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一个融入了黑夜的影子,从泥地上飘了过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个黑影,现在进入了内院。内院里遍地开花的战斗,似乎并没有波及到“它”,“它”就这么隐藏于黑暗,纷飞的细雨似乎都没能在“它”的身上留下一丝印迹。
这是一种类似于“暗影术”但比“暗影术”更高层次的身法,传说中,人们略有夸大的称之为“隐身术”。施展这个“暗影术”的,当然就是素有艾尔格第一“刺客”之称的炎亓。
刚才炎亓就是这么飘过了被森先生围得水泄不通的外院,现在也是这么飘过了内院三三两两的战团,飘过了那一排并不怎么浓密的修竹,而修竹之后,就是内院中心所在的那一系列房屋。赫连春水等人的指挥中枢,就在这里。
黑色的斗篷里,露出了小块茶色战斗皮衣的一角,再往上的头罩中,是炎亓那一张男性精灵特有的、冷酷的俊脸。
炎亓已经掠过了竹丛,来到了那一片建筑群的侧面,炎亓飞快地打量着,观察着对方有可能布下陷阱和魔法警戒的位置,选择自己合适的切入地点。很快,炎亓的视线落在了一扇半掩着的窗户之上。
炎亓无声息的靠近,将手慢慢地伸向那扇窗户,有雨水立刻顺着窗檐,然后流到窗框上,缓缓地向下滑落,这不是炎亓的错,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所致,而且几滴雨水并没有给这个充斥着打杀声的雨夜带来多么大的不和谐。
可是……下一刻,有一把匕首很快、很干脆地从窗页间的缝隙中递了出来,看那情形,好像是一位多情的少男打开了情人的窗户,而扑向他怀抱的,不是情人温暖柔软的身躯,而是一把要命的匕首。
炎亓的反应和肌肉均受过严格的战斗训练。一感觉前方骤然有变,危险袭来,这位艾尔格精灵潜行者马上反射性地向侧急跃。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那穿窗而来的一击。雪亮的刀锋擦过炎亓扬起的斗篷,但也是仅仅如此而已,炎亓就已经感到右臂边上的刀气让包裹在斗篷之内、茶色战斗皮衣之下的皮肤隐隐生疼。
这个时候,炎亓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那是血族女子固有的味道,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炎亓在半空扭转身子,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艾尔格精灵和金月家族的女刺客第三次碰面了。那紧身战斗皮装之后的身躯健美而修长,充满了弹力,动作是如此地和谐,极具美感。
只是她的脸冷妍而苍白,幽蓝的眼睛如千年雪山在月亮下映耀着冰冷光泽。
甫一站定,炎亓就问:“你和赫连春水一伙的?”
想来如果是春水,他一定会笑嘻嘻地说道:“缘分呐。”
“我是‘逆旅’。”芸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
如果当年龙脊山古堡之旅中最后上山的那些少年们,今晚有人在这里听到芸的这句话,一定会惊讶万分。
芸,那个头发恰恰披肩,面色略显苍白,穿着黑色劲装,手里还拿着一瓶火油的女人。那个让人紧张、恐惧、绝望,脸上时常带着种轻蔑、讥讽神色的女子。她,什么时候居然加入了逆旅,成为了当年她称之为“黑眼睛”、“小屁孩”,并勒令之“老实点”的赫连春水的属下!Χiυmъ.cοΜ
“逆旅”四大精英,如今已经全部登场了。芸,则是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最后一位。
炎亓看着芸,双肩一动,身形便如箭一般窜出,右手“死亡之音”拉出一道橘红色的光芒,左手辅助以匕首,在血族女子跃出的身躯调整过过来前,炎亓双手交替递出,如果让他得手,芸的皮质劲装之上,会多出蜂窝一样的窟窿。
叮叮当当一连串地清响在芸与炎亓之间响起,但又很快歇止。因为芸如陀螺般旋转,健美的身躯以赏心悦目的动作绕到了炎亓的背后。
炎亓的“死亡之音”是魔法武器中的精品,它同时也是艾尔格精灵的魔法智慧与矮人制造天赋的完美结晶。就算以极快的速度运转,它也不会带起与空气摩擦时发出的尖锐呼啸。而芸这一次的动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为芸在绕到炎亓身后的一瞬间,将原来双手中持着的一对匕首同时撒手。
炎亓在格飞了芸一双兵器之后,稍有个迟缓,很显然,他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芸在到达了炎亓身后时,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柄弯刀,其形如月,其意如霜!
