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办不到……我住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很少有明亮的灯光,唯一的生活方式就是坐着。我最熟悉的东西竟然是手术刀、病床、病服,魔鬼……属于我的东西都在逃离我,我的一切都在流失……心脏、肾、肝、肺……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给我换上的是不是人的器官,可能戏剧性的是只猪的。他们想要夺走我的一切,但是这些东西每个人都有的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不能是我呀!我这样一个多病的孩子!我以为会等到一次终结的,我装疯卖傻,我配合他们的一切,可是他们都是暴食的魔鬼,一件件夺取,一件都不留给我……”
“可是……我想,我还是想活着,因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医院地下室,保持安静。
装着尤戏的生命仓前方正立着三个焦急的身影。其中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瘦瘦的男生正是小北,个子不高,脸上惨白一片,手指还不停地敲击桌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喂!能不能别敲了,烦死了!”小东是个二百五十斤的胖子,大眼珠子恶狠狠等着小北。
小北畏畏缩缩地说道:“可是我害怕呀!这次情况不一样,他们明天就要返回总部了,你们说我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我们现在可都是多余的医生啊!”
小东一巴掌拍在小北脑袋上“怕什么,你怎么这么怂!真他妈让人觉得恶心!”
看到这一幕,另一旁的小泽也战战兢兢地说道:“可是小北说的确实有道理!”
小泽长得白白净净,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受了这种遭遇,早已经恐慌的不成样子!只是没有表现地太明显罢了!在他的印象里,小东是个挺腼腆善良的人,可是自从他开始照看那个叫尤戏的少年之后,就性情大变!
难道小东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说他看到了什么,受到了惊吓!
就在这时小东神情鬼魅地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又厚有干裂的嘴唇:“怎么可能,我,我怎么可能那么蠢!如果真的要鱼死网破,那——大家就一块死好了!”
小北和小泽看着小东的眼睛,腿肚子不停地打颤。腥红的舌头摩擦干裂的嘴唇不断蹭出血渍,肿胀的眼球每一次眨动都能跳出几条狂舞的血丝,眼角明显凝结出一块黄硬的眼屎,脸上甚至渗出黄沥沥的油脂……
这不就是一个精神病院的疯子么?
小东忽然神志不清地呢喃起来:“给我,给我,给我梦幻……梦幻……”
手指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衣服,力气仿佛无穷无尽,眼珠打转,指甲里溢进去的血液好像能让他舒畅一会,所以每一次抓挠都比上一次更加用力,更加残忍……
小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小东吼了一声:“你疯了吗?小东!”
小东野兽般的狂欢被打扰了,顿时愤怒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猛的朝小北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咬住了还在愣神中的小北的脖子。
“噗……真难吃……”小东嚼了嚼嘴巴,吐出一口肉碎!
小北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幸运的是没有咬破血管,幸亏小东长了个肥头大耳的脑袋。
“你们都是疯子……”小泽被吓得不轻,动了动身子,准备拔腿就跑。
“咚……”无奈他太过于害怕,眼睛长在了门板上不看路,况且腿肚子还发软打颤个不停,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小东走在踹了几脚打滚的小北之后,就朝小泽走去。两只粗胳膊逮住小泽的左臂,肥大的屁股一下子坐在小泽的脑袋上,像是拔萝卜一样玩弄起来!
房间里两种不同的惨叫声交融,听得小东很舒服,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激动的魔鬼一样兴奋。琇書蛧
“对了!那里有梦幻……我想要的梦幻……”小东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将小泽的左臂撕扯下来了,晃了晃就随手扔了出去。
可笑的是这家伙扭捏了半天才坐起身子,然后像个疯子一样一步一笑地朝生命仓走去。
他的嘴巴好像关不住一样,不断有掺着血丝的口水流出来。一打开仓门,就狠狠地亲了几口防弹玻璃。当他看到里面躺着个人之后,完全又换了一副表情。
“你是要和我抢梦幻么?”小东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竟然对着里面昏厥的尤戏讲话。
如恶鬼附身一样,他神力举起尤戏的身体猛的摔飞出去。肿胀的大眼睛瞅了半天,确定了尤戏没有动弹之后,才拖着油腻的身子爬进了生命仓!
随着仓门缓缓关上,小东的笑声就像是海浪一样此起彼伏的疯狂!
“梦幻……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小东抱着内仓哽咽着。
高浓度的,以小东的身体是完全承受不住的,而且他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应该用不了三分钟他的心脏将会完成它一生的跳动……
此时的地下室中,两个晕厥的身体横躺着,小北虽然没晕倒但是被吓到不轻,捂着脖子一动不动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好像在装死!他很害怕,生怕那个仓里的胖子会跳出来剥他的皮喝他的血!
几分钟后,一切都安静了!小东已经断气了,没有任何动静了!
而小北的身子底下确多了一摊散发着恶臭的黄色液体,但他还是不敢动一下……
又过了一会,他偷偷地扭头看了一眼倒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尤戏,心里默想着:“完了,搞砸了!都死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吧!就这样安静地躺着吧!至少不用连累别人……”
离太阳升起还有三个小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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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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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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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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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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