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哼了声,一指那位闯爷,叫道:“孙子,来追!”说罢,带着付丙荣等四人,转身就跑,顺着后门,就跑出了茶庄。
那位闯爷咽下口唾沫,被杨泽最后这句话,搞得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不追杨泽他们就跑了,可要是追的话,自己不就真成了孙子么!
那黑衣大汉却叫道:“追孙子,弟兄们,上啊!”带头就追进了店里,他也想跑后门。可跑了没几步,回头看去,发现闯爷没动地方,那些大汉也都没动地方,大汉们只听闯爷的,闯爷不动地方,他们怎么可能跟着追出去呢!
闯爷哼了声,一挥手,道:“跟我来,咱们不追,咱们堵他们去!”他转身便走,做为地头蛇,他熟悉道路,杨泽他们虽然走的是后门,可通往哪里,他是很清楚的,只要带人去堵,十成十的能堵到!
大汉们跟着他,稀里呼噜地往另一条道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找棍子,反正是去后街,后街没人,抓住那杨泽他们,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黑衣汉子见别人都走了,店里只剩下他一个,心头有气,他没有跟出去,摸了摸被打痛的脑袋,又看到茶庄里那无数的茶罐子,心中便想:“这顿揍不能白挨,刚才伙计不是给那几个人指路了么,不敲这伙计一笔,那可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叫道:“刚才是你给指的后门对吧,闯爷不高兴了,要不要我待会和他提一句,让他老人家认认你?”
伙计吓得不行,连忙道:“别别,小的没给指路!”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很心疼地递给了黑衣大汉,他赚的少,几个铜钱也是心疼的,但被敲诈,也只能献出去。
黑衣大汉抢过铜钱,在手里掂了掂,道:“你们掌柜的呢,让他出来,我要找他买罐茶,要上好的茶,就用这几个钱买!”说着,他在货架上拿了个罐子,往怀里一踹,抬脚就往外走。
那伙计大惊,拉住黑衣大汉,求道:“大爷,可别这样,这罐子茶值三贯钱呢,你白拿了,可要小的赔的,我哪赔得起啊!”
“那就是你的事儿了!”黑衣大汉回头笑道,可他这一回头,立时吓了一跳,就见杨泽又从后门回来了!
原来,杨泽带着四人从后门跑了出去,却没跑多远,而是只等在门口。付丙荣还问呢,为啥不跑得远点儿,杨泽笑道:“跑多累啊,咱们等一小会儿,然后大摇大摆地再回去,看他们怎么样,放心,总有不开眼的傻瓜,会在店里磨蹭,咱们只要抓住一个,就能抓住他们所有的!”
等了一小会儿,他们再从后门进店,果然看到那个什么闯爷带着人走了,而店里还真有个傻瓜在磨蹭,就是那个黑衣汉子!
黑衣大汉脸都绿了,他可没有想到杨泽会去而复返,现在他的同伙都去堵人了,只剩下他一个,这眼前亏可吃大了!他立时就要往外跑,可伙计却说什么也不放开他,他手里拿着茶罐子呢,三贯钱好大一个数呢,伙计哪赔得起,自然不能放他走!
付丙荣哈地一声大叫,抢步上前,叫道:“好孙子,竟然还敢留在这里!”他武艺高强,有捉生将的本事,捉生捉生,专门抓活口的,拳头当然硬得很。他一记炮拳打了过去,正中黑衣大汉的面门,只一拳就把黑衣大汉给打晕了!
杨泽上前,问那吓傻了的伙计,道:“你要想不沾这事儿,不让他们以后找你的麻烦,那就只能把闯孙那伙人干掉,报官然后把他们流放到外地去,要不然他们以后定会跟你玩秋后算帐,现在告诉我,衙门在哪儿,我去报官!”
伙计吓得直往后退,不敢告诉杨泽衙门在哪里,他可不敢把这仇结大了,流放了那个闯爷一伙人,可人家说不定还会回来的,再说外乡人能有多大面子,岂能斗得过地头蛇,万一不流放,那岂不更糟!
杨泽也不难为他,让付丙荣拖了那黑衣大汉,他出了店,在街上找人问了去衙门的路,便带着人,一路赶了过去。
长安乃天朝国都,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世界上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和长安相比,由于面积巨大,人口众多,所以一城分成了两个县,万年县和长安县。杨泽他们这里属于万年县管,他要去报官告状,只能去万年县。
路上,谭正文道:“师父,咱们用得着报官么,咱们就是官啊,你比那县令的品阶都高,这种街头小事儿,你就能处理了,何必找那县令呢!”
