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瓜子,喝茶水,这一下午他们过得相当地悠闲自在,虽然这年代的茶水实在是不合杨泽的胃口,但有的喝总比没的喝强,就当稀粥喝了!
等到天色擦黑时分,就见街头行来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个身穿三品服色的大员,虽然人过中年,可从相貌上来看,确实算得上是一表人材,很有中年帅大叔的味道,和那位宇文公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估计着便是宇文武略了,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丁护卫,正往府门走来。
杨泽看着那宇文武略,笑道:“竟然是个老帅哥,看他的样子,可比他儿子帅多了,估计着他哥哥当年比他还要帅,要不然也不能当上长公主的驸马。”
付丙荣几个人一起点头,木根却道:“看着也不咋地啊,也就是长得白点儿,可能是平常洗脸的次数多点儿吧!”
谭正文一本正经地道:“有道理,要想长得白,就得多洗脸!”
杨泽一直盯着宇文武略,直到宇文武略进了府门,他便立即站起,道:“走,咱们现在就去,趁着别的宾客没来,咱们做第一个,给后面的人点点名!”
他大步下了梯楼,小跑着到了府门口,冲着守门的空丁叫道:“宇文大人回来了吧,我看到了,快快进去通禀,就说我杨泽又来了!”
他喊的声音极大,宇文武略此时刚好走到大堂,正准备看婚礼的准备情况,听到杨泽的喊声,他回头看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心知便是杨泽,心里一阵腻味,他给杨泽送去喜帖,只是面子问题,他家办喜事,自然要大发喜帖,但却不是指望所有人都来的,而且有的人他相反还不希望来,这仅是礼节问题而已,杨泽就是他不希望来的,可却来了,还是第一个来的!
人家都看到自己回府了,要是装不在那可得罪人了,宇文武略连忙堆起笑容,走向大门,边拱手边笑道:“这位便是大理寺的杨大人吗?早听说杨大人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也早听说宇文大人英俊潇洒,早就想亲眼看到,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啊!”杨泽大步进了门,又道:“下官来得早了吗?哎呀,竟然是第一个来的,宇文大人不介意吧?”
宇文武略道:“不介意,这个怎么能介意呢!”心中却想:“我就算介意,还能赶你走不成!”
两人客气了几句,杨泽便表明,他想帮忙,宇文大人娶儿媳妇儿,这可是大事儿,他愿意坐在门口,专门替宇文武略登记礼物,谁送的礼,送了多少,由他来记录。
在杨泽来的那个时代,记录礼金的工作,可得是亲近人才行,可他和宇文武略头一回见面,就想替人家登记礼金,这可有点儿太过份了,哪有这么深的交情啊!
宇文武略一时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杨泽会提出这么个要求的,这是帮忙吗,怎么看也不像啊,是想拿到谁和我交好的名单吧,然后进行党同伐异,他认定杨泽是长公主的人!
当然不能答应,宇文武略说了一通客气话,还说要请杨泽坐在首席,又说要把杨泽介绍给各位大人认识,这么个忙法,哪还能登记礼金,再说登记礼金的人他早就找好了。
杨泽却非要这么干不可,非要帮忙不可,你不让我帮忙,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你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宇文武略大怒,谁能把你当朋友,你是谁的朋友啊,咱俩见面还不到一刻钟呢,攀什么交情!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他却道:“本官正是把杨大人当成是朋友,所以才不能让杨大人干这个活儿啊,那不是耽误了杨大人吃酒观礼么!”
杨泽假装想了想,却道:“难不成宇文大人不让下官做这个活儿,是另有隐情?啊,既然如此,那是下官唐突了,不做也成,不做也成!”
宇文武略吓了一跳,这话说的,能有啥隐情啊,要是别人说这话,他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可他认定杨泽是长公主的人,又是大理寺的少卿,这种身份,他可不敢打哈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杨泽却是不客气,他叫仆人搬了张桌子,他就坐在桌后,桌上放着纸笔,只要是有宾客进来,他就要开始记录了!
宇文武略拿他没法,又不能在一旁陪着,他还有一堆的事要处理呢,今天是他娶儿媳妇儿,虽然这个儿媳妇着实不让他满意,可也终是长媳,该重视还得重视。他去了后院,见着了儿子宇文宝轩,他在杨泽那儿生了一肚子的气,见着儿子就全发儿子头上了!wWW.ΧìǔΜЬ.CǒΜ
宇文武略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出门,怎么还不去接新娘子,是要错过吉时吗?本来就够不吉利的,要是再错过了吉时,那咱们家是娶媳妇儿呢,还是娶个祸水进来!”
