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候车室的张天成听到声音后,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拍打了几下脸,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背着包去检票口排队了。他刚从长白山回来,在帝都中转了一下。出发的时候已经在帝都玩过了,本想回来的时候再转转自己很想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去的地方呢。谁知发生了那当子事儿,张天成现在实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他只想回家。当自己犯了错误的时候,可能在大多数人心里,家永远是自己的避风港吧。琇書網
检票,上车,找座位,睡觉。一切还是那样井然有序,谁也碍不着谁。张天成在九号车厢的六十号位。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的妆浓的能把鬼吓死。张天成没敢多看,稍微注意了她一下便戴上耳机睡起了觉。大约一个时后,张天成便再也睡不着了。
对面的女人看上去有点不正常。张天成说不上是哪里不正常,但是就是觉得不正常。张天成是那种在不确定一件事的时候,百分百的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人。哪里不一样呢?张天成仔细想了想,他记得刚上火车时这个女人的眼睛是有一圈红色的眼影的吧,现在仔细看看,她的眼睛好想有点儿发黑啊。而且这个女人还在不停的咳嗽。虽然这个女人极力掩饰,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比较的出来。张天成睡觉很轻的,周围有一点响动他都会被弄醒。他约么记得这个女人中途似乎出去过几次。本来就是三个多时的车程,就算上厕所,这才一个时啊,你上好几次?没道理。拉肚子吗?那干脆就住在厕所好了。这人的点得背到什么程度,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偏偏在上了火车上之后拉肚子。
十分钟之后,那个女人又离开座位,过了二十分钟才回来。张天成故意给她掐着时间。又待了十分钟,又再次起身离开。张天成本身就是一个好奇心颇重的人,他也离开了座位,尾随那个女人。
火车上不算太拥挤,但过道里还是站着不少人,那个女人果然是去了厕所。人家一个女性去厕所,他一个大老爷们当然不可能跟着进去,于是张天成就站在厕所门口给她计算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卧槽?这个人真是拉肚子吗?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打算住在里面了?张天成正这么想着,里面终于传来了声响。是一声低吼。
张天成感觉这声低吼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他的重心没有放在那声低吼上,他此刻有些担心那个女人了。就那个女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看,她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张天成才不会有那闲工夫去了解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呢,他是真的有点担心那个女人了。
要不,推开门进去瞧瞧?我一个男人应该不合适吧。迫于无奈,张天成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里面大喊道:“喂,里面的,好了没有?这里都等了快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回应他的是一声愤怒的吼叫!
这可把张天成真的吓坏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他杀死的那个人,也发出过这样的叫声。那个人给张天成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现在满脑子还都是那个人的恶心模样!张天成没敢再喊了,他此时的心脏砰砰直跳。张天成的手几乎下意识的就往腰间摸去。张天成双腿微微有些发软,但是他的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那扇门。原本都在睡觉的乘客被张天成这一嗓子给惊醒了。有的脾气暴的人已经对着张天成破口大骂了。
“你丫的有病吧,大晚上的瞎叫什么?”这是骂的最轻的一个。
张天成没有理会那些骂他的人。直觉告诉他很可能要坏事儿。
厕所里面的吼声越来越大,继而一阵拍打铁门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那是厕所的门!
被吵醒的乘客也都听到了这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所有人目光一致的看向那扇门。里面有东西,乘客们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但张天成知道,里面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但一个女人怎么会发出这样渗人的声音。
不一会儿,乘务员就走了过来。这可是走凌晨时间的火车。凌晨一点多从帝都出发,大约凌晨四点多就会到达石市。这个时间段,是人们困意最浓的时候。乘务员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走到厕所门前。张天成看到他的黑眼圈,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两步。乘务员还认为张天成是在给他主动让地方儿呢,随之给了张天成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乘务员的胆子也确实是大,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乘务员,在火车上什么事儿没见过?什么人没遇到过?他拍了拍门,“喂,里面的,不要再装神弄鬼了,快点出来!大晚上的,连个觉都睡不好。”后面的一句是乘务员自己声的嘟囔的。
那里面的也不知为何,乘务员叫了两声后,不但不知道收敛,反而她的吼叫声更甚了。拍门的力度听起来也愈发的大了。
“嘿,这人还真是……”乘务员话都没说完就推开门挤了进去。因为火车的厕所的门是从外面向里推的,里面的人只能拉开。张天成都没来得及提醒乘务员不要开门,他人就已经挤进去了半个身子。然后那乘务员只看清了里面是似乎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脖子后面,后脑勺下面的那段部位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本能的就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凄惨的叫声!
这个女人在咬我!这是乘务员死前最后的想法。因为那个女人的咬合力太变态了,颈椎竟然都被咬断了!
张天成目睹了全过程。他不是英雄,他的双腿现在软的站都几乎站不住。跑!这是张天成此时唯一的想法。于是他挪动着那双仿佛被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的向着上一节车厢走去。去往下节车厢的路恰好被那个已经从厕所出来,此时正趴在乘务员的尸身上不停的啃食的可怕女人堵住了。他只能去第八节车厢。巨大的动静早已惊醒了所有人。他们也看到了这个情况。顿时整个车厢乱作了一团。只要能想到的声音这个车厢里都有!刚刚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此时连张天成都不如,用屁滚尿流这个词来形容都觉得抬举了他们。
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张天成艰难的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第八节车厢。第八节车厢的人当然也听到了动静,但是第九节车厢那边人影攒动,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兄弟,发生什么事情了?打架呢吗?怎么这么大的动静?”一个看上去比张天成大不了几岁的人看张天成从那边走了过来,遂拉住张天成询问情况。
“快跑!”这是张天成给他的唯一的答案。然后那个人就看到张天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第七节车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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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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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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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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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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