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镇吾亲眼看到自己的手下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打晕的时候,那张原本就被我说的有些黑的脸瞬间就变成了绛紫色。嗯有点像那种专门用来炸茄盒的大茄子,紫的亮,紫的那么深沉。
此时的燕镇吾有三种选择:一是大雷霆,立刻将我和秋奶奶抓起来绳之以法,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二是委曲求全,什么也不说抬着晕倒的林塞归转身就走,暗度陈仓秋后算账三是卧薪尝胆,就当没有林塞归这回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如果燕镇吾二话不说就选择了第一种应对之策,我尚有可能归附于他,安安稳稳的做我的谋士,享我的清福。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个可以快刀斩乱麻、雷厉风行并且敢为自己手下出头的主公,想来是值得我投效的。可惜燕镇吾压根就不是个善于用阳谋的主,在他那书卷气的外表下,是一颗已经烂透了的黑心。估计在他的字典里,除了“阴谋诡计”四字就没有其他的了。这种主公只能同患难不能同富贵,是我不敢也不屑于辅佐的。
相比于第一种选择,第二种选择就要差得多了。不过尚算中庸,最起码懂的进退又有脾气的人可以被视为盟友。人如果不知进退的话,与其合作就会生一些不必要的危险,一着不慎将会满盘皆输。如果没有脾气的话,那么这个人多半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与其合作很有可能遭到无情的背叛。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输,不过与输赢相比,我更加不喜欢背叛。m.xiumb.com
第三种情况是我最厌恶的选择,没有之一。如果说一位主公在看到自己的手下被人打晕了都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位主公是一个薄凉之人。刻薄寡恩、嫉贤妒能、以己度人、任人唯亲,这些都是薄凉之人的特点。再加上喜欢怀疑和猜忌的毛病,可以想象,在他手底下干活肯定不会舒服。
就在我猜测着燕镇吾到底会选择第二种还是第三种时候,这位现任的燕家家主就仿佛是刚刚走进我的卧房一般,先是左顾右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对我抱拳拱手轻施一礼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赐教。”
尽管我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但在我的心里已经给站在我面前的燕镇吾判了死刑。要知道勾践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即使有卧薪尝胆的心,也得有卧薪尝胆的命。就算他有心也有命,但我却不愿意做那献计又献策的文种、范蠡。一死一逃的命运并不适合我,至少我在报仇之前是不打算驾鹤西游的。
燕镇吾要我指点的事情一共有二,一是应该如何去竞争那些由于叛乱而空下来的位置,二则是关于东城区的重建问题。前者要与元老阁和其他燕家势力相争,后者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阻力,但在财政拨款方面却是要权衡一二的。要知道势力盘根错节在漠北的燕家可不是什么税收大户,自从燕途闻成为家主的那天起,整个燕家就没有一刻是不勒住裤腰带过活的。而这次的梼杌事件就毁了大片的民宅,拨款少了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燕家主,我觉得你与其让自己的人去争那些看似重要实则没什么实权的位置,不如把机会让给其他人。这样你在向元老阁示弱的同时,还可以结交几位盟友。如果操作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将元老阁的视线引导别人的身上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放开手脚,抓一些真正用得上的实权过来。至于东城区的重建问题,我觉得燕家主你不妨在明天晚上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多邀请一些百鸟城中的富商,他们兜里有的是钱,想来你燕大家主开口,应该是不会有人不给你面子的。”
听了我的话后,燕镇吾就仿佛是茅塞顿开了一般,原本绛紫色的脸瞬间就变得和阳光一样灿烂。也许此时的他早就将还躺在地上的林塞归抛诸脑后了,我真不知道是应该为这位财政副总管感到悲哀,还是感到庆幸。
悲哀当然是为他的识人不明而感到悲哀,庆幸则是为他能看清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感到庆幸。至于他是选择留,还是选择离开,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和那些容易被喜讯冲昏头脑的笨蛋相比,燕镇吾无疑要聪明得多。在听了我的解语后,他先是高兴了片刻,然后就又拱手抱拳问我道:“那个不知先生觉得我应该去抓哪部分实权?燕某愚钝,还望提点一二。”
虽然我不是个很喜欢装十三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不装一装的话,就未免显得我有些太过于低调谦虚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甭管是什么事,都是过犹不及的。适当的表现一下我的高冷与傲娇,也是可以打消燕镇吾对我的一部分猜疑的。
趁着燕镇吾看我的目光还算炙热,我先是拿起了摆放在床榻旁小柜子上的茶盅“稀溜溜”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在放下茶盅的同时,故作高深的问了那么一句:“不知燕家主觉得城西屯城的巡山队如何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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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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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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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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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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