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我拿到了第一个职业冠军。我的成功对我的家庭来说等于凭空出现了一棵摇钱树。在摇钱树的归属权上,妈妈和姨妈小有分歧,也是从他们一次争吵中,我无意听到了我的身世。尽管最终他们以合同的方式互相妥协见面依旧姐妹情深。
但我已举目无亲。”
白洪普一阵愕然,这些都是成蕊在自传里不曾提到过的隐私。一个人,肯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讲给你听,这种关系不简单。
“后来我遇到了他,你知道的,我写在自传里了,那个旅韩留学生。”
白洪普轻轻点头。
成蕊忽然好像开心了,说:
“我们开始的很偶然。教练要我学习围棋,他说我潜力已到极限,再靠训练提高很难。围棋和星际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下围棋能触类旁通感悟星际。于是我听从教练的建议就去网络棋室找人过招。我围棋水平也不软,随着对盘数的增加,我的级别扶摇而上,后来那棋室有一个高手盯上我了,我坐哪桌他坐哪桌。
我下不过他,我们的关系似乎是猫和老鼠,他总在我以为能赢的时候给我重重一击。我忘不了他的,翻译成汉语是‘毁灭’的意思。
我们不打不成交,渐渐的我从对围棋的兴趣转移到对毁灭本人的兴趣上。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看来隐蔽的招数他总能未卜先知。我感觉他懂我,我提出见面。他同意了。
见面时,我能看出他的眼里全是惊喜。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给他惊喜。
我想这是一见钟情吧。
他很让我感动,对我无微不至。我的队友能见证我们的爱情。我笑,他陪我笑,我哭,他想办法让我笑。在我的亲人都貌合神离时,他的出现让我相见恨晚。
他默默地承担了照顾我的责任。有一年我阑尾炎手术住院,他学校医院两头跑,为我把苹果香蕉橘子削好煮才喂给我吃,为我穿鞋,蹲在地上给我系鞋带,队友戏称他模范丈夫,我甜在心里。我不喜欢泡菜,他去学中国菜,我想和他一起学,他不让我做,说做饭油烟太大,他舍不得。
有时候因为活动我回来很晚,他一直等我,即便深更半夜也从不脱岗。我摔伤时他立刻请假赶到医院,陪我做检查,事后天天熬骨头汤给我喝!
……
太多太多的事,真的让我感动。这份感情我把它看的很重,它包含了我们太多的心血。我哭过、笑过、痛过,唯独没有害怕过,因为有他在我身边。我早已把他当成了今生的唯一,这是真的。”
这些成蕊都在记录在自传里了,白洪普看时虽感觉伤心难耐,但远不如听成蕊亲口说出来这般心如刀割。
“再后来,另一个女人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了。我见过他们的照片,那女人很性感,性感到连女人都会动心。”
成蕊用最迷人的笑容望着白洪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就像韩薇!”
白洪普猛的一颤。
“我想过自杀,没有成功,是队友们将我那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一只脚拽了回来。但我状态一落千丈,我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其实他们还是他们,只是我换了一种眼光。”
“队友劝我上网聊天,他们说和陌生人胡侃有助于发泄情绪。我毫无兴趣,他们帮我装中文操作系统,下载中文聊天软件。看着熟悉的汉字,一种久违的感觉将我包围。”
“头一次,我想家了,我怀念姥姥家门前的小溪,我怀念蹒跚学步时爸爸要我自己走自己摔那心疼又坚定的脸,我甚至想呼吸北京的沙尘天气。”
“随后我遇到了你,你别出机杼的解释爱情让我重温了久违的笑。我觉得这样聊天很轻松,我感谢我的队友。”
“但我已经无法再集中精神打比赛了,我的状态差的不能再差,主教练力排众议也没用。我知道我回不到过去了,除了上网,我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写书,我有太多的话想说,我想好了,写完了书就退役。”
“在我写到一半时,他又找到我,说他想先立业,在丹麦开公司。我以为他回心转意,不遗余力的帮他。”
“立业以后是成家,我帮他立业,我想我们以后会有快乐的生活。”
“你书上结尾就是这么写的。你们两个幸福的在一起。”白洪普说。
“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成蕊说,“只要活着,故事就会继续,心想事成能成为最美好的祝词,这是因为,人生不如意,十居七八!”
“他公司办的风风火火,我从报上知道他的消息。我憧憬结婚钻戒,等来的却是一张结婚邀请函,新娘不是我。”
成蕊平静的述说,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她仍然在笑,脸上全是泪水。
白洪普默默的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递给她。
“让你看笑话了。”成蕊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笑着结果纸巾擦眼。
“你不会真的退役吧?”白洪普问。
“我钱都送给他开公司了,不打星际靠什么养活自己?”成蕊哭着笑,“你养我?”
白洪普语塞。
“我觉得自己不会再去爱别人了!我输不起,爱情不是够努力够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幸福,我想我会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白洪普欲言又止。
成蕊看他的样子好笑,她笑问: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见面吗?”
白洪普摇头。
成蕊声音极柔和。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想见到你。”成蕊定定的看着白洪普,“我发现,我对你有一种很深的我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和你说话,总感觉有一种暖融融的、火辣辣的、凉丝丝的东西。”m.χIùmЬ.CǒM
“就在这。”成蕊指着自己的小腹说。“细细绵绵,悠悠不绝的游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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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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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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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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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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