宇文宝轩被骂得莫名其妙,他知父亲不喜欢柳如烟,可却也不至在结婚的当天这么骂,他道:“父亲,儿子是想等父亲回来,才去迎娶她的,离得又不远,两刻钟便可回来,不会耽误吉时的!”
宇文武略哼了声,忽道:“外面那个杨泽今天白天来过吧,刚才他一进门就喊又来二字,那肯定是白天来过,你是怎么招待的他,他现在来找麻烦了,这大喜的日子,他要是找麻烦,可够你闹心一辈子的了!”
宇文宝轩一愣,他都把杨泽的事儿给忘了,道:“他又来了?白天不是来过了么,还被我下了面子,怎么还好意思再来?”
宇文武略怒道:“果然是你得罪了他,你也不想想,你下了他的面子,他自然要报复的,怎么个报复,当然要找咱家的麻烦,他现在在前面记录礼金呢,他这么一弄,谁和咱家关系好,他不就都知道了,都不用问,只一看礼物的数量,他就明白了!”
“他是大理寺的人,这种人不是应该少来往么,儿子牢记父亲的话,所以今天才对他不客气!”宇文宝轩急忙辩解,又道:“要不然儿子这就去赶他走!”
宇文武略却摆手道:“我都没法赶他走,你又有什么本事能赶走他。算了,由他去吧,反正咱家只要不犯事,他也就能恶心恶心咱家,又不能真的怎样!”
“那,那儿子去接如烟了。”宇文宝轩看父亲神色不对,便想急着离开,他也想早点娶柳如烟过门,成为他的夫人。
文武略摆了摆手,道:“叫上媒婆一起去,聘礼都带齐,别失了礼数,让外人看笑话。”
虽然堂堂皇亲国戚之家,娶了个歌舞姬当儿媳妇,这事本身就够让外人看笑话的了,可他也没办法,不答应这桩婚事,儿子就要死要活的,他这当爹的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让儿子死了啊,就算再怎么骂那个柳如烟是狐狸精,把儿子迷得找不着北,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宇文宝轩高高兴兴地带着人出门了,临走到门口时,他看到了杨泽,杨泽还冲他打招呼呢,宇文宝轩只好挤出笑容,还得多谢杨泽,带着人出门去接新娘子了。
杨泽等宇文宝轩出了门,他对付丙荣他们笑道:“原来长安这地方娶媳妇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啊,就是直接去接新娘子,我还以为得多繁琐呢!”
此时宾客已经开始陆续到达了,几乎清一色全是当官的,而当官的到来,自然全都携带了礼物,这年头还不流行送红包,不是直接包了金银当份子钱,而是送各种名贵的礼物,这样更显得有面子。
一个官员正巧听到杨泽的话,他笑道:“这算是婚事从简了,要是按着正八经的规矩,那可麻烦着呢!对了,这位小哥,可是宇文大人的本家,以前没见你啊!”
杨泽收下他的礼物,一边记录,一边道:“原来是蒙大人啊,你不认得我实属正常,我不是宇文大人的本家,我是大理寺少卿杨泽,刚刚上任的,特地来帮宇文大人的忙,怕他忙不过来!”
这姓蒙的官员一听,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大理寺的少卿怎么来给宇文家帮这种忙,这不对劲儿啊,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儿啊!他再没敢问别的,又见宇文武略从里面出来了,急忙过去打招呼。
姓蒙的官员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真是大理寺的少卿,新上任的?”
宇文武略叹气道:“是啊,我昨天给他送去了喜帖,本来就是客气客气,可没想到他今天真的来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姓蒙的官员也叹了口气,道:“宇文老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那儿子,当真的不懂事啊,要娶的那个女子,唉,也就不多说了,可却又得罪了大理寺的人,我们倒是不怕,可你是国戚的身份,得罪了他,岂不是惹祸!”
宇文武略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低声道:“我却也不怕,他要是再过份些,大不了我进宫去告他一状,让他昨天上任,今天就罢官!”
宾客越来越多,宇文武略便去了大门外迎接,过不多时,忽然外面有人高呼:“临淄王驾到!”
杨泽在门里听着一激灵,临淄王?竟然来了个王爷,这宇文武略的面子不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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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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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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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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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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