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给把酸辣汤热一下,多撒点胡椒。我们吃完准备结账了。”老闷准备吃饱了大干一场,已经入冬,外面的天已经很凉,老闷机车皮衣里面只有一件毛衣,得喝上一碗辣乎乎的酸辣汤,让自己暖和点。
老板过来一看,三个人两瓶啤酒也没有喝完,“热热菜啊?多放胡椒?还给你们打个鸡蛋吗?”
“谢谢老板,不用热了。结账吧。”刘大夫站起来,走向柜台。
“等等,我再喝点,我再喝点。”老闷跟头咕噜跟在后面出了饭店。
“青年,听话听音啊,你听,老板都那么说话了,你还不赶紧走?你还等他给你打个鸡蛋?他还有比鸡蛋更有营养的,给你加上,你喝不喝?”刘大夫一边走,一边教育老闷俩人。
“咋着?还有啥比鸡蛋更有营养的?”老刚脑子有点不好使。
“吃饭不能得罪服务员,你不懂吗?人体料理,鼻涕口水尿,这是那些有良心的,没良心的,什么洗洁精啥的,吃了生病的,你也一点都不知道。快走快走。”
“这些人不至于吧?太恶心了吧?要是那么干,以后谁还敢来他们这里吃饭?”老闷摸了摸后脑勺。
“现在这人啊都是一个样,你不在这个饭店吃,换个饭店还是这样的人。你不能对他们这些人要求过高。”刘大夫的意思是你让人家饭店没无利可图,对方报复你是正常的,凡事都要看得开。老闷此时才注意到,刘大夫脱了白大褂之后,穿了一件昂贵的羊毛呢子立领短大衣,背着手走在前面,看起来更像一个高干。
吃饭的西关饭店,距离刘大夫青龙山老宅也不远,三个人吃完饭,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晃晃悠悠就走过去了。
也就一二十分钟,刘大夫领两人进了院子,直奔窗台而来,“来,跟我一起把这个大瓮挪开。”
窗台下一共摆了七八个大瓮,有的是空的,有的装了水,有的还盛了一大瓮盆盆罐罐。老闷俩人用砖头砸烂的,是一个空的。这个要抬开的大瓮,盛着满满一瓮水。
“基本上我一个月回来一趟,主要是看看院子里的石榴树。这棵树最少得一百多年了,它是盖这个院子的人就种在这里的。”刘大夫家里的这个院子并不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这是父亲从农村搬来之后,买下来的。“一般博山人,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种上一棵石榴,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图个子孙满堂的吉祥寓意。”
大瓮挪开之后,刘大夫拿笤帚将地上的浮土扫净,从旁边拿来一把铁锹,找到一个缝隙插了下去,屁股一撅,一用力,地面竟然出来一道很长的裂纹。原来大瓮下面竟然是一张很大的水泥板,“快点找个砖头垫上。”
老闷找来砖头支在敞开的缝隙上,这是两块水泥板,足有四指厚。刘大夫从西厢房拿出几根铁棍放在水泥板下面,这样,水泥板就被轻松地平移开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地炉子,现在没人用了,到了冬天暖和着呢,比现在的地暖还好使。”刘大夫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地炉。原来博山古代没有暖气,他们就在屋子下面挖一个地炉,地炉的烟道像个迷宫一样,遍布屋内整个地面,在屋子后面还有一个出烟口,这样地炉点着火,整个屋子就非常暖和。
刘大夫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地炉不深,大概有一米六七左右,里面除了炉膛口,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瓷盆瓷碗,“这些都是我们老爷子以前做买卖剩下的窑货。”
博山当地生产陶瓷和琉璃,当地人管陶瓷叫做窑货,琉璃叫做料器。以前老博山人主要以挑着担子去济南等地卖窑货和料器为生,刘大夫说自家老爷子曾经就是卖窑货的。每个月都要推着大车出门四邻八乡地转悠,这个月在章丘,下个月就到了临淄、张店,反正到处去。
听到刘大夫说他们老爷子去临淄,老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m.xiumb.com
“老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者这里有个地炉子?按说,他每天翻箱倒柜这么折腾,挖地三尺的话,也早该把这东西挖出来了吧?”按照老刚的性格,如果这个地方藏了十块钱,让他知道了,不挖地三尺,也得二尺九寸。家里每一块砖头下都藏不住一个钢镚,更不要说有什么宝贝了。
“从90年代开始,咱们博山这里的人就都搬进了楼房。以后再从外面搬到这里住的人,不知道我们这些房子底下有地炉子,非常正常。你看全国各地,别的地方,比如东北、胶东,他们都是火炕,炉子都在屋里。每天烟熏火燎的烧柴草,太脏了,不卫生。”刘大夫说,因为其他地方老早之前都烧柴禾,只有博山从明清时期就开始使用煤炭,因为煤炭发热量更大更持久更清洁,所以地炉就普遍应用起来。
当然以前一般家庭也用不起地炉子,必须得是做生意,当官的家庭,才会在盖房子的时候,事先挖好地炉。就像博山蒋家大院,不但挖了地炉子,还在下面挖了一个地窖。“你们知道蒋家大院的主人是谁吗?就是蒋洗凡,与孙中山一起创立同盟会的那个人。”
“这么厉害?”这两天,又是齐景公宝藏,又是蒋洗凡地窖,老刚的脑袋嗡嗡的,被这些巨大的发财信息不断轰炸之后,他肚子又非常难受了,很想立即跑到赵家后门去找李霞,一诉衷肠。
刘大夫把手伸进炉膛,掏摸了一阵子,拿出一个油布包。“我父亲是文革的时候进城的,当时刚来,没有房子住,就暂时安排在这里跟一个财主的长工一起住。那个长工一辈子单身,后来我父亲给他养老送终,他就把这个院子半卖半送给了我们家。”
从地炉内走出来,刘大夫把油布包打开,弹了弹身上的灰,“这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他一直保存得很仔细。我觉着老马可能就是来找这个东西的。”
油布包打开,一个牛皮档案袋露了出来,与此同时,院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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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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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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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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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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