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是来送丹药,并未久留,送完丹药后,说了一些勤加修练,三个月内不能修练到凝气一层会被道宗舍弃,这样一些老生常谈的话,大家随声附和着,营造了一个和谐的气氛,云阳该说的说完,也不便久留,御风飞走了。xǐυmь.℃òm
云阳走后,场面一度陷入沉寂,没有了人领头大声说话,所有人都还不太习惯,也没有一个人回到木屋中修练,大家面面相觑,大概好是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大家都想多休息一刻是一刻。
时雨也被眼前这尴尬又不失有趣的一幕所吸引,不知道这暂时的绝对的寂静能持续多久。
“奶奶的,这大喇叭终于走了,老子忍他忍了半天了。”
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的一句刺破平静的话语,引得众人大笑。
时雨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别的不说,这个大喇叭用的真是生动形象,用他来形容云阳再合适不过了。
“老子正吐纳得好好的,谁知这扫把星一上来就像杀猪般大叫,老子一慌神,引起灵气逆行,弄伤了经脉,现在还有些生疼。”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抱怨。
“你那还算好的,温养一两日,也就痊愈了,我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受了不小的内伤,没有十来天看来不会彻底痊愈了。”另一人摇头说道。
“不至于啊,灵气逆行怎能造成这般伤害?”有人不信其言,反口问道。
“我与那位道兄有所不同,我是一时受了惊吓,用力过猛,灵气在经脉中冲撞,经脉,穴位都受伤了,要严重的多。”那人答道,打消了众人的疑问。
“我又与你们不一样,那厮大喊大叫之时,我吐纳灵气正经一个大穴,灵气过穴时是最疼的,更何况是大穴,他这一喊,一震,老子的灵气没掌握住,一下子就冲穴了,那个疼呦。”
此人说完,脸上还要做出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引人又是一阵大笑。
……
一时怨声四起,各有各的状况,却都是骂云阳的,云阳一定没想到,自己只是壮壮声势,宣扬威严的呐喊,竟会引得这么多人对他生恨,若他回头过来,看到这有趣的一幕,是何表情。
时雨默默的听他们说,未发一言,他一般都是保持第六感的打开,提早知道了云阳的到来,因此未受伤害,所以也就没有发言的必要。
他更想做一个安静的听众,适当的笑了一笑,轻松了不少,一月的修练,身不累,心累,身体的疲累会随着吐纳而被消除,心里的苦累却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加剧,大家在一块谈一谈,笑一笑,增添了许多人情味。
说完笑完,众记名弟子又各自回到各自的木屋中修练,放松是一时的,长久的修练却不能废弃。
时雨没有立马开始修练,他将道宗的灰色道袍换上,又旧又脏的衣服弃之不用,然后到水潭边上洗了把脸,水潭泉水清冽,倒映出他的样子,他也自我欣赏了一番,这许久不照镜子,连自己看自己都有些陌生。
饮上一口泉水,甘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这股滋味如此熟悉,令他动容,却还是比不上家乡从山腰上流下的水。
时雨神思荡漾,回想起村里的景象,流动的泉水贯穿村子,一砖一瓦都历历在目。
他有些想家了,任他再坚强无畏,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一个多月来,独自离家,面对的都是极难的挑战,但他都没有喊过一声累,但现在一口水却让他所有的苦楚在心口翻涌成灾,难以抑制。
爹、娘,你们可还好,孩儿想你们了。
时雨再没抑制住这股情感,陷入了对亲人的思念。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当初他离开村子之时,只告诉爹娘他们,自己跟随一位非常厉害神仙修练去了,不曾想,最终却是自己一人远走他乡,来到这陌生的仙界,孤军奋战,若是被爹娘知道了,该是如何的担心。
不,不止父母,在家的哪一个亲人知道了,不为他担心,亲人们那熟悉的面孔在他脑海之中,一一浮现。
想到雪妍,时雨的心缩了一下,总感觉对她有所亏欠,那妮子本就生性孤僻,不擅交际,自己一走后,她唯一的玩伴也失去了,他如今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如今自己亲自品尝到孤独的滋味后才知道愧对雪妍。
倘若不走,现在他应该在与雪妍在家中比试剑法吧,时雨想到,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一旦放开就收不回,已经飞到家乡的小村中,在那里,一切安静平淡,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父母膝下尽孝,在陪着雪妍练剑。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然自在,就如同静静流淌的清冽泉水,这原本是他的生活,现在却成了他的梦。
“要是我能像师傅一样会分身术就好了。”
只身躺在水潭边的时雨双目盯着天空,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人生总是充满着各种无奈,其实追仙寻道也只是他自找的而已,当初出来的时候明心笃志,就算是现在他也无怨无悔,只是一个人只身在外,流落他乡,难免感情变得脆弱。
整理好情绪后,时雨爬起身,回到木屋中,再次进入修练状态,他已经很凄惨了,不想再因为修练落后,被道宗剔除出记名弟子名单中,变的更凄惨。
现在,师傅不在,父母不在,亲人不在,凡事只能靠自己了。
夜幕降临,时雨思乡之情更切,他走出小木屋,坐到悬崖边上,吹着,看着高挂长空的皎月发呆,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月是故乡明,不知自己所见的月亮同家乡的月亮是否是同一个,如果是,家乡的他们是不是,像我这样仰望着星空,思念着彼此。
看着看着,眼眶一热,时雨感觉脸庞上有些温润,吃了一惊,伸手一模,才知是自己的泪水。
他立马站起身,慌忙把泪水擦去,转身看了看,虽然四周的人都在修练,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注意他,但是他第一反应还是怕有人看到。
他惊讶于自己竟会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到独自落泪,慌忙擦去泪水后。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小练轻功,摔过,跌过,撞过,但从他记事以来,也仅仅哭过两次,是因小时候爹爹刚教他练轻功时,不小心弄伤自己而哭的。
从那时起,爹爹就教给他这句话,后来,爷爷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再后来他就没哭过,所谓事不过三,如今这最后一次哭的机会他已经没有了。
时雨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把泪水都统统抹干,又回到木屋中修练,借助对思乡的短暂忘记,很快就进入修练状态,收起杂念,从此心无旁骛,不间断的修练。
他比谁都清楚,伤感无用,如今自己孤身在外,唯有靠自己努力。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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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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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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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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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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