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宋枭>第70章 打虎上山
  敲锣打鼓的游街仍在继续。估计今天这一天下来,太原城里也是人尽皆知。

  那女子便随同楚天涯一同在车上被游行,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东西。

  趁着刘延庆骑马走开了一些,女子低声道:“楚官人勿怕,已有好汉要来救你。”

  楚天涯嘴里嚼着饭菜,不敢点头,眨了眨眼睛示意知道了。

  这件事情,在刘延庆的预料之中,自然也在楚天涯的预料之中。别的人不说,何伯、萧玲珑是肯定会来救自己的。还有他的那个拜把子兄弟、青云堡主孟七郎,但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来救。此外,太行七星山的人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场血拼在所难免。再怎么说,太原城也是胜捷军和官府的地盘,城外就驻扎着四万大军,城内布下的埋伏也不会少。青云堡与七星山就算是再如何兵强马壮,胳膊又如何真的扭得过大腿呢?

  看到楚天涯脸上现出忧虑之色,那女子机警的朝旁边瞥了两眼,低声道:“楚官人不必担心,有一位姓白的先生让我转告你,凡事有他筹谋,必然妥当。楚官人只须取出披风中的小锯,锯断绳索适时自保,便一切无虞。”

  白先生?白诩?

  楚天涯心中暗暗的惊讶:我昨天才与萧玲珑分别,白诩今天就到了太原,真是动作神速,或者是他早就在城里了?……听萧玲珑说,白诩是七星山的军师,一向足智多谋排行第四“文曲星君”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既然营救计划是出自他的手笔,想必应该不是血拼蛮干——更重要的是,不能因为太原城中的事情,而误了城外童贯那边的大计!

  “跟他说,城外之事才最重要!”楚天涯低声道。

  这时旁边一名军士似乎发觉二人在密谈,手中的长枪就在囚车上拍了一下:“不许交头结耳——你,下来!”

  女子无奈,只得匆忙往楚天涯的嘴里塞了一些饭菜,依依不舍的下了车。

  “姑娘,我还没问你芳名?”楚天涯道。

  “奴家姓艾,贱名不敢提及。”女子道,“楚官人便可叫我小艾……以前,我妹妹才叫小艾。现在她去了,我要记着她。以后,我便叫小艾!”

  “好,谢谢你,小艾!”楚天涯展颜一笑,还打了个嗝,“好饱!”

  小艾看着楚天涯笑了,眼睛弯得像一道新月,鲜红光洁的樱桃唇角边,漾起了两个小酒窝。

  笑得很甜,也很清纯,丝毫没有风尘味道。

  “快走!难不成还赖在这里打情骂俏!”军士不耐烦的拿长枪驱赶小艾。

  “楚官人,奴家明日再来与你送饭!”小艾只好站到了街边,怔怔的看着囚车越走越远。

  在街上游了一圈,楚天涯便被拉回了广阳郡王府。

  一天下来全无所获,刘延庆跟着囚车绕了一圈,既累乏又恼火。刚把楚天涯从囚车上解下来押进牢房时,他便跟了进来,手里拍着一根马鞭,不怀好意的瞪着楚天涯。

  “怎么,让你失望了?”楚天涯不屑的笑了起来,“要不明天再游一次街?说不定真有同党来救我。到时候,你就能一举将他们擒获了。”

  “小子,你就尽管冷嘲热讽吧,便也硬气不了多久了。”刘延庆摸着八字胡嘴唇也挤到了一块,眯着三角眼瞪着楚天涯,恨恨的道,“不管能否抓到同党,三日后,便将你弃斩于市,以正王法!——好在你爹娘亲族差不多早已死了个尽绝,否则你这卖国之贼,还要诛连他们!”

  “我卖国?”楚天涯冷笑,“我再如何卖,也顶多只把我一个人卖出去。你与童贯却是卖了十万大军与无数的钱粮。你们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还掩耳盗铃的自以为是收复了失地的英雄。我估计吧,你们有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死了的都会被气活了。你信不信?”

