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薇儿“哭了”。
从低吟婉转,演变成引吭高歌,最后化作两声缱绻的幽幽叹息。
她们累得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呼吸变得冗长……
反观李巽,他的疲惫却仿佛消失了一般,闪亮亮的眸子里透出莫名的精光。
从身上拿开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纤细柔软的胳膊、搬开两条蜷曲修长、白的发亮的长腿,李巽下了床。
换上一套衣服,他敲响了金三妹的房门。
金三妹并没有睡着,她在努力适应着新的环境。
听到敲门声,她很警觉。
这是她能活到现在的根本。
她光着脚丫,蹑手蹑脚地贴到了房门背后,手里捏着一根短发簪。
“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李巽的声音。
“三妹,是我。”
听不出李巽声音里有什么不对劲,金三妹才放松下来。
捏在手里的发簪被她插回了头发上。
她给李巽打开了房门,转身进了房间。
李巽看着她还有些散乱的头发和有些歪斜短发簪并没有点破,而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他没有深入房间,而是关上门,小声说:
“三妹,换身衣服,我们出去一趟。”
金三妹没问出去干什么,也不担心李巽会做什么,很利索的换上了一身衣服。
李巽调整了农庄的摄像头,带着金三妹离开了农庄。
车上,金三妹一样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一脸严肃、开着车的李巽。
李巽看着路面,问:
“三妹,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去哪里,干什么?”
金三妹摇摇头,语气很是平缓。
“哥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哥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李巽的眉毛扬了扬,故意问: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沟里去?”
金三妹眉眼弯弯,舔了舔嘴唇,反将一军。
“哥,你舍得吗?
你是知道的,我可是原装的呦……”
独有的夹子音再现,还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李巽浑身抖了抖,举起一只手做投降状。
“暂停,我服了。”
金三妹也在改变,变得更自然、更开朗了。
她看着李巽有些尴尬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她心里有数,没有再撩拨李巽,而是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这段道路两边没有几盏路灯,让车外的环境看起来有些黑。
李巽慢慢将车停到了路边半人高的草丛里,关上了车灯,熄了火。
随着灯光的消失,金三妹只觉得眼前完全黑了下来。
周围除了传来青蛙的“咕咕”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李巽那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金三妹产生了一抹紧张的情绪。
她看向主驾驶的方向,哪怕她现在什么都看不清。
难道……
李巽很快金三妹再一次放松下来。
她看见李巽拿出了手机,把屏幕调到了夜间模式。
哪怕是夜间模式,也让她能感受到一丝光亮。
原来疯哥不是要对他做什么,而是……
是她误会了李巽。
这让她又有些小羞赧。
或许,李巽真要对她做些什么,她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她如是想。
李巽又操作了几下,轻声说:
“搞定。
下车。”
金三妹跟着李巽下了车,轻轻关上了车门。
李巽让金三妹搭着他的肩膀,往一个方向走去。
四周很黑,他们走得很轻。
但是金三妹能够感到周围的蛙鸣声几乎消失了。
只有稍远处还有几声蛙鸣在继续。
黑暗中没有时间概念,她跟着李巽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巽停了下来。
金三妹从李巽的背后肩膀处探出头去,一百多米外,有一幢孤零零的竹楼,竹楼缝隙里透出惨绿色的灯光。
这样的灯光,配上漆黑的环境,要是胆子小一些的,非尿出来不可。
还好,李巽和金三妹都不是胆子小的人。琇書蛧
李巽平举起手机,对着竹楼和竹楼周围扫描了一圈。
只要是活物,在热成像之下,都无所遁形。
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东西,在李巽的手上出现了,让金三妹很是好奇。
“一……”
好奇之下,她数出了声音。
李巽赶忙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没想到,金三妹居然伸出了舌头……
李巽的手触电般收了回去,金三妹这才醒悟过来。
她连忙将搭在李巽肩头的手迅速拍了几下,以示歉意。
李巽侧过头,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安排道: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把外围的暗哨都干掉。”
金三妹小心的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
“我跟你去,哥。”
李巽想了想,今天带她出来就是让她感受怎么悄悄摸掉别人据点的,就同意了金三妹的想法。
两人悄悄接近离他们最近的暗哨。
说是暗哨,只是这警惕心实在是太差了。
两人竟然闻到了劣质烟草燃烧的味道。
从忽暗忽明的烟头,金三妹可以看到暗哨背对着他们。
李巽带着金三妹慢慢伏低身体,此时的他们离暗哨只有三米多的距离。
李巽从肩上把金三妹的手放了下去,调整了一下呼吸后,脚一蹬地,如猎豹一般窜了出去。
暗哨察觉到了不好,没有转身,而是把手里的烟头往后弹出,企图阻止身后袭击者的攻击,而他的身体身体向前扑去。
只是,距离太近了,暗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扑倒,就被李巽锁住了脖子,生生把暗哨想要喊出的声音憋了回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过后,暗哨软了下去。
暗哨的烟头是盲弹,没有什么准头,不过细心的金三妹在李巽弄死暗哨时,把烟头掐灭了。
接着,李巽和金三妹如法炮制又干掉了两个暗哨。
李巽拿出手机重新扫描一遍,确认竹楼外没有其他暗哨的存在。
两人猫着腰,悄悄接近了竹楼。
刚才的热成像显示,竹楼里的人不多,两个站着,一个躺着。
现在李巽通过竹楼的缝隙,可以看清站着的两个都带着口罩,他们的头上还有一盏无影灯。
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术刀,正准备往躺着的人身上割去。
李巽不准备再等,一脚踹开了楼门,冲了进去。
拿着手术刀的男人见到有人闯入,对着人影就甩出了手里的手术刀。
李巽一侧身,躲过了高速飞来的手术刀。
随着距离的接近,李巽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很是熟悉。
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暗忖:
【怎么是她?】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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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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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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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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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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