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哈哈大笑,道:“怎么搞的,怎么全是锅巴,难道锅巴是你们甘州的特色小吃吗?就算是特色的,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啊!”
吴有仁也笑道:“还真是难为你们了,竟然能弄出这么多种锅巴来,还这么快就弄出来了,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西门修脸色大大地不好,这帮子严家的不孝子孙,也太不给自己长脸了,弄点啥吃的不好,竟然弄出个锅巴全席来!
那严家老汉见刺史大人脸色不善,吓得他自己的脸都绿了,结结巴巴地道:“西门大老爷不是想吃垫巴垫巴么,我们家的厨子以为就是锅巴,只是不知各位大老爷的口味,所以就弄出了这一桌子,要是大老爷们不喜欢,草民这就叫厨子重新整治!”
杨泽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们也不是来你家开荤的,对付一口就得了。嗯,其实垫巴垫巴就是对付一口的意思,不是锅巴的意思,你们搞错了!”
西门修却大感没面子,他喝道:“你们这些混帐,家里的老爷子醒了,可你们上楼来,却连一声都没问,只知道把锅巴弄了一桌子,都是混帐,都是不孝子孙!”
上得楼来的严家人全都大吃一惊,他们上来是想借着机会来和刺史大人套套近乎,说上几句话,他们当然也想和自家的老爷说上几句话,装装孝子贤孙,可没成想,一桌子的上好锅巴不但没有迎合到刺史大人的嗜好,却反而惹出了大祸,上来的人竟然都成了不孝子孙,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评语了,事关以后的生计大事啊!
那领头的老汉又有要晕的前兆,他今晚晕得次数多了些,只能强忍住,为自己辩解道:“不,不是的,父亲生病,草民们自是关心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有什么事,能比你们的父亲还重要的?你们不但弄出这些锅巴来戏弄朝廷命官,还把你们的父亲放在一边,这是对朝廷命官的大不敬,也是对自家长辈的大不孝!”西门修继续怒吼,借题发挥,把严家人吓得全都跪倒在地,哆嗦个不停。
西门修又怒喝道:“你们看看严诚厚,他到现在还在楼下给你们家的老爷子煎药,不得片刻休息,可再看看你们,除了拍马屁,除了盼着老爷子早点死掉,你们好分家产,还做了些什么?”
扑通一声,那领头的严家老汉再也忍耐不住,很自动自觉地晕倒了!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晕倒,别的老汉却都挺着,这种关键时刻,哪能说晕倒就晕倒,晕倒了,就没法再辩解了啊!
可西门修却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爱晕不晕,反正结果是他说了算,他大声道:“本官根据你们的表现,现在就决定,你们严家分家吧,不尊家主之人,还留在家里干什么!不孝乃是死罪,不过看在严家老爷子年事已高,不能再让他受丧子亡孙之痛,就饶了你们这些人的狗命。严家除了严诚厚之外,其余人等,统统净身出户,都滚出严家,自生自灭去吧!”
一场锅巴惹出来的祸事,好大的一场祸事!
扑通扑通声中,严家又晕倒了好几个,不但年纪大的被吓晕了,就连年纪小的,都被吓晕了好几个!
西门修跺脚大喝:“来人啊,都把他们拉出去,现在就赶出严家,现在就赶出去,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楼下冲上来官兵,就是西门修带来的那队官兵,官兵们扯住严家人,把他们拖一下去,就听叫冤声一片,待到他们拖出去后,楼外等着的那家严家人也知道了结果,嚎啕大哭,院子里面乱成一团!
杨泽和吴有仁站在西门修的身后,他小声道:“看不出这位西门大人办事,倒是挺利索的,说把这些不孝子孙打发出去,就给打发出去了,算是言而有信,对得起严家的老爷子和严诚厚了。”
吴有仁哼了声,心想:“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他用快刀斩乱麻的方法把人赶出去,是为了不让这些严家不孝子说出什么话来,免得爆出他们私下谈的事儿来,只要这些人一赶出去,他们再说什么就不管用了,至少在甘州这个地界上,是说什么都没用了,除非他们肯上京告御状,但这些不孝子孙,告也告不赢,我在京里自然会为西门修说话。”
吴有仁点了点头,道:“就是太粗暴了些,少了断案子需要的那种清风流水的潇洒!”