杨泽道:“碰瓷这种事,虽小却可恶,不惩罚一下,以后被他们敲诈的人岂不是会越来越多。”顿了顿,他小声道:“我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下那个县令,以后咱们就要在长安落脚了,县令可是地头蛇当中的地头蛇,我要是主动去和他结交,这个就不太好了,毕竟我比他官大,可要是因为这个大家见一见,交个朋友,不就很自然了么,这叫相逢不如偶遇!”
谭正文眼睛一亮,道:“有道理,还是师父看得远。师父,要不然咱们在京里开家赌坊吧,有县令这个大地头蛇照顾着,生意自然好做,银钱进帐岂不容易。”
“这种事儿以后再说,不着急!”杨泽笑道。
他们几个顺着朱雀大街走了好半天,直到午夜时分,才到了万年县衙,途中黑衣大汉醒了两次,可他一醒,就被付丙荣再给打晕,结果黑衣大汉不敢醒了,就算醒着,也不敢吱声,怕再被打,像被拖死狗一样被拖着走,光棍不吃眼前亏,他这种街头小光棍,深明其理。
等到了衙门,却见县衙门口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四个差役,都站得笔直,看到杨泽一群人来了,这四个差役的目光一起转了过来,都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杨泽一挥手,道:“击鼓鸣冤,咱们告状。”
谭正文立即上前,想要去击鼓,一个差役叫道:“等等,什么事儿啊,还要击鼓,这都大半夜的了,有什么事儿等天亮了再来吧!”
谭正文道:“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要是大半夜的不办公,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这时候早该歇息了,把大门关上,岂不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四个差役一起冲他瞪眼睛,大半夜的不办公,这个要是在外地,绝对是可以的,但这里是京城,女皇有令,不管何时,有事就必须要立即办,好事可以等一等,但坏事尤其是告状的事儿,必须立即就办,如果哪个官员敢怠慢,那就要严加惩处。
可京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如果是个案子就要立即审,那县令得累死,就算累死也办不完,所以只要不是大事,差役们就会先劝说,不要击鼓了,击鼓就得备案了,不击鼓就可以私了,私了当然是最好的。
差役道:“说话还挺横的,你们是什么人啊,有什么事儿啊?哎哎,先别击鼓,有什么事儿你们先说说!”赶紧下了台阶,阻止谭正文击鼓,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些,京城遍地富贵,他见杨泽几个穿着都很体面,怕是权贵子弟,得罪了犯不上。
杨泽上前,道:“抓住了个小地痞,竟然敢敲诈我们,被我们抓住了,便来报官。”
差役看了眼地上那个还装死狗的黑衣汉子,道:“这种小事,你们抓住他,打一顿也就罢了,何必报官呢,就算你们报官,不还是打他一顿,不如你们自己动手,打着还痛快!”
杨泽笑道:“凡事都得按规矩来,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如果真的让我们来处理他,那就只能是打死了,没办法,谁让本将军的手下太多呢!”
四个差役同时愣住,说话的那个差役道:“将,将军?敢问将军如何称呼,听口音你们是从北边来的吧?”
杨泽道:“本将军杨泽,是宁北道林州的折冲郎将,来京中办事,遇到了此事,不敢自专,所以把人犯带到了这里,由县令大人处置!”xiumb.com
差役们大吃一惊,折冲郎将可是六品的官阶,和万年县令平起平坐,万年县位处京都,乃是上县中的上县,所以品级要高于别的县令,也是六品,但万年县从没遇到过这种平级官员来告诉的事,官员们怎么会来县衙打官司呢,就算是要打官司,也是先派家中仆人来照会一下,哪有亲自提了犯人,大半夜的就登门,还要击鼓的,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领头的差役忙道:“对对,杨将军你快请里面坐,小的这便去告知县尊大人。”他把杨泽等人请进衙门,又赶紧跑去后宅,平级的官员来到,县令就算睡着,也得起来迎客了。
那黑衣汉子听到抓他的人是个外地来的将军,头发都炸起来了,做为地痞欺负善良百姓那是没问题,可欺负到了将军头上,能有他好果子吃么!再不敢装晕,他叫道:“饶命,饶命,将军大人大量,就放了小人吧,就当小人是一个屁,放了就得了,小人这种货色,像屎一样,将军何必计较!”
“以为你自己是屎,我们就不敢踩你啊,非把你踩个稀巴烂不可!”木根叫道。
付丙荣气道:“你恶心不恶心你啊,见着屎还踩!”说着,对准黑衣汉子的脑袋,就踩了一脚。
黑衣汉子却叫道:“小人认得公主,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给公主一个面子啊!”
杨泽一愣,回头看去,心想:“怎么又是公主,哪个公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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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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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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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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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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