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父亲一进了文化局,我立即遭人匿名举报,向当地公安揭穿了我以前的身份。我当时就怀疑刘福山和颜尚连,但我不能肯定到底是谁?以我对老颜的了解,他这个人不可能这么干。我也很了解你父亲,我觉得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老马说,从一开始偷换马铃,刘福山就装得非常镇定。
所有人都觉得刘福山这么无所谓的表情,是出于无知,但只有老马和老颜知道,刘福山答应这件事之前,把所有问题,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刘福山根本就不是装作镇定,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明明知道此时命运攸关,但仍然能镇定自若地演下去。
“老颜跟我说过,上学的时候,刘福山抄自己的试卷,结果两人的成绩一模一样,老师问谁抄的,刘福山镇定自若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干。当时颜尚连就非常佩服,因为自己这个被抄袭的,在老师的逼问下,都几乎差点承认抄了刘福山的答案。”老马看着刘持会镇定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在你身上我又看见了你爹当年的影子啊。”
老马遭到匿名举报后,被送进了劳教所,从此之后,再无下落。据他自己说,在劳教所里面一直改造到1979年。
出来之后,老马就回到老家,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因为劳教所的生活让他害怕了,不愿再进去,所以就一直没有回来找老颜和刘福山。最近因为急需用钱,他跟几个老朋友,又准备干一票大生意。
“以你们家现在的生活情况,就说明你们还没有破解铜铃的秘密。老颜跟我说过,这个铜铃与齐景公的一个宝藏有关,而宝藏的地点应该就在博山。”老马说,“颜尚连老家就在博山,以他对博山的熟悉,肯定能找出什么线索。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只青铜马铃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父亲生前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刘持会说,父亲喜欢爬山,无论是工作的时候,还是退休以后,只要有机会就到处去。“我上学的时候也很奇怪,他为什么每到周末就会外出。”
老马这时笑了起来,“刘大夫,你说什么也没告诉你,这可不好啊。这个档案你不是就知道在哪儿吗?”
刘持会扶了扶眼镜,认真地看着老马说,“这个包裹是我在父亲的遗物中发现的。我看了其中的记录,感到非常震惊。我觉得,里面记载的东西完全不可信,就把它藏到了地炉里面。你想知道的马铃,我根本没有见过。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地炉里再找找。”琇書蛧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那把扇子看吗?”老马忽然转过头来,向正在学习的老闷提问。
“那把扇子?你是说那把两只鸟争食的扇子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是在教育我们好东西要学会分享。”老闷的话,让屋子里的空气顿时轻松了不少,大家本来预感到这件事一定会不可收拾。
“对,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分享,我这两年什么也没学会,就知道了一个合作共赢。世界上的钱很多,你一个人是挣不完的,你一个人也花不完,但要是你自己去挣,那就太难了。大家一起挣钱不好吗?我们三个人的过去,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典型,教训多么惨痛。不但没有找到宝藏,有的人还命丧黄泉。这些,我们都不再计较了。”老马一挥手,坚定地说,“向前看,我们应该向前看,争取合作共赢。这个宝藏,一个人吃不了的,我为什么不避开这两个毫无瓜葛的小兄弟呢?我觉得,他们也可以分一点啊,因为这件事,必须得大家合力一起做。”
老马说,他感到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都能从自己擅长的地方为寻宝而做出贡献。“我们将组成一支寻宝队,把几千年前的宝藏找出来,你们有没有信心?”
眼看马伤柱要激情演讲,老刚已经沉不住气了,“我投下水道很专业,希望能加入这个队伍。我不在乎多少钱,只要下半辈子能解决吃饭问题就行啊。”
老马使了个眼色,两名壮汉立即就拿出两摞钞票,“小兄弟,这是2万块钱,你先拿着花。我们的目标,可不是解决吃饭这样的小问题。”
刘大夫很诧异地盯着老马,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
“真的,真的给我了吗?”一下子被两万块钱砸中,老刚都有些口吃了。
“就算是借给你的吧,等我们找到宝藏,你再用那笔钱还我。”老马含笑点头,很爽快地说道。
“赶紧啊,刘大夫,抓紧把马铃找出来啊。我们兄弟四个,不,是我们兄弟六个,”老刚讨好地冲着那俩壮汉点头笑道,“以我们的整体智商而言,一定能在过年之前找到宝藏。”
对于老刚的话,刘持会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盯着那两摞钞票,怀疑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老闷也惊疑不定,暗暗琢磨,这钱给的太不是地方了。怎么给老刚呢?老马拿钱的目的,就是动摇刘大夫的早已拿定的主意。这一招太厉害,直接让刘大夫吃不消了。是啊,老刚这么个不靠谱、不相干的人都会拿到2万块钱,那他自己不是应该得到更多吗?
没有意外,所有人只要看到钱之后就会失去判断力。
“马铃现在不在这里,我把它放到淄川老家了,因为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把上面的文字单个给别人,但是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既然大家一起合作,那么我也就不私藏了。我现在就回老家取来。”刘大夫对老马说道。
老马点了点头,两个壮汉把门让开,让刘大夫走了出去。“我们等着你,回来之后,我们几个在这里好好喝一杯。”
老闷这才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了,老马竟然让刘大夫走了。“你不怕他不回来吗?”
“怎么会呢?如果他不回来了,那么就只能回到以前的状态,他仍然解不开谜底,但我们还会随时去骚扰他。”老马望着门外垂手而立,“信任,人与人之间,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信任。好了,老刚,你把那两万块钱,赶紧还给我吧。”
“啊?不是要互相信任吗?”老刚苦着脸,眼睁睁看着2万块钱被收了回去。
“我开个玩笑,你可不许跟刘大夫说啊。你就当自己拿到2万块钱就行了,你问问老闷,你不要这2万块钱,就是要了更宝贵的东西啊。”老马笑呵呵地说。“起码,这2万块钱,就算是你对这次寻宝活动的投资了。我要不给你这2万块钱,刘大夫没有那么快动身去拿马铃,但我真的给了你2万块钱。你的兄弟就会不信任我,就会认为我早晚得要你们的命!你是不是这么想的,老闷同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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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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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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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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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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