杨泽一咧嘴,心中暗道:“清风流水,还潇洒?有没有搞错,断案子需要这样吗?”
西门修亲自下了楼,监督士兵把严家人赶了出去,处理好男人,他又下命令让士兵赶走女眷,他这算是把事情做绝了,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不怕那些严家人报复,事情都办好了,他才回转,又上了小楼。
此时,天光放亮,已经到了早晨,一夜时间过去了。
严诚厚的第二剂汤药煎制好了,杨泽又亲自喂了严家老爷子服药,服药之后,杨泽道:“严兄弟,我喂你祖父服药,过程差不多就是这样,大概五剂之后,你祖父就能说话了,现在已经服了三剂,这药得连着服,一天两剂,所以估计后天差不多就能好起来,我再给他开剂调养的汤药,以后就得你来照顾他了。”
严诚厚紧张起来,问道:“杨将军,你不再给草民的祖父治病了吗?”
杨泽道:“我是过路的官员,不能在此久留,今天就又得上路了,倒不是不愿意给你祖父治病。”
吴有仁也道:“我们是去京城的,路上不好耽误,严小哥不要误会。”其实他不用解释这个,但好人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如果再闹出什么误会,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严诚厚忙道:“草民不敢误会,只是,只是求杨将军能等草民的祖父好了之后,再去京城……”说到这里,他感觉很不妥当,人家当官的要进京,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关系,在甘州耽搁时间呢,即使他从小生长在佃户人家,没啥见识,可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严诚厚忙又道:“那,那如果草民的祖父病好了,草民就去追杨将军,把好消息告诉你!”
杨泽点了点头,心想:“不错嘛,挺会说话的,他不说病情如果有了反复,他去追我问怎么治,免得被认为他是在怀疑我的医术,而说他祖父病好了,去追我报告好消息,看不出他挺会为人处世的嘛,真应了那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来他从小生长在佃户之家,对他的人生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吴有仁也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严小哥是个做生意的好料,是块可造之材,说不定以后咱们大方的巨商里面,有你一席之地呢!”
西门修冲着严家那些不孝子孙发了一通火,心情舒畅了些,他笑道:“以严家的生意,现在就是甘州巨商了,而且严家在京城里,也有不少的产业呢!”
杨泽咦了声,心想:“他也这么说,蒋高明刚才也提了,看来严家在京城里的确有大生意,要不然也不能引起刺史和长史这种高官的注意。”
又看了一会儿严家老爷子,见病情算是稳住了,杨泽和吴有仁便告辞离开,西门修也不提吃早饭的事儿了,那一桌子的锅巴,谁爱吃谁吃去吧!
西门修和蒋高明送他们回了驿馆,驿馆里的厨房是绝对靠谱儿的,也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却绝没有锅巴。
杨泽和吴有仁吃了早饭,抓紧时间眯了一个时辰,这才下令军队出城,西门修亲自送出了城门,离城五里,这才分别。
往前赶路,不过又行了十来里,天色便到了中午时分。找了片树林子,杨泽下令休息,让兵将们吃饭。
到了休息的地方,杨泽的三个徒弟便凑了过来。谭正文话最多,刚坐下便问杨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咋一晚上没回来呢?
付丙荣话少,他虽然想知道,但却没张嘴问,可眼里却也是全是想知道的神色。Χiυmъ.cοΜ
可木根却太实诚了,他竟然说道:“师父,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女人了,还在女人哪里过的夜?”
杨泽怒道:“胡说八道,我和吴大人是去给办事的,哪有去找女人!”
“找女人也是办事!”木根振振有词地道:“离家时,老爷和夫人叮嘱我了,让我看着你,不能出去花天酒地!”
没等杨泽说话呢,付丙荣和谭正文一起怒道:“师父没有去找女人,得说几遍你才能明白!”
“找男人也不行啊……”木根还要再说,却被三个大巴掌一起打到了他的脑袋上,把他下面的话给打了回去!
杨泽喘了几口气,道:“是去给人看病的!”他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付丙荣倒是没有啥反应,可谭正文却道:“是甘州的严家?这家人徒儿在林州时就听说过,那可是很有钱的人家啊,巨富啊!师父,你治好了他家的家主,他们说没说怎么谢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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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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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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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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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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