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老家过春节的火车上,他想到要把擂台道盘出去回家养老。
“那袁洪怎么办?”张湘淇望了他好一会儿道:“子承父业,天经地义,这擂台道本是个赚钱的行当。如果你自己不能经营,不应该传给儿子吗?”
“他……唉……”
“崇豹,你要问我,我可绝对不同意啊!你要不干了,先得征求袁洪的同意。他要不干了,盘出去,把钱给他出去经营,我们留点钱够吃的就行了!”张湘淇道。
“其实……你并不了解袁洪啊!”
“难道袁洪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张湘淇感觉袁崇豹的话好奇怪啊。
“怎么不是?他那眼像他的妈妈,他那嘴和我就像大模刻小模……”
“那还有什么了解不了解的?”
“……湘淇,袁洪的病好了以后,薛板桥就被绑进山洞。他从山洞里被萧星辰救出来,薛板桥家的门口,在这过年的当口又出现民工讨薪事情。可是,薛板桥说根本不欠他们的钱,才和他们拼命。再者,你想过没有,萧星辰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礼品扔出来……”
“……什,什么?你是说这些都是袁洪干的?”张湘淇听了之后,浑身一哆嗦。“你有证据吗?”
“知子莫如父啊……”
“可你也不能乱猜疑自己的儿子啊?”张湘淇面色慌张的道。
“我可能乱猜,可是你想过没有?萧星辰他可不会乱来啊!分明是袁洪干了这些事,而我又向他保证又是承诺,现在出事了,他能不怪罪我吗?”袁崇豹低下了头,把两个拳头握得嘎嘎直响。
“这……”张湘淇的嘴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火车听到他们夫妻的对话,也停下来静静的思索——黎明时分,火车到站了,夫妻俩在寒风中,钻进了出租车,向家中而去。
……
大年三十,萧星辰一行人到了克德里镇。
晓雪见到了爸爸妈妈弟弟。她听爸爸说,镇上的富翁开发了去克德里雪峰的旅游,有三辆雪地旅游车,可直达克德里雪峰山顶。
大年初一的早上,萧星辰一行人专门从宾馆里来到晓雪家吃元霄。
吃过元霄之后,便乘旅游车到克德里雪峰旅游。
畅游雪峰,尉迟老太太兴奋极了。因为这终于实现了她平生的宿愿。
晚上,克德里的宾馆里,萧星辰与孟晓雪的家人,喝酒一直至十一点半方散。
在萧星辰一行人沉浸在旅游喜悦中的时候,他家的房子随着一声轰响,飞上了天空。
房子里雇的一个看家的人,也随着房屋的各种材料一起升上天空,之后,又轰隆隆的落了下来。
这一声巨响,把萧星辰家的邻居吓的死的死、晕的晕。很快,警方便到达现场。
从建筑物的废墟里,捡起了那看家人的零星的尸块。
萧星辰在宾馆里,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与秋韵一起,规划着从这初一到正月十五的旅游路线,他们要把这北方的雪景看个够。
滕局长深夜打来的电话,让一向镇静的萧星辰变得不冷静起来。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滕局决不会打电话来。要是大事的话,那么,这旅游肯定要泡汤。
即使坚持旅游下去,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滕局,新年好、新年好……滕局,我首先向你尊重的声明,如果不关我的事,或者这事情不到非要让我知道的地步,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什么事,好吗?”萧星辰难得和亲人出来旅游,因而道。
“谢天谢地……你没死啊……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滕局,现在还是大年初一啊!还有几分钟才是初二呀,你今天就这样说我?”萧星辰一连听他说三个死字,头上的火腾腾上冒。
“星辰,你现在在哪?”滕局紧张的问道。
“滕局,我都对你说了,我难得出来旅游,凭我们的交情,就是我犯了事你也得等我这一趟玩完再说吧?”
“……那……你的家里是谁在家?”
“怎么讲?什么意思你?”萧星辰头皮一麻,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
“这个……”
“滕局,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你的家被人炸了,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为了破案,请你立即告诉我们你在哪里?这具尸体他是谁?”
“啊……”萧星辰倒吸一口凉气。“滕局,这事情与袁洪有关。前两起案件也是他所为……”
“星辰,我对你说,这不可能!”
“那好吧,随你的便!”
