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仪手插进了口袋,她此时真的想扣动扳机。
萧星辰的一举一动,都被尉迟筠看在眼里。
如果在别人看来,萧星辰不过是个顽皮的大男孩,而在尉迟筠的眼里,他确实有许多超人之处。这叫华叶律的现在还脸色蜡黄,而他却能说笑自如!这样看来,他是具有做大事的心态的。
到了火车站,萧星辰刚要付车票钱,欧阳佳慧便抢先付了钱。
华叶律知道萧星辰要离开这里,上前相拥,竟然流下来了眼泪。
临别时,萧星辰告诉他三件事,并叫他转告槟榔和党参:一是不要惹祸,好好学习,迎接高考。二是要听父母的话,不要由着性子来。三是少去洗头房这些地方,要遵纪守法。
尉迟筠听了激动起来:没想到这像小流氓一样的青年,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样子,还是个孝子呢。
江羽仪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他是在借向小弟交待而把话说给别人听的吧!
华叶律走了,他们四人上了十点半西去龙都的火车。
尉迟筠西向坐在里面,欧阳佳慧坐在她的外面。江羽仪坐在尉迟筠的对面,萧星辰坐在她的旁边。
江羽仪为了给老总一个好的印象,再由于职业的需要,尽量保持低调而不言语。面对萧星辰的大腿贴向自己,她只是向他的腿望了一下。
“羽仪,你说到龙都要多长时间?”萧星辰说着,腿又向她的腿靠了靠,然后歪着头端详着江羽仪的脸问道。
“……”江羽仪的眼睛望着窗外,窗外的树木、房屋、田地纷纷向后退去。
嘀咛——
谁?
萧星辰看惯了那些不省事的女孩,乍看江羽仪那成熟英俊的脸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可是,当她并不理自己,自己正觉得有些无趣的时候,突然听见两枚钦佩币落入银盆中的声音。
萧星辰转脸一看,左边的座位上,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刚才正望着自己,见自己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立即掉过脸去。
在这旅行途中得到别人的钦佩,萧星辰心里暖得如烤箱。
“同学,我们换个座位?”萧星辰站起身来,对坐在外面的头发有些稀疏的同学说道。
“为……为什么?”那个青年突然紧张起来。
“我和我对象闹点矛盾……”萧星辰低下头来附着他的耳朵说道。
那个青年头不停的摇晃,意思是我不和你换座位的。
萧星辰心想:你连座位都不愿意和我换,那刚才还钦佩我干什么?
萧星辰带眼一看,在西边车箱门口,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穿着白底黑花短袖衫的人,头向座位上的人四处张望。
“欧阳,你快带尉迟总到洗手间去躲一躲!”为了谨慎从事,萧星辰附着她的耳朵说道。
“萧星辰,你到底想干什么?”欧阳佳慧见他这么点小吊孩当着她们的面骚扰江羽仪,早就看不惯了,便斥道。
“怎么?你敢不听我的?”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呀?”
“走吧!快!”尉迟筠站起身来对低声但威严的说道。
欧阳佳慧和江羽仪同时惊了一下,没想到尉迟总对这小吊孩的话竟然是言听计从。
欧阳佳慧和尉迟筠快速向卫生间走去。
江羽仪站起身来也欲同她们前往,一把被萧星辰抓着手按坐了下来。
“萧星辰,我告诉你:我是尉迟总的贴身保镖,你要敢对我不规矩的话,我随时都会废了你的!你不想小小的年纪就太监吧?”江羽仪此时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起来。
“江羽仪,你什么意思啊?我冒着生命危险处处为了你们,你却要让我太监,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萧星辰以眼还眼,以凶对凶。
“你现在还抓住我的手呢!本姑娘的手是你随随便便抓的?你的腿在出租车上就紧贴我腿上,你会说地方小。这火车的座位这么宽,你的腿像发情的小公猪一样向我腿上贴,你是不是很舒服啊?”
“别吱声!我们就这么抓着手!”
江羽仪一听这家伙竟然带着威严的不可抗拒的口气,愣了一下。
“请问,这边座位上没人吗?”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白底黑花短袖衫的人问道。
“别答理他!”萧星辰抓着江羽仪的手,头抵在她的头上低声说道。
江羽仪虽然对萧星辰有抵触情绪,但他基本上算是自己人,面对一个外人,她很自然的听从他的话,头与脸与他贴在一起。
“我问你两人话呢!你们没听见?”那穿着白黑花衬衫的人突然大声说道。
“没有人!”萧星辰的脸依旧贴在江羽仪那温热的脸上答道。
“没有人?刚才我看好像有人从座位上走了,你敢说没有人?”那穿黑白衬衫的人的大手一把抓住萧星辰那不粗的胳膊怒道。“你把火车上当什么地方了?当成了你家的卧室?”
