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堕落地狱?
还是说她压根儿就没有进过天堂呢?
“咚咚——”
哭了片刻,敲门声响起,是晏祁。
沈云初猛地起身,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
嗓音有些含糊,门外的男人心里不由得一紧。
“牛奶,还没喝呢。”
“你放门口吧。”知道自己现在哭的狼狈,沈云初也不敢去直视人的眸子。
刚才说了那些话,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收场。
“好。”
杯子和台子的抨击声落下,男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沈云初开口,手指攥的发白。
“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礼服,明天下午我回来接你。”
“好……”
片刻,男人关门声落下。
沈云初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
热牛奶安稳的放在一旁台子上,将它拿回手里,心中的情绪又是一阵复杂。
等到自己和男人彻底断了联系,晚上也就没有人耐心的给她准备热牛奶了。
泪珠在眼眶打转,沈云初小口的将牛奶送进嘴里。
整夜。
噩梦连连。
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但沈云初还是觉得浑身疲惫。
她简单洗漱完下了楼,佣人见状立马迎了过来。
“少夫人,早。”
“早啊。”
“早饭已经重新热过了。”佣人一边说着,一边给人拉开了座椅。
入座,一口软糯的糕点下肚,沈云初的疲惫这才扫去不少。
“先生定的礼服到了,已经帮您送到了衣帽间。”
“好。”
听到这句沈云初蓦地想起昨晚男人的话,宴会。
今晚还有个宴会。
可是自己昨晚和男人尴尬的对话,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饭,沈云初来到试衣间。
刚推开门,沙发上的淡蓝色碎钻鱼尾裙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字肩设计优雅不失性感,层叠的裙摆拖在地毯上。
她犹豫片刻,还是将礼服穿到了身上。
依旧是各个围度合身,整条礼服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或者说,就是量身定做。
下午,沈云初站在镜子前,最后审视着自己的妆容。
为了配上这条礼服的华贵,她特地化了个小烟熏,裸色口红增添气色又不失气场。
门外车鸣声响起,她拎着裙摆开了别墅门。
刚下一个台阶,晏祁的大手便伸了过来。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扶在了她的手腕上。
看到人的模样,晏祁心中悸动片刻,薄唇轻启,“很漂亮。”
沈云初刚想回之一笑,想起昨天下午的尴尬,只是轻轻点头。
“谢谢。”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这四个字直接镶嵌在了人的脑海里。
上了车,感受到人不同以往的情绪,晏祁也没有过问,只是安静的握紧方向盘。m.χIùmЬ.CǒM
十五分钟后。
来到酒店门前,晏祁十分绅士的欠身,沈云初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搭到人的掌心。
俊男靓女登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媒体争相恐后的围了上来。
“晏总,这次参加宴会有什么要说的吗?”
“最近鲜少带少夫人出面,是什么原因呢?”
“二位决定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众说纷纭中,沈云初敏锐的捕捉到了关于婚礼的问题。
她沉默,低头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她和晏祁只不过走个过场,就连婚礼也没有,她还在期盼什么呢?
晏祁大手一伸,将刚才提问的记者的话筒拿到手里。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即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儿。
“感谢各位关心,我和我太太的感情依旧很好。”
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各位关心的婚礼问题,都等我太太开口。”
话落,众人都目光再次落到沈云初脸上。
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努力将诧异掩埋了下去。
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怼到她脸上,面对压力,沈云初嘴角扬起。
“我和阿祁目前是以工作为主,婚礼大概还要几年时间,到时候还请各位捧场。”
为了显示恩爱,沈云初将男人的胳膊搂的更紧了些。
不就是画大饼吗,谁不会?
反正半年之后两人就会离婚,也就没有人会去挂念不存在的婚礼。
“谢谢大家。”
话筒归还,晏祁和沈云初走进会场。
几杯酒过后,身周寒暄的人才终于散开。
两人独处,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降了下来。
沈云初来到角落的甜点处挑选,晏祁也不紧不慢的跟了过来。
“夫人就这么不想和我举行婚礼?”
“晏先生心里应该清楚。”
沈云初淡淡道,冷淡的表情在妆容的衬托下,整个人清冷无比。
“清楚什么?”男人蹙眉。
“我和你是不会有那一天的,所以我就随便说了个时间。”沈云初松开人的手,“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进去吧。”
“云初……”
不再理会男人的呢喃,沈云初踏着高跟鞋快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来到镜子前,沈云初看着自己的脸,苦笑着。
沈云初,你在逃避什么呢?
怕合约到期的那天,无法自拔所以不能体面收场。
“你早该知道的,和晏祁不在一个阶级,你们不会有以后的。”沈云初自言自语到,转身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
连同这段日子如梦如幻的生活,都会成为泡影。
她拍了拍脸,简单的将口红补好,出了洗手间。
不远处的男人,身边又围绕着几个人,看着他大方谈吐的模样,沈云初站定身子,留在了甜品区。
“沈小姐,好巧。”
薄荷般的嗓音响起,沈云初拿蛋糕的动作一怔。
席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倚靠在石柱上,正挑眉看着自己。
“席闻?”
她也知道,这次宴会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席家一般都是由席大公子席知出席。
“看到我很惊讶?”
男人故作熟悉的站到她身侧,眼疾手快拿走了沈云初选好的那份甜点。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块巧克力送到嘴里,眉头瞬间蹙起。
“你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跟你没关系吧。”
沈云初没好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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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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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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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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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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