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理她的走了。
不过没有带走咖啡杯,算是给了她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又完了。】简言之在群里说。
冷朵:【……】
唐越:【……】
办公室里。赵若姿还没走,罚站似的站在墙角,见到她,尴尬的把脸藏在了南天竹的后面。
简言之秉着少说多做的原则放下咖啡,拿走了桌子上一部分被男人翻阅过的文件,欲要不声不响的离开,秦渊忽然开口:“你去查一下传统工艺和黒釉描金。”
“是和倒卖违禁物品的案子有关吗?”
“不是。是和我给我妻子买的陶瓷娃娃有关。”
男人的声音像是阎王爷的低语,大热的天,简言之脑袋上布了一层薄薄的汗,她点了点头,夹着尾巴出去查资料。
黒釉描金的手艺需要用到大量的真黄金,也就是说她摔碎的不是一个陶瓷娃娃,而是一个承载着传统手艺人心血的黄金娃娃。
简言之搓了把脸,又夹着尾巴回到办公室,“秦律师,我为我的无知向您道歉。还有那个……”她尽力弥补的道:“您妻子是喜欢传统手艺吗?我在当地知道一个擅长描金的传统手艺老匠人,要不明天我带您过去看看?”
秦渊也不确定他的小妻子会不会喜欢,他只是想第一次见面送她点特别又不是很贵的东西。太明码标价的东西,怕他还没出社会的小妻子收着有心理负担。
“可以,你安排时间。”
简言之的心情犹如乌云散开,变得晴朗:“好的。”
赵若姿看简言之出去了,她也想出去,“秦律师,我知道错了,可以走了吗?”
秦渊不怒自威的瞥了她一眼,赵若姿没办法,只能重新站回了南天竹后面。
眼看着天黑了,工作区的同事陆陆续续的都下班了。
“什么情况,赵若姿在大老板办公室呆了一小天!”
“别想多了,我进去送了两次资料,发现赵若姿一直站在角落,大老板完全把她当成空气。”
“太可怕了,我要是赵若姿,在那么压抑的环境下长时间呆着,我得窒息。”
“老板这招狠啊!”冯柔用肩膀撞了下简言之,“出气了,开心不?”
简言之背着包,刷着门禁卡,跟冯柔边走边道,“秦律师是个很有格局的老板。”
冯柔:“你管慢刀子拉肉的折磨手段叫格局?”
简言之忍俊不禁:“秦律师这么做是想正办公室的风气,同时也是为了律所长久的声名考虑。”
冯柔撞了下她肩膀:“哎呦,才两天而已,你就这么了解秦律师了?”
简言之正色道:“学姐,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冯柔求饶:“好好。”
忙完所有的工作,秦渊关了电脑,身子向后靠在老板椅上,捏了捏眉心后,才给了赵若姿一小天里唯一的正眼,“你和我单独呆了六个多小时,有发生什么吗?”
赵若姿站的腿都要废了,她扶着花盆,肠子都悔青了的道:“没有,秦律师,是我闲的无聊。我以后都不敢再议论您的私生活了。”
“不议论我,意思是还是会议论同事?”
“不不不,我不敢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出去吧。”
哪有老板为了个小实习生这么费功夫出气的?简言之怕不是秦律师的亲戚吧!
赵若姿心里叫苦,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只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办公室。
……
第二天,上午十点,简言之开着律所的公用车,带着秦渊去了古玩街。
许明昨天带着男人顶着大太阳逛了一个多小时,她这一趟是在将功补过,哪能让秦渊把昨天遭的罪再遭一遍,为了给他至尊的逛街体验,简言之准备了小扇子太阳伞和墨镜,还有两杯她自己做的绿豆冰沙!
全程像是导游,也像是保姆。
“秦律师,前面有一条碎石子路,比较难走,你小心脚下啊。”
“昨天许明没带你来这趟街吧?这趟街你别嫌弃它杂乱,其实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这边存着呢。”
简言之指着斜对面的一家门口挂着布匹,连个牌匾都没有的低矮店面说:“你看那家店。那家店是做手工旗袍的,你妻子要是喜欢穿旗袍的话等下我们回来的时候去看看,它家做的旗袍会用到传统的刺绣手法,非常美绝!”
秦渊扫了眼店面后,垂眸看了看她。
女人穿着绿色的条格衬衫,下面是白色的西裤,栗色的长发挽了个低丸子头,因为他太高了,她不得不将纤细的手臂撑直,绷紧,分明看起来很费力的模样,可她脸上没有丝毫艰辛,洋溢着的全是快乐。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后方跑来撞到了简言之的腿,好在秦渊托了她一把胳膊,才没让她扭到脚,小男孩撞到人也没道歉,反而是加快的跑掉了。
简言之在心里念叨了句“熊孩子”,用细鞋跟拨开了石子,站直身子,移开手臂,“秦律师,谢谢你啊。”
“没事。”秦渊从她手中接过白色的遮阳伞,从她后方绕过,自己站在了外侧,让她站在了内侧,“走吧。”
简言之不好意思让大老板给她撑伞,走路的过程中不经意的小跑出了伞外,指着前面道:“秦律师,那家窗户贴着小鹿窗花的就是我说的店了,我打包票你肯定能给……”
“急什么,”秦渊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在石子路上还健步如飞的样子,敛目,嗓音低沉的道,“过来。”
“哦……”简言之灰溜溜的钻进伞内,然后忽然发现什么,“秦律师,这太阳光多晃啊,你怎么不戴墨镜?”
“不舒服。”
简言之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大老板是嫌弃她一百来块的杂牌墨镜啊,那手里的冰沙都快焐热了他也不喝,该不会是怕喝坏肚子吧?
简言之逐渐发觉,老板真的只是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身上带着很多有钱人的架子。
“那个,这个绿豆冰沙是我自己做的,配料只有绿豆,大米牛奶冰糖和冰沙。你要是不想喝的话,就给我来拿着吧。”
秦渊不习惯吃外面的不明不白的食物,但简言之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他等下找个垃圾桶扔掉的样子。想了想,他把拿着冰沙的手递过去,“帮我一下。”
简言之拔掉了冰沙上的盖子,秦渊在内心稍微做了下挣扎,才仰头喝了一口。xiumb.com
冰凉感刺激的他浑身毛孔张开,很解暑也很解乏,并且口感丝滑,味道竟比家里佣人做的还好。
简言之歪头问:“怎么样?”
秦渊面不改色的说:“还不错。”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说话间已经到了店门口,简言之从他手中接过伞,收好插在了店门口的伞架里。
“嗡嗡嗡。”
简言之手机响了,她放在耳边接听,对方才说了一句话,她就给挂断拉黑了。
接着又收到了一条别的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死丫头,你躲,你再躲,信不信我去找你的那个老公闹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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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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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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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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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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