萧星辰虽然感觉到花衬衫的力气很大,但与自己的力量相比,应该还要弱上一些。
想到这里,他猛然站起,猛一用力,将花衬衫按倒在尉迟筠坐过的座位上,手也卡住了他的脖子。
萧星辰只见自己意识中的银盆中,又飘来许许多多的钦佩币。他回头一看,火车里许多人都站起身来在望着自己。
萧星辰见两个乘警手持警棍向这边走来,他立即松开手,把花衬衫扶坐好。脸转向他,像是低声说话的样子。
两个乘警刚才听说这边有人打架,一看并无打架之人,诧异的望了他们一会儿便走开。
花衬衫晃了一下头,站起身来,一下又被萧星辰按着坐了下来。
花衬衫诧异的望向这胳膊比自己细一半的年轻人,没想到他的力气竟然比自己要大!不过,他看眼前这年轻人,并不是会家。
时间容不得花衬衫多思考,他的膝盖猛的抬起,一下把萧星辰顶了起来,随后用力一推,便把推倒在地。
接着,花衬衫的膝盖猛的向萧星辰的腰间压去。
这一下要被花衬衫压着,那萧星辰非死即伤。
就在这时,江羽仪飞起一脚,把花衬衫踢了过去,然后又跳起,一脚蹬在他的胸部。
花衬衫抓住江羽仪的脚脖,一下跃起,江羽仪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欧阳佳慧在花衬衫的身后,拳头猛击他的头部。
花衬衫的头一晕,急忙转过身去,眼睛紧紧盯着欧阳佳慧身后的尉迟筠。
尉迟筠见了,猛的打了个寒噤。
萧星辰见花衬衫摇摇晃晃的要倒下去,他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扶到座位上坐下。
那些胆小的乘客,有的低着头,有的望着窗外。
“下车!”就在这时,前方到站,火车停了下来,萧星辰低声说道。xǐυmь.℃òm
在混乱的人群中,他们三人扶着尉迟筠下了车。
他们四人坐着残疾人开的三轮车出了城,又坐着货车向龙都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就这样乱趁交通工具:一会儿飞机,一会儿轮船,一会儿公交,一会儿出租车,经过三天三夜的折腾,晚上九点多钟,尉迟筠终于到了龙都西山的一处秘密别墅。
在龙都,市中心明的别墅不算,她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别墅就有三幢。
经过短短的几天颠簸,尉迟筠的面貌已经不是花样年龄,足足比三天前老上有二十岁,貌看上去已经是近五十的女人。
虽然老上许多,但仍不失雍容华贵。
尉迟筠想起有人要致自己于死地,一夜间夜不能寐。经过这三天三夜的折腾,她知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这三天三夜,自己就想是在梦中一样。她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发生这么大的大事,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嘱托的人。
自己该到交权给孙女的时候了!毕竟岁月不包饶人啊!自己一天天衰老,孙女一天天长大。
她想起自己庞大的财富,想起还不谙人世的孙女,想起竟然有人暗算自己,双手紧紧的捂住疼痛的心。
咚——
“什么声音?呼呼……”突然听到一声声响,尉迟筠紧张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呼吸急促起来。
“邻居放礼炮的声音。”江羽仪跑进屋里来说道。
尉迟筠一见自己有点八公山下草木皆兵之感,越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适应管理这个企业了。
一周前,在自己出去考察之时,自己还有一种再干十年也不觉老的感觉。没想到短短几天,自己就变成这样?
“快,快去把秋韵给我找来!”尉迟筠艰难的抬起手来说道。
江羽仪感觉老总像是要交待后事的感觉,不禁有些害怕,她拨打电话半小时之后,两辆轿车驶进了这幢西山别墅。
为了生活的方便,叶秋韵是住在市里的。
经过几道门的传话,叶秋韵向奶奶的房间走去。
“奶奶,你……”看着奶奶老的这样厉害,叶秋韵尖叫一声。
“奶奶都八十多岁的人了,有现在这模样,不是很好吗?”尉迟筠惨然一笑。
“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找我有事吗?”叶秋韵怯生生的问道。
“奶奶老了,感觉力不从心了,我想趁还有一口气,把企业传给你。”
“不不不!奶奶,我懂什么企业啊!”叶秋韵连退三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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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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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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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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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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