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剪秋最是清楚楚云帆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想要他安安稳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又跟楚云帆交代了下,不要当做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儿,遇到危险了一定要催动玉符。
此时已经临近深秋,西风呼啸,苍茫天色。楚云帆头上蒙着一片白巾紧紧握着方剪秋的芊手道:“嘿嘿。放心吧剪秋姐,我回去是准备一年半后的大试的。说不定我还会回来此处呢。”
方剪秋虽不说话但是心中清楚,自此一别,二人怕是要分开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对了剪秋姐,你打算在哪个乡郡报名,到时候咱们一块儿。”楚云帆突然想起来,方剪秋今年才不过十二岁,还可以参加这一次的大试,于是问道。
方剪秋松开楚云帆的手,有些扭捏起来,随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看着楚云帆的眼睛说道:“云帆,你不是问我为何总是仰慕赵昱,李巳师兄他们嘛,连他们送的一些小玩意儿我都要视若珍宝保存起来。”
楚云帆挠了挠头道:“对呀,我看你那木盒里还有一些素布缝的布娃娃之类的。”
说到这儿,天色阴暗下来,黄蒙蒙的显得十分压抑。方剪秋的眼神也黯淡无神,声音中略带一丝不甘与伤感道:“因为我无法离开九叠山,或者说我无法去到离爹爹太远的地方。有这些东西我就可以想象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方剪秋声音越来越小,随后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好像是陷入了某些痛苦的回忆之中。
楚云帆将方剪秋搂进怀里,轻轻地扶着她的背,静静的等待方剪秋停止抽泣,宣泄完自己内心的情绪。
那神秘的符文此时又在不停地闪烁,楚云帆叹了口气,方剪秋体内的秘密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却无法去细问,就算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一定要在大试里获得好成绩,不盼着你获得殿试第一,但一定要让我看到你站在帝宫广场上,到时候我可是会一直守着幻灵水晶的。”方剪秋擦净了泪水,帮楚云帆整理着衣领,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放心吧剪秋姐。到时候在殿试上我会做这个动作。你可一定要看好了。”说罢楚云帆后退两步,而后一手掐腰,一手伸出握紧拳头,掌心冲着方剪秋,然后将食指与中指同时伸起。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来喊道“耶!!!”
“噗!你这是作甚。这怎个剪刀手势一般,耶又有何寓意呀!”方剪秋被楚云帆这一姿势逗笑起来,一边捂着嘴轻笑,一边嗔怪楚云帆太无厘头了些。
楚云帆嘿嘿一笑说道:“那日我做梦,梦里有一人站在一片大湖前,湖边满是丛丛的荷花。他就是比了一个这样的手势。”
方剪秋又忍不住笑起来,说楚云帆还像个小孩子。
二人又嬉笑了会儿,时至中午。再怎么不舍,方剪秋也知道是时候让楚云帆出发了。
“那地图你可收好了,九叠山脉深处异兽纵横,危机重重,可千万不要走错。”方剪秋再次叮嘱道。
楚云帆点头称是,地图是方剪秋去找夏香荷要的。原本是要方思玉送楚云帆回去,可方思玉将楚云帆所需之物带回来之后,便又急匆匆的离去了,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随后便在方剪秋恋恋不舍的眼神之中,楚云帆踏上了回山庄的路途。
从地图上看,山庄距离九叠关一千里,距离碎玉关两千里。需要翻三座高山,渡两条大江才能抵达。
楚云帆边走变盘算着,以自己的金丹境中成的实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十五天便能到达,不过现在他要先找个远离九叠关的地方。
由九叠关一路向东,三百里的地方第一座大山,名曰雄鹰山。便是楚云帆第一个目标。
收起地图,楚云帆便运转灵力全力向东奔去。
也就在此时九叠山脉入口,当年楚云帆爹娘采药的地方,有一群身着异服的人马来到了这里。前面骑马领头一男一女,身穿红色衣袍,上面绣着一只柳叶,栩栩如生。驾着马车的一人身着紫色衣袍,同样胸前绣着柳叶团。马车四周还有步行黄袍者数人。其都带着白色面巾一边前行,一边警惕着四周。
“小主可还适应崇山州的气候嘛?”那红袍女子靠近马车柔声说道。
“小小内陆之境,岂能影响本小主。继续前进。”马车里传出声音来,只是此人奶声奶气,只凭声音便可断定这个“小主”年纪不大。
红袍女子弯腰称是,而后向众人道:“由此进入九叠山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仔细搜寻,谁要拖了后腿惹小主不高兴,别怪本尊下手无情。”
“是!”
“是!”
众人齐声答道,显然他们也很害怕这个小主,一个个都把好手中的武器,不停的张望着四周。逐渐向山脉深处行去。
另一处,崇山州,泰云郡郡府内。一个手持长剑,穿着淡蓝色华服,生的鹰鼻月目,锥脸朱唇,英俊儒雅。在大院里跨步挥剑,颇有英才之姿。
“卓儿,别练了,快些吃饭吧。”一位披着珠宝列阵坎肩,富态雍华的妇人出来招呼道。xǐυmь.℃òm
“哎,来了。娘亲你怎么到此处了?让吴妈来叫便是了。”何卓上前搀住妇人,柔声说道。
“哎呀,这不是想我的宝贝儿了吗,你跟你爹爹一个整日批阅文书,整日不合眼,一个整日练剑,饭都不吃。真是可怜了我整日想你们想的厉害。”妇人握住何卓的手,摸着儿子手中的老茧,心中满是心疼。
何卓听罢有些愧疚的说道:“爹爹乃一城之主,忙些是应该的。倒是我的错,整日练剑,忘了陪娘亲了。”
“你这嘴呀,倒是甜着呢。我呀,不求你能向你大哥那般挣个殿试前几,在这儿世道,能平安就好。你可想好去哪个乡报名了?娘亲现在给你拖个关系,到时候比试的时候可以轻快些。”妇人慈祥悦目,满眼宠溺的说道。
谁知何卓听闻娘亲这般说辞,竟然将手撒开,一脸英气飒爽。声音刚正不阿道:“娘亲休要再说这种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行这等后门走关之事。况且身为何家子弟,不能败坏爹爹名声,更不能败坏爷爷的名声。娘亲,恕孩儿不孝,不能体恤娘亲的用心良苦了。”说罢何卓就要跪下请罪。妇人见这孩子如此强硬只得无奈道:“唉,好好好,你们父子三人真是一个德行,都刚正不阿,就我是坏心眼儿。你自己做好决定吧,娘不管了。”
这妇人郁闷,自己的两个儿子随了那亲爹,一个个都是愣头青。
何卓见娘亲不再追究便站起身来,满脸笑道:“娘,您放心,我定要进殿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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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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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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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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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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