“星辰,你想过没有?前两起案件在调查之中,很难说袁洪没有嫌疑。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谁下手,也决不可能对你下手……”
“好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听不听由你的便!”萧星辰对着手机吼道。
秋韵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全身在不停的颤抖。
“秋韵,为了尉迟奶奶,为了你,为了我的家人,为了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冯瑶,这一件事,你谁也不要告诉。你只管尽情的带他们玩耍……我明天就回去!”萧星辰红着眼抓住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道。
“……”秋韵想说些什么,只见上下颌不停的颤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早上,萧星辰便以有人来投资为由,便转车到附近的飞机场,打算尽快飞到家乡——现在是没了家了。
飞机场因天气原因而停飞,萧星辰再次转车到火车站。
他在火车站前,望见了在寒风中的一同来旅游的人,以及前来送行的孟晓雪及她的爸爸孟宪牛。
他眉头一皱,怒向秋韵。
冯瑶急忙解释,是他们看到了手机上的新闻。
萧星辰拳头握得嘎嘎直响,闭上了眼睛。
“哥,你看!”突然,萧茗猛的惊叫一声,手指着火车站前滚动的大屏。“哥……”
“萧茗,什么事啊?”尉迟老太太听到萧茗惊慌的声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这见红红的一片,像火光一样,因而问道。
“奶奶,火车道出事,最近几天抢修,走不了了!”萧茗的手依旧指着火车站上方的滚动大屏喊道。
“唉!这真叫人不留人天留人啊!”尉迟老太太感叹道。
“秋韵,按我们部署的旅游路线,回去继续旅游!”萧星辰挽住尉迟老太太的胳膊,扶着秋韵的肩膀道。
随即,萧星辰详细的向滕局说明了因飞机和火车的情况,自己和家人等还无法回去。
……
袁崇豹带着张湘淇上了父母爷爷奶奶及各代老祖的祖坟,拜访了村里的长辈。
初二的早上,来拜访他们的人好奇的向他们讲述龙城西山别墅的这一爆炸案,问他们是否认识这个叫萧星辰的?
袁崇豹一听,顿时两腿发软!
拜访的人走了,袁崇豹站在老家家院的寒风中,久久的望着天空。
张湘淇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吱声,用手试了一下他的脸,他的脸与冰一样。他的头发慢慢的由黑变黄,由黄变白。
张湘淇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猛的揉了揉。再看向袁崇豹时,头发真的是白了。
然而,张湘淇决不承认这是白了头发,而是霜,而是霜呀!她用手在他的头上不停的掸来掸去,可是,还是那样的白。她这才明白,这是永远也掸不去的霜啊!
“崇豹,你怎么了?”
“……哦,湘淇,你怎么啦?”袁崇豹见她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目光惊讶,还以为她病了。
“你……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张湘淇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抚摸着他的头发道。
袁崇豹急忙走向屋里,面对衣镜,他第一眼差一点没有认出自己。当确认这人确实是自己的时候,他不禁长叹一声。
“崇豹,你这是怎么啦?”阵阵恐怖感向张湘淇扑来。
“哦……没……没事!”袁崇豹极力的装出微笑的模样。
“没事你怎么会这样?”
“呵呵……呜呜……呵呵……呜呜……”袁崇豹笑一声哭一声,双手捂住脸慢慢的蹲了下来。
“崇豹,你可不要吓我……”张湘淇也蹲了下来,抓住他的手抽泣着说道。
“这一次,袁洪的作恶,他作到头了!”袁崇豹的眼泪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下来,落到了磁砖地面上。xǐυmь.℃òm
“崇豹,你这是怎么啦?你怎么把任何事都与洪儿他联系起来呢?我看洪儿是个好孩子,他真是个好孩子啊!你想过没有?天下有几个孝顺的孩子会做坏事呢……
再说,他与萧星辰无冤无仇,冯瑶又在萧星辰的单位……这些都不说,他也毕竟是萧星辰救过来的呀!要没有萧星辰,他那肠子就没救了;要没有萧星辰,他现在还是个植物人……
崇豹,我对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唯独这一件事,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崇豹,炸萧星辰家的事,绝对不是袁洪干的,绝对不是的呀……”
“嗯,湘淇,起来起来……不是的……不是的!”袁崇豹站起身来,随即把她拉着站了起来。
“崇豹,相信我,真的不是袁洪干的……”
“嗯,湘淇,我知道,不是袁洪干的。”
“崇豹,这一年多来,你太紧张了,人一紧张,就会乱想……”
“嗯,湘淇,我知道……”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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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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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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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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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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