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姐,老板说昨日你受了惊吓,准你三日假期在家里好好休息。”
简言之推车门的动作稍加迟疑,“于先生,我可以贸然的问你两个问题吗?”
于燃看着后视镜,“你问。”
“秦律师他是还没有带他的妻子回过门吗?”
昨天听着秦渊和周姐的谈话,感觉周姐对秦律师妻子不是很熟悉的样子,并且秦家里管事的老太太很不认同这位孙媳妇的存在,这和律所里传的秦律师婚姻情况,也差了太多。
“是的。”
于燃非常简洁的回答了她问题。
简言之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那老太太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就是普通人,被这么个大人物盯上,心里很怵。”
也就是没办法把在M国出差的周律白叫回来,不然她真想挽着周律白大摇大摆的在桉城逛上一圈,这样秦家的人对她也放心了。
于燃:“简小姐,你就这么害怕和我家老板扯上关系吗?”
简言之:“秦律师他是个是很厉害的律师,跟在他身边我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于燃懂了,简言之是只想有工作关系,而不希望有感情上的牵扯。
这女人活的还真是本分,从来不肖想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人和物。
“老太太她是个说一不二,很强势的人。不过简小姐请放心,只要你今后在老板身边像是现在这样本分做事,老太太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好的,谢谢。”
简言之得到了句准话,心里就踏实多了。
她在御水苑没睡好,回到自己的‘狗窝’后蹬掉了鞋子,抱着被子在吱吱响的铁床上滚了一圈,快速的进入了梦乡。
要是简言之知道,于燃回去就把她问的话全都告诉了秦渊,肯定睡不了这么踏实了!
“你确定你没听错她的意思?”
“我确定。老板您往后完全可以放心的重用她,她真的是和我一样对您一片赤诚之心,毫无杂念。”
秦渊咬了咬牙,“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难道没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不同之处?”
于燃两眼透出清澈的愚蠢:“什么?”
秦渊被气的不轻,抓起桌子上的文件扔于燃身上,“废物!出去!”
于燃:“哦。”
秦渊用手指支住胀痛的太阳穴,这个简言之真是要他的命!
“嗡嗡嗡。”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季闻时。
秦渊直起身子,懒洋洋的道:“喂?”
季闻时笑着说:“我回国了,晚上来醉生给我接风?”
“好。”
“这么痛快?”季闻时揶揄道,“看来是被失败的婚姻伤的不浅啊。”
秦渊在豪门圈子里是出了名字的洁身自好,每次他身边的几个兄弟拉着他去声色场所玩,他就跟学生时期坚决不上网吧的学霸似的,一听就劝退。
“见面聊。”
“好啊,我等你~”
晚上十点,醉生三楼的贵宾包间里。
暧昧的灯光下,一群富二代在舞台上随着动感的音乐节奏扭动着身体。
尼古丁的味道混着烈酒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赌桌上的筹码不要钱似的堆积着,还有人为了气氛,把钞票往空中扬。
秦渊不喜欢这样的嘈杂,但也见怪不怪。
宋乔正和姐妹们玩骰子,眼尖的看到秦渊走了进来,她笑脸相迎:“阿渊,你来了。”
闻着女人身上栀子花的香水味道,秦渊莫名想到了简言之,她也有喷香水的习惯,但会选择果香,就像是春日里的柑橘,清爽又不甜腻,存在感不强却总会让人惦记着。
见秦渊有要被缠住的趋势,季闻时立刻从赌桌后起身,过来隔开了宋乔,揽住秦渊的肩膀,说:“阿渊,你这时间观念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去露台。”
秦渊把宋乔当空气的移步离开,包间里都知道宋家有意跟秦家联姻的事,见宋乔被这么被怠慢,忍不住的打笑:“乔乔,我看你要不是换个人喜欢吧,秦少对律所的助理都比对你好些。”
“对啊,叫什么来着,简言之吧?名字还挺好听。”
“岂止,人家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女。”
“要不是秦少身边的人,我都想去撩撩了。”
“那个简言之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宋乔板着脸喝声,“你们谁再说一句她的名字,我把他的嘴撕烂信不信!”
“……”
这么彪悍,怪不得跟秦少即便是青梅竹马也得不到秦少的另眼相看。
大家敢怒不敢言,桉城宋家,不好惹的喽。
露台里。
秦渊和季闻时靠坐在躺椅上,一个喝闷酒,一个吞云吐雾。
季闻时:“我刚回国就听说了不少你的事,但有阿姨那张嘴在,你的事情向来都是真假掺半,怎么样,你为兄弟我在线解疑下?”琇書蛧
秦渊神色慵懒的斜眸,道:“没被骗钱,也没觊觎有夫之妇。”本就是他妻子罢了。
“我就知道,要是谁骗你三个亿,那不得当晚跑路,隔日就吐着血连本带利的给你还回来了。”
季闻时,“婚呢,你是离还是就这么过,我跟你说,你家老太太可是在京城给你张罗上了。”
“不离。”
他说的斩钉截铁。
季闻时笑了声,“老付下个月出任务回来了,带出来给兄弟认识认识?”
“再说吧。”秦渊灌了口酒,问,“你说,要如何让一个人欣然的接受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季闻时弹了弹烟灰:“这个嘛,大概就是你路边看到一只野猫,想领养回家,直接抱走肯定会被狠狠抓伤,要想让它心甘情愿的跟你,首先得跟它培养感情,等它渐渐接受了你的喂食,你可以带它熟悉你周围的事物,自然而然,它就进入了你的生活中。”
一番话听得秦渊醍醐灌顶,他举了举杯,说:“我先走了,下个月等老付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聚。”
季闻时仰头:“这么急,你老婆在家等着你吗?”
秦渊冷厉的眉眼染着淡淡的笑意:“我回去研究下,如何把猫喂熟。”
季闻时:“?”
……
简言之休假的三天里没纯粹的躺平。
她先跟着经济纠纷案的委托人见了一面,深入了解了对方的诉求,然后给了建议。
上班当天,她去找秦渊说了下案子的进度,以及她周日要跟委托人去见娱乐公司老板的预备谈话内容。
“秦律师,你觉得我到时候这么谈,为委托人争取到权益的几率有多少?”
“大概率一次性谈成。”
“你这……”简言之绞着手,不好意思的道,“给的评价也太高了。”
秦渊修长的指节转着钢笔,客观道:“你不仅考虑了委托人的诉求,还考虑了对方娱乐公司的需求,拿捏着对方心理去跟对方谈话,加上相关法律条款的制衡,几乎没给对方回旋的余地。”
“谢谢秦律师的认可,那我去整理下,准备和委托人进行下一步的沟通了。”
“等下。”
男人叫住了她,简言之不解:“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陪我去见下杨总。”
“好的。”
简言之不是第一次陪男人见委托人了,但这次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以往都是在酒店大堂或者是环境优雅的餐厅,今日却是在私人马场——还是秦律师的马场。
简言之一到地方,看着一望无际的绿野,莫名生出种男人在向她炫富的错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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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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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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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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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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