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人的胸膛,居然可以那么的温暖舒适。
她又使劲往李巽的怀里钻了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找到足够的安全感。
李巽一手环着她的后背,一手自上而下轻抚着。
金三妹在这样的抚摸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有些依恋地看向李巽棱角分明的下颌,小声说:
“主……”
李巽的食指堵住了她的小嘴,柔声说:
“以后不需要,也不许再叫我主人。
你也不需要把自己的地位埋到地底下。
那是你对自己的糟践。”
金三妹的眼眶又红了,颤抖着,有些难过地问:
“你,你这是也不要我了吗?”
李巽笑着摇摇头,说:
“其实,你的情况很特殊。
从概率上来说,你的存在是万分之十八。
因此,我认为你这样的人,要比大多数人都要值得被珍惜。
你不该也把自己看成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一个道理,想要别人尊重你,你要先学会尊重你自己。
……”
李巽从父亲失踪后,从来没一次性说过那么多话,就连有过半亲密关系的吴月,也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金三妹看着李巽上下翻飞的嘴唇,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见此,李巽停下了讲述,抬手给了金三妹额头一个毛栗子。
金三妹有些吃痛地抱住了小脑袋,眼中那种变态的愉悦里,竟生出些许哀怨。
李巽暗暗叹了口气:
长久形成的保护色,哪有那么容易被擦去?
他又变指为掌,轻轻抚摸了一下被他敲出红印的额头。
金三妹眯起眼睛,很享受这样的待遇。
“好了,说了那么多,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
答应我,至少以后别再瞧不起你自己。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我,我尽我所能帮你解决。
知道了吗?”
金三妹乖巧地点了点头,说:
“知道了,疯子哥哥。”
李巽满意地点点头,柔声说:
“还有,以后别再自残了。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好看吗?”
金三妹有点难为情,红着脸问:
“疯子哥哥,那么你觉得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李巽揉了揉金三妹的头发,说:
“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你认为你是男人,那你就是男人;你认为你是女孩,那你就是女孩。”
金三妹将自己的小脸,在李巽宽阔的胸膛上来回蹭了蹭,说:
“疯子哥哥觉得我应该怎么选择呢?”
李巽松开了环住金三妹后背的手,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庞,盯着她黑得发亮的双眸,认真地说:
“我刚才说了,要尊重你的本心。
这样的原则不能由别人来决定,哪怕再亲密的人也是别人。
明白了吗?”
金三妹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
“只要哥哥说的,就是对的。
嗯……
我想,我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儿。
可是,可是我的胸……”
李巽彻底被金三妹这样的懵懂搞懵了。
他仔细看了看金三妹的身高和体型,问:
“你到底多大了?”
“哈?”
李巽拍了拍自己的嘴角,重新问:
“我问你几岁了?”
金三妹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说:
“我今年应该18了吧?”
李巽翻了个白眼,说:
“什么叫应该?
你不会连你自己多大都不知道吧?”
金三妹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解释道: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一家福利院里。
后来,那些男生总会嘲笑我和他们的不同,女生也会嘲笑我和她们不一样。
那些老师也对我冷言冷语的。
我是多么想和他们一起玩,可他们都不带上我。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说他们不会和一个怪物一起玩。
我们慢慢长大了。
我才意识到我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只有我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们,他们才会和我一起玩耍。
后来,我长得越来越像女生,还长得比很多女生都漂亮,那些男生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女生直接说我是狐狸精……
半年前,在最关心我的那个老师退休后,我再也忍受不了,从福利院跑了出来。
然后就跟着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混在了一起。
因为我的样子,我配合着那些混混玩起了仙人跳。
完成多次仙人跳后,我的胆子肥了。
带着那些混混回到福利院,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揍了一遍。
特别是经常想摸我的那几个男生,被我直接打断了双手。
打完人我们就跑了。
可能事情闹的有些大,警察准备开始通缉我和那些混混。
鸡仔就是那些混混里的一个,也算是和我还谈得来的人。”
说到这里的金三妹神情更为黯淡。
“其实,我知道鸡仔根本不是卧底。
就他那样的人,每次出去干活,都是喊得最响的那个。
真动起手,还没有这个女人敢出手。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卧底呢?
刚才在地下室,被那么多把枪指着,我想,就算我说什么也没人会信吧……
还有,我钳掉了那个卧底的大拇指后,那些看着我的人,目光明显不一样了。
我看到他们的眼里,有了和那些被我敲诈过的人眼里的一样的恐惧。
鸡仔经常说,人不狠,站不稳。
现在我做到了,他自己反而没做到,还挂了。”
李巽的双手撑住金三妹的肩膀,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想了。”
金三妹晃了晃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
“疯子哥哥,我想起来了。
那个黄毛在过来的路上,一直吹嘘他有多牛,进过多少次看守所和监狱。
现在他的身上还有最新的通缉令怎么怎么样。
看别人都不信他的吹嘘,他还拿出了一份一周前,魔都的协查通报给我们看。
张文豹看了以后嗤之以鼻,说,协查通报是协查通报,通缉令是通缉令,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听了金三妹的话,李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从时间上算,这样的协查通报正好是他和周裕华出国的日子。www.xiumb.com
如果协查通报是真,那么魔都警方实际要找的人应该是他。
哪怕是为了证明他李巽是个有问题的人,也不该用上这种不在计划里的手段啊!
难道是卫东林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难怪出来以后,他尝试多次与卫东林联系,卫东林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想到有这种可能,李巽的心直往下沉。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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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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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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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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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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