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你磨刀干啥呢?”。中年男子旁边坐着一位黝黑的少年,看样子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少年人总是藏不住话的,看男子磨了好一会儿功夫就忍不住问道。
“杀人”男子缓缓抬起头,平淡地说了一句。
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从面相上看大约有四十多。如果不是左脸上的伤疤,放在人群中连水花都翻不出来。虽已多次见过男子这副峥嵘的刀疤脸。但黝黑少年每次仍心有余悸。再加上刚才说的话,使得黝黑少年心里一片惊慌。
“老叔,别激动,是那个王八犊子得罪了您,咱先放到心坎里。等咱回去后,把他蒙了套,扔到崖里去。现在,主君,栾统领,白袍兵都在,您一动手,铁定逃不了。那句话主君怎么说的?,哦,我想起来了,咱好汉不吃眼前亏。”
黝黑少年激动着抓着男子说道。
黝黑少年虽然年纪小,长的也比较瘦小,但长年从事劳作的他力气可不小。抓的男子的一阵肉疼。男子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不过忽然间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紧皱的眉头也跟着舒缓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黝黑少年的手,示意他放轻松。然后温和地对他说:
“预郎,某不是去寻仇”
”真的?”预郎也就是黝黑少年不确定地反问道:。
“真的!”
“老叔,对不起!”预郎脸红道:
自秦汉以来,侠以武犯禁,当街冲突杀人,为母,为友,为师杀人者比比皆是。晋民的血气虽然比不过秦汉,但却远超明清。受西汉公羊学派的“大复仇”思想的影响,现在的民众可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尽的“顺民”。民间风气用“睚眦必报”来形容更为贴切。远的不说,就穿越者这小小不满万人的势力,短短三年就发生了数十起当街持械斗殴事件,起因仅仅是看你不爽诸如此类的小事。
刚才中年男子磨刀,预郎还以为谁招惹到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要去砍他。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老叔,那您磨刀要杀谁啊!”预郎仿佛要过掉刚才的难堪的话,紧接着问道。
中年男子默不作语,抬起头看着远方,用预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仇人是有的,但不是在这,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下去啊!wWW.ΧìǔΜЬ.Cǒ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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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帐内。刘夜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而他的俩边各有一伙人按照地位高低依次坐落下来。刘夜的前方半跪着一个衣着破烂,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是军中的斥候。刚刚归队汇报完前方情况。
“诸君,情况如此,如之奈何”。刘夜挥手遣退斥候后,说出了自家祖宗的标志性话语。
“主君,依某之见,以吾等百余精锐武卒再加上三百余屯卒击溃这股乞活贼易如反掌。”
一名身材高大,声音洪亮的武卒屯长说道。
“唐屯长此言差矣,乞活贼虽装备简陋,但其久历生死。作战悍勇。贼众数倍于吾等,再兼地利。一旦交战。吾等即使获胜,亦是惨胜,得不尝失啊!”武卒屯长话音刚落他的下手边的一名屯田司马反驳道。(刘夜部制:每户出一丁为屯田卒,五人加一伍长为一伍,俩伍加一伙长为一伙。七到十二伙为一镇由屯田司马统领。平时为农,闲时训练,战时为辅兵。从屯田卒里挑选精锐为武卒。武卒编制与屯卒相似。不过武卒五伙为一屯,由一屯长率领。武卒平时训练,忙时为农,战时为正兵。所以武卒屯长地位一般高于屯田司马。)
“不不不,田司马。某并不打算强攻,某可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唐屯长辩解道。
唐屯长这么一说众人都多多少少有了些兴趣,毕竟唐屯长的长相可是把“无谋武夫”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兄,君打算如何做”。另一名武卒屯长徐机有些好奇道。
“乞活军形如野犬,状如蝗虫。忽南忽北,四处掠食,然诸胡肆掠,北方荒芜,其必粮草短缺,用主君的话来形容,其必营养不良,故夜盲眼者比比皆是。某等武卒,备受君恩,久食肝蔬。吾部上下六十八,全无夜盲。待贼夜间稍怠。某四更击之,以三伙六伍为分队,四下纵火,某亲率俩伙精锐击贼聚众之兵,破之易尔。某请令击之”
唐屯长的话把大家说的一愣一愣的。看则五大三粗的唐某人竟然有如此的韬晦。而这套方法如果不考虑运气因素,可行性倒是挺高的。其也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
(“君王宜当析众人之议,虑众人之利,思之前,决之后。”--鲜血公爵《君王启示录》)。
“子兮,汝怎么看”刘夜听完唐屯长的请战后,并没有马上作出决定。而是转头对身旁一位坐姿端雅,衣着丝帛的蓝衣青年问道。
蓝衣青年长相与刘夜有三四分相似,不慌不忙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缓缓地说道:
“禀季父,刘屯长此议破贼易,全歼难!”。毕竟一旦夜袭成功,以流民(乞活军的主要构成就是流民)的个性,肯定不会留下来死磕,估计刚一夜袭,肯定就有不少人路跑了。
此言刚落,在坐地诸人全都默然,唐觉大屯长更是托着他那硕大脑袋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事实证明乱世中能够爬到高层的绝对没有蠢人之说,大家都是久历生死之人,而个别肌肉发达的也在同僚地提醒下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此次出来是以护粮为主,并不是出来劫掠人口的。如果在平时是不会介意和这股乞活贼玩玩躲猫猫之类的小游戏。但现在他们可是要护送近一千五百槲粮草。一旦这些流民将消息泄露出去。相信那些绿林好汉,诸胡部落,汉人坞堡,甚至连石赵正规军都会有兴趣的。在这神州北方广陆上,好人都已经快死绝了,而人渣却遍地都是。一旦消息传出,他们可不认为凭他们三四百人就能护卫粮草安全。
就在众人皆眉头紧皱,静静思考对策的时候。这一事态的肇事者,我们主角刘夜的二侄子刘明同学则一副老神在外,胸有成竹的模样,甚至还悠闲地喝着水,装B气息十足。脸上写满了我知道该怎么办,快来求我啊!可惜现场没有“军师,某等该如何做”的最佳配角张飞。现场全是什么“藏粮击敌,过后再取”,“隐匿遁走”之类的话题,就是没人配合我们的刘明同学。
不过最后还是我们的主角刘夜在系统管家的提醒下为刘明同学解除了尴尬。
“子兮,汝有何对策“。
刘明感激地看了刘夜一眼说道;
“季父,诸公,乞活贼徒走千里,仅为粮草。现春耕刚过,乞活贼无法掠食,正处青黄之段。吾等以数车粮为饵,必能钓出贼寇。吾等再寻一险要之地伏击之,再以轻骑断其后路,破之,歼之易尔。”
此言一出,众人凭思片刻,便满帐称妙。
而我们的刘子兮同学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鹅毛扇轻摇着,面对众人赞扬,一脸微笑地谦虚着,让人如沐春风,颇有点诸葛孔明之姿。
看着自家侄子的装×姿态,不由得让刘夜想起了前世电视剧的某人,可惜的是刘子兮同学模仿的不是诸葛武侯,而是周公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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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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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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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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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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