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他眼里,这些就是些画面而已吧,他大概只是从学者的角度看这些,正如医生眼里的女性器官和男性睾丸,都是些人体皮肉组织、部位器官而已吧......但是,还是不妥......
她并不揣测哈瑞约她看这样一部电影会有其他意图,再说自己快30了,按她中国同事说法,都眼看“剩女”了,也不是青春无限的美少女年龄了,若真有人对她有意图,她大概应当窃喜才对。
静好端着杯子出了自己的房间,往楼梯走的时候,路过陈太太陈先生房间,并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在房间里,但是一下子想起昨晚听到的陈先生陈太太的对话,她赶紧快步走过。
她倒是很想找白老师爱人何老师去聊几句,走下楼,去一楼餐厅,路过白老师和何老师的房间,刚想敲门,又改了主意,算了,和何老师说太多也无益。
她去厨房倒了热水,转身要上楼,正巧楼梯拐角看见张树碑在二楼拖着箱子从房间出来——他说自己前半段的访问学者生活告一段落了,要回国开个学术会议,教一小段课程再回来。
静好不知道张树碑是挑唆完了博士们闹事,想赶紧走人,她还挺意外,问:“您不是还有两个星期才回去吗?”
张树碑说:“我昨天把机票改签了,现在不是旺季,有空位,才添了100英镑,我想早点回去。”
静好赶紧跟他告别,转身要去叫房子里的其他人出来跟张老师再见,但是张树碑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
静好马上反应过来,张树碑和陈先生打官司的事情,弄得尴尬,所以,他一定是想悄悄地走,不愿意给其他人知道。
静好送张老师到了院子的大门口,张老师推她回来,然后一个人落寞地坐上提前电话预约好的出租车。静好摆摆手,张老师也在出租车里摇下车窗玻璃,冲她摆摆手,还示意她赶紧回去吧,并且小声说了一句:“静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咱们后会有期,互相都有微信,别断了联系。”
静好点点头,突然有点离别的伤感——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尽管张老师打官司给大家惹了好多麻烦。
送走了张老师,静好回到自己房间,又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想找人聊几句呢,找谁好呢,找张意蕴聊几句吧,于是发了微信给她:“在吗?”
张意蕴立刻回复:“在。”
静好说:“你说,一男一女一起看那种热情似火的激情片,是不是不好吧?”
张意蕴正巧无事,马上回复:“看什么情况下了。关门堵窗的,就两个人,当然不好。不过如果在电影院,或者学校礼堂、教室里,像上课那样,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静好说:“哦,你这样认为呀。”
张意蕴说:“你走桃花运啊,有人邀请你看激情片?不过千万要小心啊,别被他们满嘴甜言蜜语的给骗了!什么‘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家乡的星星。’之类的话,那些意大利人、法国人动不动就挂在嘴上,一天也许和不同的人说好几次,英国人闷骚一点,不过有的英国佬也那样。”
静好说:“这么夸张,够肉麻的。”
张意蕴说:“是啊,我有个中国同学就是,交往一个英国男友,等到真开始相处以后,慢慢平淡了,激情退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就分手了。我看他们有些人不像咱中国人,咱们甜言蜜语没有他们那么多,可咱们大多数人还是奔着‘百年好合’过日子谈恋爱的。”
静好对此有点不解:“是吗?那他们好多人交往,并不为了以后要结婚吗?
张意蕴说:“应该有那么一些人是这样吧,也不是全部。”
静好说:“大概他们有些人从来就不想结婚吧,看来中国人把婚姻看得更重一点。”
张意蕴说:“中国人是把婚姻看得更重一点,我感觉英国人把家庭看得更重一点,有些英国人不结婚,但是也是一个家庭,有好几个孩子,就那样过一辈子,这种情况中国人很少,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m.xiumb.com
静好说:“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不结婚就组成家庭?那能行吗?”
意蕴说:“怎么不行?人家这种家庭,同样受法律保护呢。对了,到底是你的中国同学还是外国同学要请你去看这种电影?”
静好说:“哦,不是,也不是人家请我看,就是原本要去的人去不成了,人家问我去不去,不然浪费了预订的票,我上网一看,这电影挺那个的,我就犹豫去不去呢。”
意蕴说:“哦,这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
静好内心却十分谨慎起来。这电影,肯定不能去看!
静好发邮件委婉地拒绝了哈瑞。理由很简单:“亲爱的哈瑞教授,很抱歉,我的时间不合适,我和别的朋友有约在前,没法和她更改了。谢谢您。”
哈瑞正在办公室电脑前坐着,收到拒绝邮件,倒是有些意外。他打算和她去看这部欧洲电影,纯属正好赶上这部片子放映,确实不是故意安排,也没有别的企图。在英国,电影上映是分级的,这种17+的影片,是很规矩、很正常的电影,又不是黄色影片。当然,部份内容尺度略微大了一点,他也考虑过是否合适,不过这些也都是真实生活而已,他想想自己四十多岁,静好眼看三十岁,两个人加起来快七十五岁了,也不是少男少女,似乎没什么不妥,才发了短信。
收到静好的回复邮件,他略一沉思,在网上查起了有关女性心理方面的文章和知识,他想弄明白静好是怎么想的。更夸张的是,哈瑞专门在电脑的盘里建立了一个文件夹,用来存放他找到的几篇文章,文件夹的名字,他想了一下,写了一个(静好inghao的英文第一个字母)。
哈瑞故意把这个文件夹存在电脑盘里,因为这样比较保险,不会有别人看到。平常,其他人不可能用他的电脑,就算想用也打不开,有密码。只有学生们来上课,会看到电脑桌面上的内容,那也看不到他隐秘的盘和盘。所以,和等于是他城堡里的密室。
陈太太要回国投身热火朝天的工作,陈先生去机场送她。
陈太太在车上对陈先生说:“我觉得你别继续观望了,要回国就趁早,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
陈先生说:“我好些事情还没弄完呢,比如这几栋我租了以后再向外出租的房子,我总得等合同结束才能走人吧?”
陈太太说:“那怕什么?你安排好了就行,难道还需要你在现场守着?”
陈先生说:“看你说的简单,那有些材料我得签字呀!还有些事儿只能我亲自去办。”
陈太太说:“你委托个人不就得了,你那一房子的同胞,老白、若诗、静好,哪一个不比你语言好?哪一个不能委托?你还信不过他们吗?”
陈先生面无表情,不做应答。
陈太太又说:“你别把你那点事儿想得太复杂,他们几个都能帮你处理。你可以付给委托人一点费用,就等于少要一点房租,这样人家也不白为你忙。”
陈先生还是不说话。
到了机场,原本陈先生想去停车场停下车,送陈太太一起进候机楼,陈太太坚持说不用,自己拖着箱子就走了。留下陈先生落寞地坐在车上,心里不好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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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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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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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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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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