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没有从裴谨弋那里挖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现在人已经按您说的放回去了,不过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控之中。”
“这是他的笔录。”
季淮说着将裴谨弋的笔录放到谢斯砚面前。
谢斯砚坐在椅子上,看都没看。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张整理好的裴谨弋社会人物关系网上,随即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圈。
季淮双手撑着桌面探头去看,被谢斯砚圈出来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裴谨行?”
季淮看着谢斯砚,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谢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谢斯砚认真的看着有关裴谨行的资料信息,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这人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谢斯砚抬眸,指间夹着笔转了两圈,男人眉峰一挑。琇書蛧
“说说理由。”
季淮咽了咽口水,他认真分析起来,“据我所知,裴氏集团所有产业目前全部都是裴谨行在掌管,往夸张了说,整个裴氏都是他的,他实在没理由去做这种事情。”
谢斯砚十指交叉在一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继续。”
季淮感觉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接着分析:
“其次,如果真的像你之前判断的那样,裴谨弋对于瑞和药厂的事情全然不知情。”
“那他哥,更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了,他甚至连股份都没有。”
谢斯砚摊摊手,“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所有跟裴谨行接触过的人都对他有很高的评价,又谦逊又礼貌,很好相处。”
谢斯砚叹了口气,从位子上站起来,大手插在劲瘦的腰上,“你从哪了解的他人怎么样?”
谢斯砚的声音不是很冷,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季淮瞬间觉得好像被问穿了一样,“就,就裴氏的员工。”
谢斯砚看着那张图上裴谨行温和的模样,菲薄的唇勾起,他目光如炬的冷哼,“最了解他的人,当然是他的对手。”
季淮还没反应过来,谢斯砚就已经长腿迈步到门口,丢下一句话:
“我们的人继续控制裴谨弋,让外人看起来他一切照常就好,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季淮听着谢斯砚的话,明显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看着被谢斯砚画圈的图,忍不住蹙眉。
喃喃自语,“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难道这家伙真会相面?”
季淮不知道的是,那天谢斯砚离开警局后就联系了他哥——薄修言。
谢斯砚认知中最diao的商界天才,名副其实的金融巨鳄,商业版图遍布各个国家。
谢斯砚把调查到的裴氏集团所有资金流资料传给了薄修言,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很了然。
所有的事情都在证明,他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裴谨行这个人了。
……
时间过的很快。
温念顾晏朝先后出院,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出院后的温念因为怀孕,开始变得有些嗜睡。
这天午后,温念刚吃完饭便又觉得困了,顾晏朝抱她去楼上休息,这才刚哄老婆睡着就收到了谢斯砚来访的信息。
江庭茶室。
顾晏朝帮谢斯砚泡着茶,打坐在这起,他就感受到了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在打量他。
顾晏朝将泡好的茶水推到谢斯砚面前,“谢警官看出什么来了吗?”
“嗯?”
谢斯砚笑了笑,“没,只是觉得顾先生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而已。”
“很像?”顾晏朝来了兴趣,“所以是谁呢?”
“薄修言,一个宠妻的变态,顾先生可曾听说过?”
顾晏朝:“……”
薄修言他知道,但这……宠妻,变态,哪个说的是他呢?
谢斯砚这话只是纯纯的吐槽,他吹了吹热茶,喝了口才看到顾晏朝微凝的神色。
“顾先生别介意,我说的是你跟他一样,一看就是个很宠老婆的人。”
至于b不bt,他就不清楚了。
顾晏朝很给面子的点点头,“薄总的传奇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谢警官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莫非真的是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以面识人?”
谢斯砚锐眸半眯,薄唇勾起几分雅痞的笑。
“以面识人什么的都是扯淡,就不能是刚刚顾先生从卧室出来,蹑手蹑脚关门的样子?”
“没猜错的话,顾太太应该是在休息吧。”
顾晏朝在脑海里回溯了几秒钟,他笑着摇摇头,拿着茶杯跟谢斯砚示意,俨然一副男人,懂得都懂的样子。
“真想不到谢警官私下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谢斯砚勾着手里的车钥匙,长腿交叠,“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今天来江庭,也是有要事想问一下顾先生。”
“谢警官请讲。”
谢斯砚语气轻松,他漫不经心的问:“顾先生觉得裴谨行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问题让顾晏朝拿着茶杯的手忽的顿住。
这一刻。
他突然明白了谢斯砚刚才跟他打岔的真实目的,他是在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放下戒备心。
顾晏朝平静的说道,“谢警官这个问题倒是给我问住了,让我想想,裴谨行这个人啊,温文尔雅,谦逊有礼……”
谢斯砚没有再跟顾晏朝兜圈子,他直接打断了顾晏朝的话。
“那些都是外面的人看到的东西,顾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那谢警官想知道的是?”
谢斯砚收起先前的玩味,眼神渐深,“我想知道的是你,顾晏朝眼中的裴谨行是个怎么样的人。”
“或者说,顾先生觉得您先前向警方提交的材料线索,心里有没有既定人选?”
顾晏朝心里一沉,他听得出谢斯砚说的不单单是z药剂这件事,他问的是wert12。
至于裴谨行,这个人在他眼中一直就是个伪善的角色,关于更深层次他不屑去挖掘,也不想掺入其中。
“这些应该是你们警方的工作。”
“嗯——”
谢斯砚长指捏着手里的紫砂茶杯,仔细斟酌,“所以顾先生,顾总对于刚掌权嘉晟那年的那场商战毫无怀疑了?”
顾晏朝面色骤然转冷,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场商战嘉晟高层有人泄密,资金链受到重创,他不眠不休辗转多处才重新撑起嘉晟,一战成名。
苦熬过来的顾晏朝不是没把怀疑的目光放到当时与他分庭抗礼的裴谨行身上,只是没有证据。
所以,后来有了顾氏,裴氏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
虽然后来的嘉晟发展势头逐渐拉远裴氏,但顾晏朝仍旧没有放松过对裴谨行的警惕。
这是一个商人对另一个商人敏锐的直觉判断。
谢斯砚仰头看着顾晏朝,他慵懒的收起腿,同样站了起来,狭长的眼眸对上顾晏朝幽暗的视线。
仅仅对视了两秒钟。
谢斯砚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他轻轻挑眉一笑,声调低缓慵懒,“我想我已经知道顾先生的回答了。”
谢斯砚不客气的喝完最后一口热茶,重新若无其事的笑着对顾晏朝说:“新婚快乐!”
说完,谢斯砚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握住茶室的门把手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谢斯砚回过头,笑的散漫不羁,“顾先生的茶很好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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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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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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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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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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