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走出来,轻笑说道:“诸位公子,我叫明月,明就是明月的明,月就是明月的月,明月给各位公子见礼,你们千万要让着我呀。”
一众公子都是点头,他们不关心明月的来历。
只因为她的身份太低,甚至有些人都认为她完全没必要出来自取其辱。
明月环顾了一圈众位公子,点头说道:“我不懂什么相思不相思,但有一个我听来的故事,说是我有一个青楼姐妹,做青楼的你们都应该知道,要么是家里没钱,要么是孤儿,要么是被逼无奈……总之都有一段心酸的故事。”
“我那位姐妹就是孤苦伶仃,在青楼打拼,但是有一天,来了一位富翁,几次三番的追求我的姐妹,但是我的姐妹都不为所动。说句难听的,你们这些客人想付出什么,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还不是明摆着吗?”
“但是,那位富翁却并不死心,一直追了我姐姐一年多,经常嘘寒问暖,让我姐姐体会到了如父亲般的温暖,我姐姐心神一软,就从青楼里赎身出来。本想为他开枝散叶,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有着十八房太太。”
众人都是摇头,可能明月说的是真的。
因为谁会对一个人尽可夫的镖子动明媒正娶的念头?
那个富翁八成是故意追求,想体会一下追的感觉。
明月的话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测:“那个富翁告诉我的姐妹,说他只不过是喜欢追求她的感觉,现在已经追到手,就没有意思了。她愿意留下,家里不差她一双筷子,如果想走,就由着她。”
“我姐妹真的是觉得天都塌了,你们想想,刚开始的时候我姐妹不愿接受,好不容易做出了接受的决定,又是这样的结果,我姐妹那个时候把他当成亲父亲啊,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换做是谁,能承受吗?”
众多公子都不说话,只是纷纷摇头。
明月眼里却闪过一道狡猾的光芒,这些人可真笨,骗你们都不知道啊?
但是,明月继续说道:“我姐妹颤抖的手,写下了一首诗,我就给大家念出来。”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
所有人都是摇头一叹,猛然发现,这个故事的机关原来在这里。
只不过这几句诗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比杜伍岭的诗还差了许多的档次。
明月倒是不忙:“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在场之中众多公子都是摇头,面带悲戚之色。
项坚也是微微一叹,不由得多朝明月看了一眼,这个姑娘倒是有趣。
讲了一个故事,最后才抛出诗,确实很有名堂。
但是,刘长书却是不懂,犹豫了一下,问项坚:“三爷,这,这……明月的诗有什么感动的地方,为什么……她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
项坚无语的看着刘长书,说道:“刘公子,这……怎么说呢,没事的时候,你真应该多读一点书,这点简单的诗都听不明白?”
“瞎说,本公子就是读了很多书,但是,但是……只不过刚才没注意听。”刘长书对着项坚挤眉弄眼。
项坚摇头笑笑,给他解释道:“这首诗怎么说呢,前半段说的是她知道了富翁的计划之后,吃不下,也睡不着,那位青楼女子日渐消瘦,但她心里对那个富翁还抱有希望,这没有什么。”
“这首词最好的是后半段,那位女子日夜的思念富翁,想要富翁能够回心转意,但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在苦苦的等待中逐渐衰老下去。就在她决定要走的一刻,还不忘给嘱咐富翁,不要再抛弃新欢,要记得多吃饭,把身体养的棒棒的。”琇書蛧
项坚轻声一叹,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吗?
刘长书连连点头,急忙对凝霜说道:“快,快,将这首诗给我记下来,以后去了别的地方,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好拿出来装逼!”
项坚真的是张大了嘴巴,无语的看着刘长书。
刘公子不要脸的风范,很有老子的品性啊。
项坚直接笑出了声音。
他其实没有资格嘲笑刘长书,他也盗用了毛爷爷的诗词啊。
杜伍岭却摇摇头,轻笑道:“明月,你的诗虽然动人,但却没有说到相思,只能算落了下乘。”
“是啊,我也只不过是小姐身边的丫鬟,能做出这样一首诗就行啊?”明月看着杜伍岭,吃吃的笑道,“怎么样,伍岭先生,你认输了没啊?”
杜伍岭真的是一咬牙,他能怎么说?
说赢了小丫鬟,他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说不如丫鬟,那就更加丢人。
杜伍岭摇摇头:“明月,今天我是替苏公子夺得你家小姐一夕之欢,我要是不拿出一点真本事,岂不是让你们小瞧?诗,我就不与你分出高下,在座的各位俱会有评判。”
“天下间的相思,莫过一个情字,且听我这首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诗仙这首词一出,满场肃然,就连许晚晴也是抬头看着杜伍岭。
这首词全篇都是相思,却并没有一个字沾染上了相思,从用词的意境上看,更是子子斟酌,都是妙到了巅峰。
杜伍岭见众人都不说话,微微冷笑:“晚晴小姐,不知道我这一首词,能不能让你挪开幔帐?”
许晚晴迟疑了一下。
因为单凭这首词,杜伍岭的确是有让她挪开幔帐的资格,但是……那样一来自己不就输了吗?
项坚忽然碰了碰刘长书:“刘公子,你说咱们要不要让诗仙挪开许晚晴的幔帐?”
刘长书郁闷的说道:“这,这……不让也不行啊,晚晴小姐怎么会听我们的,再说杜伍岭的这首词……我,我做不出来啊。”
“我说你能做出来,你就能做。”项坚挥手,拿出纸笔写下了一首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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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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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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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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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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