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周群苦笑着说道:“杨军酒品特别差,喝醉了就爱闹事儿。
打人骂人,那是六亲不认!
他爹,腿被他打瘸了一条。
他妈,耳朵被他打聋了。
他老婆,隔三差五的就被他打的进了医院。
他俩孩子,那也是经常挨打,上初中就开始住校,压根儿不敢回来。
村儿里这些户,几乎家家都跟他干过仗!
一开始我们还经常接到报警,处置他。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家伙,报复心理极强,要是谁报警被他知道了,他能把你祸祸死。
门上泼粪,院儿里拉屎,往厕所里丢炮仗,他啥都能干出来。
后面啊,村儿里也是敢怒不敢言了,我们也实在是没辙。”
楚南一脸吃惊的看着周群,“他爹,他妈那都属于轻伤了吧?没判他?”
“没人报警,咱们咋办?我这还是他死了之后,这才听到他们村儿里人说的。
这家伙,真的就是个祸害,满世界的仇人,所以这个案子才难办。”周所无奈的说道。
楚南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原本还想着,能够给死者下毒,应该是死者比较熟悉的人。
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调查。
熟人作案,跟死者又有矛盾。
这么一看,我滴个妈耶!
全村村民都符合这个条件。
来到院子,一个老太太正在喂鸡。
看到一行人,老太太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周所长,您来了?坐,我给你们倒水去。”
“嫂子,别忙别忙,老杨哥他们干活儿去了?”周群很客气的打着招呼。
看样子,周群这一年没少往这儿跑。
老太太点点头,“是啊,山上的柑橘现在是花期,一年能收多少柑橘,就看这段时间侍弄的好赖了。
最近十天半个月的,都在果里忙活呢。”
周群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嫂子,这位是区刑警队的楚组长,办案厉害的很。
他这次来,是专程为了杨军的案子来的。”
老太太有些吃惊的看着楚南,手上的动作不自然的大了一些。
“领导,麻烦你们总往我们这儿跑。
你们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去。”
老太太说完,也没等楚南他们反应,就转身进了屋子。
“阿姨,我们能不能进屋看看?”等到老太太出来,楚南开口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可以,可以,你们看。”
楚南来到屋里,一眼就看到了死亡现场照片里的那张桌子。
死者是在堂屋死亡的,死后躺在了桌子边上。
桌子上面有一瓶二锅头,还有一盘花生米和一盘辣椒炒蛋。
酒瓶是倒了的,盘子里的菜撒了一桌子。
这说明,死者在死亡前,是有剧烈挣扎的。
技术科做了检查,酒里面含有少量的二甲基二氯乙烯基磷酸脂,也就是最常见的农药,敌敌畏的成分。
楚南估计,下毒的人对敌敌畏的效果不是太清楚。
敌敌畏中毒,主要是有机磷中毒。
中毒之后,不会立刻死亡。
中毒者还有充分的时间求助,或者是拨打急救电话。
所以,在慌乱的情况下,凶手只能把受害者活活勒死。
楚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屋子里面,居然没有一张死者的照片。
按照农村的习俗,死者死亡之后,会在供桌上面摆放一张遗照。
用于逢年过节的时候,祭拜悼念。
遗照没有就算了,结婚照,家庭照也是一张都没有。
要知道,死者可是有两个儿子的。
就算是死者跟父母很少照相,那也不可能连跟孩子的合影都没有吧?
难不成,凶手是死者的家人?
楚南忍不住这样想。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对。
瞧瞧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残的残。
如果是家人。
虎毒不食子,最有可能的就是死者老婆。
但是,死者死亡的时候,三十八岁,正值壮年。
而且,死者个头儿接近一米八,体格也特别壮。
就算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人还真束缚不了他。
死者老婆一米六都不到,还瘦瘦小小的,她根本就没那个力量,在死者还能活动的情况下,把他勒死。
转念想想,自己的这个猜测有点离谱。
杨军不当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杨军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眼瞅着都上高中了。
这都熬到胜利的曙光了,没必要这个时候杀了他吧?
“阿姨,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家里为啥没有您儿子的照片?”楚南试探着问道。
“哎,军子活着的时候,做了不少混蛋事儿。
乡里乡亲的,更是都被他得罪了一遍。
那么些年了,村儿里都没人愿意到我家来串门儿。
军子没就,日子还得过不是?
我们就把军子的照片都收起来了,省的别人看着不舒坦。”老太太无奈了说道。
这个解释也靠谱。
“杨军出事头几天,有没有跟谁发生冲突?”楚南试探着问。
老太太摇摇头,“不知道啊,哎,他得罪人太多了。
基本上每天呐,都有人打电话来要账。
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一年多挣的钱,都替他还债了,还没还完。
这孩子,以前可是好孩子,最近这些年,不知道咋回事儿,就跟中了邪一样。”
老太太说着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楚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个家庭,需要所有人意思维持。
有一个人出了问题,那一个家庭就直接分崩离析了。
儿子都死了,老两口孩子继续替儿子还债。
这份人品,真的是不容易。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老头儿扛着锄头走进院子,有些吃惊的看了周群他们一眼。
老头儿身后,一条黄色土狗兴奋的摇着尾巴,一点儿都没有认生的样子。
老头儿看了一眼周群,黑着脸一声不吭的来到屋檐下洗了把脸。
“老杨哥,刚忙回来?”周群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老头儿黑着脸说道:“你们是真闲,隔三差五就往我们这儿跑一趟。
一天天的问这个问那个,一年多了,也没见你们把案子破了。
我们认了成么?这个事儿不用你们管了。
我儿子死了,我也认命!是他自己作的,死了也是他活该!
我们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你们能不能不要一遍又一遍的往我们心口上撒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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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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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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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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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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