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分贝比较高,李哥分开他们到我面前蹲下,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没挨过揍,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我清楚不管我做什么动作他都会找理由袭击我,那个被叫瘦子的人说李哥问你话呢你听不见啊。我知道瘦子是提醒我沉默是金在这里行不通,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来再受一次皮肉之苦是板上钉钉了。xǐυmь.℃òm
李哥拽起我的脖领,我以为他要打我脸,我得说狱友确实够哥们,他们下手尽管比较不留情面,但还没往我要害招呼过。李哥那蜈蚣手翻看我脖领的服装铭牌,他笑着说阿玛尼你这小子还真有货,脱下来。看我无动于衷,那瘦子又说李哥看上你衣服了,是你福气。大概前后脚进班房有点惺惺相惜,那瘦子对我挺照顾,我知道他这次是提醒我对李哥得惟命是从,我脱下衣服双手递给李哥。
我身材和他差不多,李哥看来挺满意,他随手脱下身上那件班尼路扔给我,瘦子又说李哥照顾你班尼路哪能跟阿玛尼比还不谢谢李哥,我千恩万谢结果班尼路往身上套,我目测出这衣服穿我身上太瘦,但我不敢不穿。
这时旁边一个狱友凑过来问:李哥,剩下的您不要了?李哥摆摆手说你们自便。他们再次一拥而上把我压在身下,我手上那班尼路直接被一个人抢了去,他们还脱我裤子……”
没一个人笑。
“你们在体育馆看到我那身行头就是狱友给我的纪念,后来我知道那班尼路是瘦子穿进来的,李哥倒一视同仁喜新厌旧。一番折腾后我和瘦子看起来反而像常驻户他们都好像是新来的。随后警察又开门给我送来被褥,我这次赶紧双手送给李哥说李哥您用这个。李哥点头夸我你小子上道。
有李哥这句话,他们就没再为难我,到了晚上,警察又塞进来一个,挺年轻的一小子,和你们差不多大。李哥例行的盘问。那小子说他是杀人进来的,不过因为是未成年人,法律管起来有些放不开手脚,他说他得在成年之前干点轰轰烈烈的大事等到了可以承担法律责任的岁数再想为所欲为就只能通过当官途径了。李哥吐了口浓度很高的痰说我就看不惯在我面前耍横的,法律管不了你我管得了,我是这间屋子的总书记,我的话就是圣旨。给他上上课。
我本不想下手,那瘦子提醒我说你不下手就是驳李哥面子,我只得跟着他们一起打,我边打边用惩恶即是扬善安慰自己,杀人无论如何都是罪大恶极,不管成年未成年,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那小子被揍的鼻青脸肿后。李哥问他杀了几个,那小子说一个,没杀死,是他爸爸。我吃惊,什么仇恨能让父子反目成仇举刀相向?李哥问好端端的桶你老爷子干什么,那小子说我恨他,他喜欢女孩,因为我带把他就打我。抢我裤子那狱友阴阳怪调的说你割了不就皆大欢喜了?他们都笑,我也只好跟着笑。
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接着说他爸爸爱赌博,赌输了就打他。在一次输红了眼的赌局中,未成年他爸爸想将未成年当赌资压上赌桌。同桌的人不答应,他们说要现在女孩有市场男孩没人要女孩卖别处给人当老婆去还能混两钱花花男孩纯赔因为光养着不算以后还得管娶老婆买房就这房价没人敢养男孩。他爸爸回家就把它五花大绑起来暴打,打完了要拿刀割他那话,恰逢此时赌友在窗户外招呼他爸爸出去玩玩,他才避免了当新中国太监的厄运。未成年人上中专后,他爸爸对他的压迫升级,因为他爸爸又迷上了喝酒,赌回来就打,打完了喝酒,喝醉了继续打。他终于忍无可忍,在他爸爸喝醉时拿刀砍向这个带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三刀以后,他爸爸疼醒了,看着儿子披头散发凶相毕露,他爸爸捂着伤口就往外跑,他在后面追,后来被巡警制止了,就被带进拘留所管教。
我听后很难过,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爸怎么这样对你啊。李哥却笑着说虎毒不食子是因为虎强,不需要通过欺负孩子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只有猪和兔子那些任人宰割的物种才拿自己孩子撒气,真正的强者面对亲人永远低调,本事越大的人在亲人面前脾气越小。那瘦子附和说李哥真知灼见,瘦子说他一女同事在领导面前低三下四逆来顺受但对接她上下班的老公横挑鼻子竖挑眼。李哥说这样的女人该发配到南极去开荒。我听李哥话音有异,就大着胆子问李哥您怎么进来的?李哥眉毛一横说怎么着,还想探探我老底?我忙说不敢。李哥说我跟哥几个处的也不错,今天就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
李哥说他根正苗红,祖孙三代都是行伍出身,他爷爷响应人多力量大的号召和他奶奶一起为革命的胜利一口气贡献了八个孩子,还都是男孩。他爸爸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此时已无仗可打,但他爸爸仍然继承了他爷爷的事业选择当兵入伍,并且主动晚婚晚育。不过我估计是因为他爸爸找不到老婆而被动晚婚晚育的,当然那时我不敢对李哥有所质疑。李哥说到他这辈时外面已翻天覆地,他爸爸学那一套东西用来教育子女和主流思想格格不入南辕北辙。好在他爸爸不是不知变通,一番思索后找到战友让他收编李哥继续为国效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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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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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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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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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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