炎亓脑海里顿时闪过那十多年前的那一幕,那个月圆之夜,那名燕子般矫健,疾风般迅捷的黑衣劲装女子,就是手持这么一柄弯刀,游斗于众人之间。
死神的气息笼罩着的炎亓来不及多想,他的“死亡之音”反手后撩,整个身体前倾着弹了出去。
“刷――”炎亓的“死亡之音”划了个空,不过自己的身后却响起了一声被衣衫被割破的那种撕裂声,同时还有背部肌肉上火辣辣的疼。看这样子,应该是斗篷被对方的弯刀割裂了。
炎亓转得身来,却见芸冷然地注视着自己,并没有急于抢攻,那张冷漠的脸带着高傲地不屑。
炎亓眼中瞬间燃起了烈火,仿佛这一刀割裂了原先束缚他的一些情绪。炎亓反扣着武器,扯下了斗篷,任细雨飘洒在他淡黄色的头发上。冷峻挺拔的男性精灵摸了摸自己的腰后,那地方皮甲上也留下了一道裂痕,也不知道伤着皮肤没有。炎亓仔细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反应,觉得应该并无大碍。
多数潜行者、暗杀者们都喜欢在自己的武器上抹上毒药、迷药一类的东西,看来这位血族女子并没有这样做。
如果这第三次碰面,两人之中就要有一个死在这里?冒出这样的念头,炎亓自己都有点吃惊,作为从小接受刺客训练的他,一贯冷酷坚韧,从来不会在交手之前,交手之时,交手之后让一些多余的思绪干扰自己。这次竟是怎么了?炎亓暗暗地甩了甩头,默默地咬了咬牙,像是要把那些情绪抛诸于脑后。
黑暗的雨夜里两道影子迅速地交缠后又分开,分开后又汇合,时而你进我退,时而我避你追。双方没有喊叫,甚至连低喝冷哼都没有。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影子都淡了,痕迹都隐了,只有那把带着橘红火焰的“死亡之音”与芸手中的“冷月弯刀”以及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从房檐下,积水上,窗户边,砖墙前,修竹后,不时提示着两位潜行界高手的存在,提醒着人们这场精彩较量的继续。
芸的瞳孔里交替映耀着橘红色与冷月的光芒,无数次的战斗,自己和“冷月弯刀”对面的人都是如“敌人”、“对手”这些字眼一般冰冷地纯在着,从无不同。杀死谁,都是一样的感觉,这一次呢?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芸又挥出一击,这次的气势不但凛冽,凌厉,更带着丝暴烈的意味,一道道的刀光漾向炎亓的头部,似乎已经激起了身为战斗的血族所应有的嗜血的**,要将对方砍成碎片!
炎亓,身经百战的潜行者,技术精湛的刺客,他的反射神经不会受到对方情绪波动的影响。他将左手的匕首一挥,很险地格挡住了对方弯刀,短剑突刺,而芸则双臂一振,如一只黑鸟般地跃起,凌空双腿频繁摆动,也不知道在何处借力,再次旋风一般地卷近,“冷月弯刀”刺挑斩劈,仿佛狂风暴雨一般从每个角度攻来。请记住:(),努力提供最爽快的阅读体验![叁打不六点更好看点康母:破黑传奇最新首发就在三打不溜点更好看点康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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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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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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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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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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