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有看到是什么吗?”薛丁恺牙齿发颤。
陈哲摇了摇头。
“财阀走私的货不能从官道,只能走偏路,遇到郊外怪物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都会聘用武者在路上护卫。”薛丁恺嘴里说着,忍不住一声发凉:“竹林里的怪物有点狠啊。”
两人已经听不到前方的惨叫声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那头怪物离开了。
等了数个小时,瞅着那片死静的竹林还是没有动荡,陈哲提议去看看。
他和薛丁恺轻手轻脚的靠近,去之前说好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跑,不要犯迷糊丢了性命。
太阳像被咬碎了,阳光透着竹叶缝洒在脚下的地面。
几个轴轮,残破的板架铁皮。
五六具横七竖八尸体。
再深一点地方,一头死马倒在断裂的竹子下,说它是匹马还真不好认,仅仅能从躯体轮廓上看得出一些。
马的头部和背部在内的大半个身子都没了,剩下四条腿和腹底,还有掉落在旁的一截断尾。
是被锋利的东西割开的,断的口子连接的很完整,是一次完成的。
这冲击了陈哲的想象。
是的,看起来确实像是被一口咬掉的。
成年马匹有两米高,三米身长,而能一口咬掉大半头马的怪物
陈哲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旁边,薛丁恺忍着腹呕,把一具死人尸体翻了个身子,打量着他肩膀上的标志,低了声音说道:“这个郑字,他们是南方郑氏商帮的车队。”
“怎么了。”陈哲走到他旁边。
薛丁恺满目凝重:“郑氏商帮在我们南方是数一数二的财阀了,他们走私安排的护卫武者不会是三脚猫的人。杀死他们的怪物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啊。”
“郑氏财阀?”
陈哲皱了皱眉,薛丁恺来起了精神,全然没了起先的害怕,他捡起了一些货品盒子。
是些制造好的魔能药剂,瓶子全碎了,装着的药剂都流进土里了。
“咦。”他看到了一只金边盒子,抹开杂泥,只见大半盒身嵌入地里了。
薛丁恺用剑挑了出来,他拧断外锁,陈哲也凑了过来。
几张黄旧的羊皮卷躺在盒子里。
看画着的是张地图。Χiυmъ.cοΜ
两人不敢再深入竹林内,原路返回了出去,天色渐渐昏暗,已有准备的薛丁恺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卷袋。
好些根杆子,一张防水大油布。
看着说明书研究了会,两人合力搭出了个歪歪扭扭的简易帐篷,
他们选在了远离竹林的一个安全地带过夜。
“放点树干在下面,多垫一些草。”陈哲捡着一些树枝回来,提醒着想直接垫棉毯的薛丁恺。
“那睡着多难受。”薛丁恺有些不太愿意。
毕竟还是个没出去历练过的富二代,陈哲心里想着,笑着跟薛丁恺解释了下半夜露水会结珠湿上来的,后者才醒悟的连连喊这样啊。
晚饭是些野果和香脆饼干,两人也没抱怨。
只是看到了头兔子,薛丁恺眼睛瞪大了喊着要吃野兔子肉。
兔子是抓到了。
两人钻木取火失败了
“早知道把我的烟和火机也带来了。”某人愤愤。
陈哲翻着羊皮卷,一共有九张,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确实有些看不懂画着什么。
每张的顶端都像一副写实画,纯灰色构图,不是山就是海,就是古堡。接着下面全是大量的粗细线,虚线,以及一些红色叉叉,圈圈,方块等等,像是隐藏着各种信息的标记。
忽然,陈哲轻咦了声。
到帐篷外眺望远方,远远的地平线陆天一际,在西北角45度的地方,一座驼峰山谷漫于雾中。
隐隐可见,驼峰山顶是显眼的红色。
陈哲举起手里一张羊皮卷,与驼峰山一点点接近,无论是地平线还是山,都完美合在了一起。
“骆炎山。”身后薛丁恺一同望了过去。
陈哲不记得黑风平原还有山。
平原平原,竟然是平原,有山还能叫平原吗。
“这座山一直都有吗?”陈哲问道。
“你应该也听说过十七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魔物袭击吧。那年,血染遍了龙城市,而首当其冲的沙南镇几乎被那群怪物夷为平地。”薛丁恺缓缓说着。
陈哲一思索,没有在任何书籍里看到过,还是最初遇见薛丁恺的时候听他提过。
看反应薛丁恺也明白陈哲不知道,于是接着说道:“你没听过也正常,这件事被下了重令封锁了,严重到一旦泄传出去就面临终身监禁的程度。除了当年那些亲眼目的的镇里人,已经很少有其他人知道了,哪怕是他们的下一代也浑然不知。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长久到这项禁言令快被人遗忘时,也没人敢回忆交谈。”
“那你如何知道的。”陈哲问了个挺有意思的问题。
“因为我有这个。”薛丁恺指了指头顶,很快浮现出了沙南镇勇士的称号,他说他接收这个称号的时候里边有记载来由。
“你突然说起这个,难不成那些袭击沙南镇的怪物就是从远方那座骆炎山来的。”陈哲说道。
“没错。”
薛丁恺颇为忌惮:“如果你见过那些怪物,就会发现魔能会所里的怪物根本就是一群阉鸡,完全是被政府有意削弱过的水货。它们的恐怖让人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而据说呵呵,我也是那天问我老爹的,据说哪怕这座骆炎山也非以前就存在,也是十七年前那场大灾难时凭空出现的。”
“还有这种事!”陈哲诧异的看着远方的驼峰山谷,这么大座山,是怎么做到凭空出现的。
“唉,有时候我也在想着呢,咱们这个世界要是能永远安安全全的多好。那次沙南镇死了好多好多武者,我身边一些认识的人都是没父亲的单亲家庭,他们父亲都在那场战斗中为了保护镇民牺牲了。”薛丁恺叼着根草,回了帐篷。
他说者无意,陈哲听到却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似乎。
自己重生以后遗忘了一件事情,他父母生前是警局一员,在他刚满一岁的时候正买了蛋糕想回家庆祝,却在路上被怀恨在心的歹徒枪袭身亡。举目无亲的自己后来有幸得到了夏叔阿姨的收养,才得以长大。
而这个世界,枪械已经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呢?
陈哲回到帐篷里,把羊皮卷收了起来,薛丁恺说他对这种涂涂画画的不感兴趣,全归陈哲了。
都挺累了,前半夜聊了会儿天,后半夜两人都呼呼入睡。
次日。
“丁恺。”睡得鼻孔打泡的薛丁恺听到陈哲在喊他,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看到陈哲在指什么。
“你看看要抓的是不是这种貂。”陈哲问道。
“昂?”
薛丁恺先是困意呆愣,等他看清了陈哲手指的方向,才发现帐篷边上有什么小家伙的脑袋钻进来了。
是一头粉红色毛毛的幼貂,它正小短手偷偷抱起饼干,见到薛丁恺和陈哲瞅着它,小家伙毛发倒竖,显然是被吓到了。
“哧溜。”一声惊叫,幼貂钻出了帐篷。
“对,对对对就是它,别让它跑了。”
薛丁恺裤子都来不及穿一半,连连往帐篷外出去,两步没跑到,裤腿一绊今天第一口早饭吃进了新鲜的泥土。
“阿哲,捆它!”他吐着泥巴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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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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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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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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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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