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习惯客套,也不想客套。
王所和张所愣愣的看着楚南的背影,心情相当复杂。
“王所,张所,我这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真是看着他们鬼鬼祟祟的,说话还冲。”年轻的辅警苦着脸说道。
“闭嘴!”张所怒斥一句,“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不用再来了?
这个月工资,会给你结清。”
“张所,我这个,我这个……”
“你还不走?”张所瞪大了眼睛。
年轻的辅警无助的看了张所一眼,只能转身离开。
“王所,咱们得抓紧时间,写个报告递上去。
主动承认错误,估计就是一内部处分。
覃东和翟俊杰,估计是得弄个严重警告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没长耳朵!之前跟他们说过,上班的时候不能吊儿郎当,就是不听!
这下好,被抓了现行!别说是保他们,咱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王所神色复杂的看了张所一眼,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老王,你这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楚南他只是一个副组长,不是管人事的,也不是咱们皇川县的。
说到底,咱们顶多属于评级单位,他管得着咱们么?”
“他是管不着,但是市局白局能管得着啊!
你没听张局说吗?白局现在简直拿楚南当亲儿子!
上次,省厅,京城来人想要楚南,都被白局给挡下了!
楚南可是在省厅和总局都挂了号了,就咱们这芝麻绿豆大的职位,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咱们自己摆个姿态,把这事儿给处理了,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要是等到他动手,张所,您想想是什么后果?”
张所愣愣的看着王所,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南一路上都黑着脸,他是实在高兴不起来。
一路无话,车子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山村的边上。
“我滴妈耶,不是说在镇上么?这是什么鬼地方,十公里路居然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
不是都村村通了么?怎么还有这种路?”周哲忍不住吐槽。
“有石子路走就不错了,你小时候没有走过泥巴路么?”孙静雅很嫌弃的问道。
周哲无奈的看了孙静雅一眼,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几个人刚下车,就听到一阵很奇怪的歌声。
你说她像唱歌吧,听起来像是哭。m.xiumb.com
你说她是哭吧,听起来相当有节奏。
就像那种地方戏,声音比较尖锐,节奏感很强。
“哎~~哟我滴娘~~~也!我~~~~是活不成~~~了!
哎~~~哟我滴~~~刚子也,我~~~苦命滴~~~刚子也!
你~~咋就~~走滴~~~那么早也,留我一~~~个人怎么活也……”
“村儿里有唱戏的么?这歌儿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吴子韵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好奇的说。
楚南也被这腔调逗乐了。
“哭丧你没听过吗?这是以前沮丧的调调儿。”
“哭丧?咱们来的是不是太巧了?这个村儿里办丧事儿呢?”吴子韵相当吃惊。
“好像不是办丧事儿,没有唢呐,应该是有人吵架了。
咱们去看看去。”楚南说完,带着孙静雅他们,大步的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走去。
没走多会儿,他们就看到几十个人聚在一起。
这些人里,多半儿是老人孩子,夹杂着几个中年妇女。
一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坐在地上,哭的正起劲。
一个黑黑瘦瘦,看着四十来岁的男人双手插在袖子里,一脸不服气的仰着头。
“春生,你这就是太不像话了!你爹当年也是个汉子,你咋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儿呢?
还不跟红秀赔个不是?这样闹下去像不像话?”一个看着七十来岁,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一脸愤怒的说道。
“黄金贵,你别在这儿倚老卖老成么?我凭啥听你的?凭你年纪大?
像你这个年纪,你还活着干啥?浪费国家粮食!”春生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你……你……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黄春生!你这么做,是会遭天谴的!是会遭天谴的!”黄金贵指着春生,浑身气的发抖。
“遭天谴?呵呵,你个老封建!这都啥年代了,你还信那个?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还天谴呢!
我告诉你们,一个个的别跟我倚老卖老,我动起手来,你们加起来都不是个儿!”黄春生一脸得意的说道。
那可不,这里老的老小的小。
以黄春生正值壮年的情况来看,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么。
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窜了起来,一把挠在黄春生的脸上,直接在他脸上留下几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黄春生顿时就怒了,一巴掌抽在女人脸上,直接把她抽的摔在地上。
黄春生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了一眼,红着眼骂了起来。
“草!你个贱女人!你敢挠我!我弄死你!”
说完,他就一脚朝着地上的女人踹了过去。
不过,他的脚刚踢出去,突然像是踢在了树干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抱着腿就蹦跶起来?
“嘶嘶嘶……卧槽卧槽卧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突然出现的楚南身上。
“怎么回事儿这是?”楚南开口问道。
“姐,你没事儿吧?先起来。”孙静雅和吴子韵一左一右,把躺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还贴心的把她身上的灰土拍了拍。
“卧槽尼玛!苟东西!你想死吗?”黄春生怒气冲冲的骂了起来。
“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有事儿说事儿,你要是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楚南黑着脸警告。
“我可去尼玛的吧!”黄春生骂了一句,一巴掌朝着楚南抽了过来。
楚南抓住黄春生的手腕,轻轻一拽,然后一甩,直接把他摔倒在地上。
周哲立马冲上来,掏出手铐麻利的把他双手拷了起来。
“你们是警察?”黄春生瞪大了眼睛,一脸慌乱的问道。
“大姐,我们是警察,你不用担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楚南开口问道。
“呜呜呜,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牲!
呜呜呜,我男人死了,我寡妇一个,他天天拍我家门。
我骂了他几句,他就天天在我门口撒尿拉屎。”女人哭着说道。
“hetui…”黄春生一口唾沫,差点儿吐到女人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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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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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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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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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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