  “你!……”刘延庆说不过楚天涯,顿时脸都气红了,拿马鞭指着楚天涯骂咧道,“若非是太师有吩咐让我不与你计较,今日便要打到你残废!——你等死吧!”

  说罢,刘延庆就气呼呼的走了。

  楚天涯关在牢房里反而呵呵的笑,悠然的坐到了一堆发霉的草堆上,又打了个嗝。

  “大官人,你打的嗝……好香啊!”这时草堆里传出一个声音。

  楚天涯吓了一跳,急忙扒开草堆一看,里面是小飞呢!

  楚天涯不禁笑了起来,“你怎么躲在这霉草堆里?快出来!”

  “我是又冷又饿啊……他们不给饭吃,也不给衣服穿。”小飞有力无力的爬了出来,咂巴着嘴道,“大官人,你吃的什么啊?好香的酒肉味道啊!”

  “断头饭啊!”楚天涯笑道。

  小飞一怔,脸色顿时骇然,“不、不会吧?这就要杀头了?”

  “是啊,你怕了?”楚天涯仍是笑眯眯的。

  “怕个鸟!头掉了碗大个疤,都不知道疼!”小飞反倒是来了精神,一下就从草堆里跳了起来,拍着牢门大叫道,“喂,快把小爷的断头饭送来!小爷饿了!!”

  楚天涯哈哈的大笑,“小飞别叫了,没人给你送饭。你先忍着吧——等咱们出去了,我带你去摘星楼,吃最好的酒菜!——过来,我这披风倒是又大又暖合,咱们一起裹着取暖吧!”

  小飞只得悻悻的回来,和楚天涯坐在了一起,便将那件大披风像毯子似的盖在身上。

  夜幕慢慢降临,守牢的卒子都喝了一些酒,都趴在桌上打起了盹。楚天涯便从披风的带子里取出了一枚条状的精铁小锯。

  “大官人,这……”小飞惊讶道。

  “别出声。”楚天涯细细端详那小锯,虽然小巧,但是极为精悍与锋锐,显然不是寻常的材质打造而成。此外它的头子还是尖的形同匕首,近战搏击之时还可以用来刺杀。

  此时二人的身上都有手脚镣挎,楚天涯心想,要把这套在四肢上的铁套完全锯掉时间恐怕不够也容易被发觉。因此只能锯当中的铁链,关键时刻手脚能开合活动,便就行了。

  楚天涯便道:“小飞,咱们大概还有两个晚上的时间。你一定要把这东西藏好;一有空,咱们就锯这链子!——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第二天上午时分,太行山麓。

  草木衰败野兽无所遁形,的确是打猎的大好时机。此时,三千铁甲圈出了一个大猎场,旌旗翻飞大声吼叫的驱赶野兽。苍鹰猎犬此起彼伏,追随着骏马在山麓间奔驰往返。

  昨天已经打了一天的猎,从小就练熟了这门手艺的耶律余睹,收获不小。但他却没有感觉到多少开怀,反而有点惴惴不安——因为楚天涯至今未返!

  午时暂行歇息,耶律余睹与童贯一并回了营地。就地搭起火堆来灸烤野味煮了好酒。为了照顾耶律余睹的爱好,童贯还特意带来了歌妓舞女,在打猎的闲暇之间献艺取乐。

  “太师,那个楚天涯怎么还没回来呢?”耶律余睹有点沉不住气了,主动问道。

  “哦?他呀!”童贯装作满不在乎的呵呵笑道,“王禀是他师父,又是军中的长官,叫他过去兴许是有重要的军务或是公干吧!”

  耶律余睹为免露馅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暗生疑窦。

  “贵使果然箭艺高超,骑术精湛啊,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将军!”童贯讨好的笑道,“一连两日贵使收获颇丰,连黑熊也能被你捕获,当真厉害!”

  “何足挂齿。”耶律余睹笑了一笑举盏饮酒,说道,“往年我在辽国,每年秋天都要出游纳钵。曾有一年冬天,我三天就打了两只豹、六只野猪!”

