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臻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姜容不满道:“哥,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信外祖父对我的爱啊!”
霍臻想说他两个都不信,算了,他还是别说了,姜容此时就像只炸了毛的猫,猫爪子抓人也是很疼的……xiumb.com
“好,我送你回去。”
“相信我没错哒~”姜容得意道。
车下了高速,途经市区往郊区开。
“诶等等,就这就这儿,快停车。”
霍臻颇有些疑惑,这儿?这有什么?
姜容早就跳下车,片刻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回来。
霍臻往她手里一看,忍不住笑出声:“道具都备好了?”
姜容此时正撕开包装袋,把辣椒粉往手上倒,双手合十搓了搓,然后擦掉残余的粉末。
“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可有些分寸,老爷子心脏不好,你别太过了……”霍臻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
他脸色不大好:“小姜容,你那天跟我打电话用的也是这招吧?嗯?”
姜容:“……”
姜容竖起手严肃道:“我也是有节操的好吗!那天的货真价实。”
然后小脑袋直往霍臻身上蹭:“你可是我亲哥,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
霍臻不为所动,嘴角微动:“嗯,你外祖父不是亲的,你不骗谁都能骗他。”
姜容蹭了蹭,觉得没有阿宁的蹭着舒服,抬起头,耍赖:“没错,我就是骗你啦,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霍臻:“……”他还真不能把她怎么着……
***
车到了宅子外。
姜容说:“哥,到时候你要是忍不住就回房,千万别笑场……”
霍臻懒得看她。
姜容默默酝酿了两分钟感情,下车。
霍臻瞥了眼,轻咳,把笑意忍了回去。
每次回家,外祖父都坐在里间花厅的藤椅等她。
姜容鞋子也没换,心里默算好时间,手飞快地在眼角处抹了一把,红着眼往花厅跑。
等快到花厅外的时候,姜容的感情已经临近爆发点,满眼蓄着泪水,模模糊糊地隐约看到外祖父坐在沙发上,想都没想直接就往他身上扑,把脑袋窝在他怀里,盈着的泪水,软糯委屈地喊:“外祖父——”
外祖父一把把她推开,姜容怔了怔,死命抱住,然后哭得更大声:“外祖父——容容委屈,求外祖父做主……”
姜容抱住的身子明显僵住,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
正要抬眼看,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小姐,你还好吧?”
姜容几乎瞬间就跳了起来:“你是谁,怎么在这?!”
她抬手想抹掉泪水,把眼前人看个真切,可手碰上眼睛的一瞬间,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是造的什么孽!!
她被辣得急眨着眼睛,眼泪愈发的止不住。
霍臻很快的就赶了过来,一把揽住姜容,伸手替她擦眼泪。
“许先生。”霍臻声音冷淡。
许彻在姜容起身后,就已经认出她了。
小风水师么,妖妖么。
外祖父?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平日里坐在这里的人是谁。
难道她就是霍家的那位外孙女?
不是说霍家外孙女娴静温婉,气质高贵,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都是顶尖的么,更兼之精通国学,简直就没得挑啊。
他虽然反感联姻,但是面对淑女佳人,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他也知道霍家介绍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掺点水分。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神棍”也能称之为佳人。#
真是……他要静静。
姜容抹干眼泪,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她能吐槽三天三夜不带重样话的!
还能不能让人好了!!
霍臻拉着她去洗手洗眼睛。
洗好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只眼睛肿得跟个桃儿似的。
姜容从包里摸出太阳镜带上遮住眼睛,这戏还怎么演?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许彻!她恨得直咬牙。
***
家里来客人了,霍臻自然躲不开。
姜容是没心情跟许彻客套的,姜母说她的琴已经送过来了,很久没碰过还真是有点小想念。
她找了阿姨,问过琴放在那里后,径直去了琴房。
看到琴后,她脸上渐露喜色。
她的琴出自制琴名家之手,一年仅出两架,可谓有价无市。
琴底是镂空的欧体行楷:“山花水鸟皆知己,竹径桃源本出尘”。
其字笔力险劲,掀举若神,云雾激荡,飞白冠绝。①
姜容试了试琴,长时间没弹,还是有几根弦走了音。
明天的晚宴上肯定没有时间让她调音,她静了静心,一根一根调试过去。
要么不做,要么完美。
这一向是她的行事准则。
调好琴,她刚想试弹一曲找找感觉,就听见有人轻敲琴房的门。
姜容起身,开门一看,是外祖父这里收拾房间的阿姨。
“容容,晚上住这里吗,你的房间用阿姨帮你收拾一下吗?”
阿姨是霍家的老人了,跟姜容极为亲近。
姜容微一沉吟,笑道:“好的,阿姨您等等,我跟您一起收拾。我先去把窗帘拉一下,不然该晒到我的琴啦。”
阿姨还笑着说:“我来就行。”
说话间,姜容把窗帘拉好,反手锁了门。
***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如几年前。
想想她还真的有几年没住过这里了,平日里除了阿姨帮忙简单打理,再没谁进她房间。
不是她不想回来住,而是怕回来住。
这里承载了她和哥哥霍逸太多的回忆,玩与闹,哭与笑。
无论什么时候,霍逸总会站在她这一边,无论好坏,无论对错。
如果霍逸还在,她又怎么会受外人的气?
屋内窗帘虚掩着,拉开,空气中飞扬着尘雾。
这房间与泛黄的记忆一道,重见了天日。
窗外一片草坪,青嫩平整。
记得以前的冬天,这片空地上落满了雪。她和霍逸穿得极厚,躺在雪地里。
霍逸会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那是天狼星,又虚空画着线,说,那是猎户座。
满脑子都是哥哥爽朗的笑声,她简直着了魔。
姜容几乎是下意识地去书架上去拿那个盒子。
小时候姜容的喜好很独特,不爱宝石,偏偏爱那种自然形成的,经过激流冲刷的形态各异的石子。
那时候的她充满想象力,指着一块石头便能讲出一个故事。
霍逸觉得姜容这种小喜好很可爱,所以每次出门无论去哪里,都会去当地的河边海边,给她带上几块。
她手微微发颤,几次探向盒子,又收了回来。
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把盒子拿在手里。
盒子入手,姜容有些发蒙,盒子极轻……
她发慌地试了几次才把盒子打开。
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
“阿姨!阿姨?”
“怎么了容容?”
“除了您,还谁来过我房间?”
阿姨眼中带着疑惑,想了想说:“刘月好像来过几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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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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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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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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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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