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相府里却有一间房间不仅一点儿没有一点儿声音,就连别处透过来的光线也仿佛被那浓重的黑暗吞噬了。
“刃还没回来?”
“谁知道去哪了,整天不阴不阳的,看见他就恶心。”
“小声点儿,隔墙有耳。”
“怕什么,一把没了锋的刃,还有什么用?”
“他毕竟是。。。”
“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野种,还当真以为能做这叶相府里的少公子?也不看看他那副的德行,给我提鞋都不配。”
是叶相的两个儿子。
一个狂妄自大的畜生,一个胆小懦弱的废物。
祁桢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里听着那两人的声音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若是放在以前,他的剑恐怕早已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可是今晚,他却丝毫也没有那样的心情。
他已经在房里一动不动的坐了一整天了。
母亲、天玑、叶烁光,还有菡秋苑。
这十个字就像咒符一般困住了他所有的心神,仇恨、不甘、还有那些一直深埋于心,他却从来不肯承认的,隐秘的渴望。
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中不断的争执撕扯。几乎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叶府里的最后一盏烛光也熄灭了。他终于站了起来,打开房门悄无声息的向着菡秋苑的方向飞去。
菡秋苑,原本只是一处早已废弃的院子。虽说它已经在这相府的深处隐藏了许多年,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或者说,它就这么年复一年的伫立在那,甚至连祁桢都或多或少曾经过那里,可却从没想过要走进去看一看。
如果母亲真的一直在菡秋苑中,那么这十年来,他究竟毫无所觉的错过了多少次?
她竟然一直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的心就抽痛的像要裂开一般。
前面不远处那座一片黑暗破败的院子就是菡秋苑,仍像往常那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可是如今看来,再也不是以前那座他连看一眼都不屑的菡秋苑。
祁桢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菡秋苑,却发现院子里竟然有人镇守。祁桢微微眯起了眼睛,越加收敛了气息。
明明白日里从未见过有人出没,到了这深夜里却要派人镇守,看来这菡秋苑果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即便不是母亲,也绝不简单。
祁桢仔细的看了看,镇守的那人有些眼熟,似乎是他手下的暗卫,可他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有人刻意避开了他。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要如此费尽心机的瞒着他?
祁桢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菡秋苑,直到他出现在那守卫的背后,那守卫才察觉到有人来了。可是刚一转身,就被祁桢打晕了。祁桢马上接住了昏迷的暗卫,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地上。
祁桢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小院,确定再没有别的守卫之后,才悄悄靠近了屋子。他把窗纸戳破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窥视着屋内的情况。
屋内似乎并没有守卫,可是却并不像想象的那般脏乱不堪。他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方才从外面看的并不真切,进了屋子才发觉这屋子里虽然十分简陋,可是却出乎意料的干净,完全不像一间废弃了多年的屋子。祁桢继续往里屋走去,越走越觉得可疑,有人居住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
他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厢房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那呼吸声粗重而急促,还夹杂着咳嗽声,听起来似乎十分痛苦。
祁桢抬起了手想要推开房门,却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无数次回荡在他梦里的那首歌谣,他记得这个声音。
他突然没有了推开房门的勇气。
紧张。期待。恐惧。
他连死都不怕,却没有勇气推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
“谁在外面?”
祁桢心绪大乱,呼吸声也不自觉的粗重起来,竟连这虚弱无比的病人都察觉了。
女子的说话声响了起来,却丝毫不是祁桢记忆中的那般温柔美妙。反而显得沙哑低沉,语调还有些怪异,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和祁桢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一一重合。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紧紧的握住了木制的门框。等他松开手的时候,五个入木三分的指印赫然出现在门框之上。
他尝试了几次,仍然无法推开眼前的这扇门,这双曾经杀人如麻坚定如铁的手竟然开始颤抖。
祁桢努力稳定了心神,终于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亮着极微弱的烛火,勉强能看见一张简陋的床。床上躺着一个憔悴不堪,面色青灰的妇人。
祁桢突然觉得腿上仿佛绑了重逾千斤的铁块。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直直的跪了下来。
“娘亲。。。”
话音未落,却已然泣不成声。
“你?。。。你是?。。。你是我的祯儿?”
妇人紧紧盯着祁桢看了许久,才颤抖着伸出了一双骨瘦嶙峋的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更加暗哑低沉,紧接着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亲,是我,我是祯儿。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
祁桢紧紧握住妇人颤抖着的手,再舍不得松开分毫。
“你是我的祯儿。。。我的桢儿啊!十五年了,总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在临死前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琇書網
妇人强撑起身子抱着祁桢,痛哭失声。
“娘亲,你不会死的,我这就带你走,去找最好的大夫,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祁桢一把抹去了眼泪,小心翼翼的背起了妇人,向外面奔去。
“祯儿,你不要管我,你赶紧逃吧。叶烁光若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已经不行了,能在临终之前再见你一面,看到你已经长大成人,我就死而无憾了。”
祁桢全然不顾妇人的劝阻,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一定要带着她逃出去,绝不能让她死。
他一路上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
所幸他毕竟在相府多年,对府中埋伏的暗哨机关已经十分熟悉,终于还是平安逃出了相府。
出了相府,他却犹豫了。
以娘亲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找大夫为她医治。可是寻常的大夫恐怕找不得,找到了也多半无用。
要说最好的大夫,他首先想到了天玑。
可是师父向来行踪不定,他只知道轩王府中有一个院子是常年为他保留的,但是以祁桢的身份和情况,无论怎么看,惊动了轩王都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就算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天玑,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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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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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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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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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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