  “厉害、厉害!”童贯啧啧的赞叹了一阵,又道,“一连奔腾了两天,贵使想必也是累了。不如下午就歇息半日,咱们来谈谈两国的国事如何?”

  耶律余睹一听,心中顿时急了。一拍膝盖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你不如直接催我回去好了!”

  “不,小王并非此意。谈完了国事,不管贵使要住多久,小王也是欢迎的,必然全情款待。”童贯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小王的上头,也还有官家与朝廷。他们催促的紧,小王也不敢怠慢啊!”

  耶律余睹冷哼了一声,不搭理童贯。心中却是有一点急迫:童贯三番五次的催我谈及国事,我哪能当真跟他说?……因为所谓的国事根本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宣战!

  这话一说出来,宋金两国便是彻底决裂,童贯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必然翻脸不认人。那时,我将十分被动!楚天涯又迟迟不归,他派的绿林高手也一直没消息,我该如何是好?

  “贵使……可是有何顾虑?”童贯笑眯眯的看着耶律余睹,话却是说得绵里藏针,笑中带讽。

  耶律余睹不由得心中略微一悸,但表情仍是蛮横且不在乎,大咧咧的道:“本使尚未玩得痛快,哪有闲心坐下来与你商讨国事?——下午继续打猎,便往那林子深去走!我且要看看,这南国的猛虎该是什么模样!”琇書蛧

  “呵呵,贵使好气概,还要打虎!”童贯仿佛是并不在意,笑了笑说道,“那小王自然奉陪!”

  吃罢了饭,耶律余睹便与童贯再度跨上马,大队人马在前开道、哄赶猎物,擎苍引黄的朝太行山上走去。

  耶律余睹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宋兵,心里就在着急:这可如何下手?……楚天涯又不在,他的帮手也是迟迟不见现身,真是急煞我也!

  “贵使好像心事很重啊?”童贯笑眯眯的问道。

  “我一介武夫只知吃喝玩乐,哪会有什么心事?”耶律余睹没好气的应了一句,扬起鞭来奋力一抽马,“王爷来与我较量一番吧!先论马术,再论猎物的凶猛与多寡!输了的,便赔上百两黄金——可不许找人帮忙!”

  “哈哈,好啊!”童贯拍马追上,“既然贵使兴致勃勃,小王这打猎的功夫虽是一般,却也舍力相陪!”

  “走!”耶律余睹大喝一声,跨下黑马奋蹄疾扬,朝前奔去。

  童贯冷笑不迭:看你搞什么鬼!虽然我不知道你与姓楚的那小子有何预谋,但在这天罗地网之下,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辽国狼主对我大宋的国策早已制定,你根本左右不了,只是个传话之人。若非是看在完颜宗翰的份上,我便大可不必对你这二主之臣如此的曲意奉诚!

  想归想,童贯还是拍马跟了上去。

  太行山,西麓的坡势较缓,山脚下的丛林也并不茂盛,并且颇多草甸。这一两日,童贯就让三千军士在缓坡浅林的地带围出了大猎场,供他二人畋猎。

  但现在,耶律余睹显然是冲出了猎场的范围,已然向太行深山的密林之处冲了去。

  “这厮,真要去前方的老山密林、高山大岗猎杀猛虎么?”童贯心里嘀咕上了,“还真是个蛮奴!你的性命不值钱,本王却不想跟着玩命!”

  这时前方的耶律余睹却是停住了,勒马回看童贯,大声道:“王爷若是胆怯了,大可在山下等候!等本将猎来猛虎,送你一条虎鞭泡酒,滋补壮阳啊,哈哈!”

  童贯顿时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身边还有许多的军士看着听着,脸上极是不好看。想起这一阵子来,一直被这耶律余睹嘲讽、欺辱瞧不起,童贯一咬牙恨恨道:“叫你也知道我南国武夫的弓马功夫!”

  “驾——”大喝一声,童贯策马朝耶律余睹追去。

  “哈哈!是条好汉——王爷,快请跟上!”耶律余睹放声的大笑,策马狂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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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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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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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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