去,除了那只月鸮,拜月台上只剩下叶无双和少女两人,少女和叶无双的眼神在不经意间交集,有一道一闪而逝的流光在少女眼中转瞬即逝,谁也没有注意到。www.xiumb.com
“请月神火——”
悠扬的声音响起,只见叶无双单手握拳,缓缓举起手臂,凭空一震,只感觉有股劲风荡开,等他张开手掌时,手心里的火绒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他单膝跪地将火绒放下,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此前被侍者们布置在拜月台上的水晶居然冒出了蓝色火焰。
火焰迅速传染开来,所有的水晶连成一片,将叶无双和少女置于一片蓝色的火海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拜月台,妖异的蓝色火焰令人痴迷,但是他们更想看到那惊为天人的少女在火焰中被燃尽纱裙,燃尽肌肤,一切都归于虚无的刹那。
火势渐旺,那月鸮似乎待不住了,叶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少女,随后便准备骑上月鸮离开,可这一回头,却让他挪不动步子了。
“别来无恙啊,叶将军。”
叶无双心头一震,拜月台上除了他和少女,再没有别人,但是他真真切切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他很熟悉。
等他回过神来,火刑架上的少女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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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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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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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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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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