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的长相并不怎么出众,放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只是他的脸型看上去比较舒服,也没有什么难看的地方,所以能让人有一种亲切感。
对于衣服,方平一向没什么眼光,都是母亲柳若诗在安排。柳若诗是那种温婉清秀型的女子,给方平选的衣服都是中规中矩,以清爽干净贴身为原则。
所以方平的整个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平凡,平淡。在外形上,没有丝毫引入注目的地方。带上这玉扳指后,方平那平淡如白开水一般的外形,便有了一个焦点。虽然这只是一件贴身的小饰物,却令得方平的气质当中,多出几分高贵脱尘之意。
“当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玉扳指这么一带,我这整个人,也摇身一变,麻雀变凤凰了。上官兄弟,对于衣服饰物的眼光,当真是不简单。光是一个玉扳指,就能有如此效果。”方平乐呵呵想道,抬步往房间中走去。
第二日天刚刚放亮,车队便启程出发了。车队上路没多久,后头一名风尘仆仆的少年,骑着匹看上去筋疲力尽的瘦马赶了上来。这名少年,赫然便是熊蛋。
熊蛋在护卫指引下策马来到方平面前,道,“大哥,大事不好,青牛庄出事了。”
方平丢给熊蛋一个水壶,让他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熊蛋咕哝咕哝喝了大半壶水,用衣袖擦了擦嘴,道,“几天之前,方世恒假传消息,说我们的车队被黑鸦寨袭击,护卫死伤惨重,四散而逃,药材全部被扣留。接着他以此为理由,罢免了老庄主,自立为青牛庄新的庄主。庄中留守的大长老不服,被方世恒连同黑虎庄的崇黑虎给杀了。”
方平语调略显急促地问,“那萱萱怎么样?她曾射伤方威,方世恒做了庄主,恐怕会对她不利。”
“这个你放心,方世恒叛变之后,我立刻前往溧水镇,让周敬轩周公子把萱萱一家和你娘都接入了清风庄。不过,庄主他的家眷,全都被抓起来了。”熊蛋道。
此时方青牛从队伍前面赶了过来,熊蛋又将情况向他报告一遍。
听闻庄主之位被剥夺,家眷被抓,方青牛的脸色一下变的难看无比。他低头沉思一会,道,“加速前进,前往铁木堡。将药材送往铁木堡后,我们再一起返回,对付崇黑虎和方世恒。”琇書蛧
熊蛋忧心忡忡道,“我看你们死伤惨重,实力也大受影响。那方世恒,勾结了黑虎庄。怕就怕你们回去,跟大长老一样,打不过他们,还死在他们手下。”
箫世英咆哮起来,“怕什么?等回到溧水镇,我让爹再调两百名佣兵过来。难道还怕他黑虎庄不成?”
方平眉头微皱,“这一次你爹已经把能够调动的大部分精锐佣兵都派过来。其他的佣兵,回去之后,未必能调动得了。”
方青牛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大家稍安勿躁,不必惊慌。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迅速将药材送到铁木堡。我们手上掌握了二十万两白银,这次的药材能卖十万两白银。只要有钱在手,我们不
愁找不到帮手。而且这次去铁木堡,我会向家主禀明这个情况,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方青牛传令下去,命令车队加速前进。此时已经到达平原上面,又进入了铁木堡的势力范围,马夫们驱赶着骏马,全速奔驰。
到黄昏时分,前方一座青黑色的堡垒,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这座四面都被高大的城墙围起来,如怪兽一般耸立在平原之上的堡垒,便是方氏一族的大本营,铁木堡了。
长途跋涉这么久,一路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终于安全到达了终点,众人脸上,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车队通过护城河,穿过城门,进入堡内的街道上。铁木堡的街道不是很宽,只能容三辆马车并行。街道两旁的房子,大多只有两层,少数才是三层。这些房子的建筑风格,也是简朴而粗犷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装饰,显出原木与石块本来的颜色。
街道两旁,是各种店铺,兵器铺,药铺,饭馆,猪肉铺,包子铺,等等,都有。街上的行人不是特别多,偶尔有三两个人,也都是慢吞吞地走着路,一副不缓不急的样子。
青牛庄的车队缓缓经过,偶尔有在街道旁晒太阳的老人,漫不经心地投过来一瞥。这座拥有五万常住人口的小城市,给方平的感觉便是粗犷、沉闷,缺乏生机,隐隐有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味道在其中。这种风格,与这一路行来所见的城市或集镇,都大相径庭。
方平骑在马上,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店铺与行人。突然,一阵打斗和哭喊的声音,从几条街道之外传了过来。
方平本不欲管这样的闲事。这一路行来,路上不知见了多少纷争和打斗。倘若一桩桩都管下来,真不知道管到什么时候去。同样的事情见多了,再火热的心,也会麻木下来。
然而那哭喊声,却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寻常打斗,方平可以不管。但是,如果连对一个如此绝望哭喊的女人,都忍心下手的话,方平就不能熟视无睹了。
方平带着箫世英和熊蛋穿过两条街道,便看到一个小广场上,稀稀落落地围了一圈人,似是不敢太靠近的样子。其中还有两名官差模样的人,站的离广场中心近一些,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忌惮和无奈。
广场中央,几名身着统一青色布衣的人,正在围殴一名中年汉子。这名汉子面色黝黑,身体精瘦,只会点粗浅的拳脚功夫,被打的很惨。
一名年约四五十岁的妇女,夹在围殴的数人中间,试图阻止那几人打那名汉子,连带着也挨了不少拳脚。哭喊的声音,正是从她嘴中发出。
地上,骨碌碌滚着一溜香瓜,有些香瓜被打破了,显出白嫩多汁的果肉。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脸上带着怒意站立一旁,不时伸手指着那名精瘦汉子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住手!”一道雄浑俊朗的声音,陡然在广场上响起。发出这道声音的人,自然是方平。
方平的声音中气十足,充满威严与力量。那几名青衣奴仆,顿时停住了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往方平这边望来。
方平虽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他脸上那隐隐勃发的怒意,令得那几名青衣奴仆,不由退后了出去,让出一条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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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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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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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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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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