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年和沈钱瞧着,内心很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小兄弟?这是诗吗?”
“老哥,这......五十两啊,而且你就这么把机会丢了?”
林途自己也不解,不过话的确有道理,这个世界上的相遇都是捉摸不透的。
自己莫名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莫名与苏雅容相见相识,在余杭分别后再重逢,相见,都讲求一个缘分。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你们都留个一个来处和名字吧。”
白画瞧三人也写完了,收起诗句,一一对应。
“上京,大理寺司务,陈末年陈某人。”
“上京,沈钱。”
“上京,林途。”
“可以了!”
白画拿起纸张往阁内走去。
“那洛神什么时候能有回应呐?”
“不清楚,看心情。”
白画语气高冷回应道,语气完全没有原先的温柔感。
“......我靠,这女人拿了钱,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林途、陈末年和沈钱三人只好在阁前台阶上等了一夜,可惜一夜洛神阁有动静,很明显,洛神应该见不着了。
“咱哥仨应该都没戏了。”
临近早晨,洛神阁把红灯蜡烛吹灭了,整个阁楼和阶梯都暗了下来,只有天边的晨曦闪着光芒。
“妈的,感觉被耍猴似的!”
沈钱一夜期待的心情被掐灭掉了。
“你不是癞蛤蟆吗?怎么变猴了?”
陈末年吐槽。
“唉,爷的一百五十两就这样没了,还不如拿着这钱去怡河相会看上一个月呢。”
林途抱怨。
“我说两位大哥,该走了,还不如回上京好好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说着,陈末年已经把三匹马拉了过来。
既然人家花魁不愿咱们,又何必死皮赖脸缠在人家门口前。
“行吧,回上京!”
......
林途三人回到上京时,已是午时。
上京和往日一样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红妆春骑,踏月影、竿旗穿市,望不尽、楼台歌舞。”
林途应景随口吟道,国都该有如此的繁华。
“林老兄,洛神人可没见着,你这又开始思美人了?”
沈钱调侃。
“小兄弟,记得三百两银子......”
陈末年再三提醒。
唉!
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见不着洛神,还赔了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林途心里吐槽,陈末年突然一句话把林途拉回了现实。
“哥两个,街上有危险。”
陈末年的观察力很独特,一眼便能看到几个戎狄人凶神恶煞走了过来。
“卧槽,刚回到上京,这他们该不是要杀人灭口的吧?”
林途想起之前偷听到戎狄人的话语。
思绪刚落,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驾~
街道两边同时涌出了三四个戎狄人,正骑着马冲向林途三人,顿时人群开始骚乱。
“要当街行凶?”
林途一顿胆战心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步兵、骑兵双管齐下。
“坐好了!”
语音刚落,陈末年吹起清脆的口哨,林途骑的马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发了疯似的,一路向街道前狂奔,惹得人群颠三倒四,乱成一锅粥。
“卧槽,老弟,你下次能不能提个醒啊?”
林途尖叫了起来。
身后的戎狄人紧追不舍。
......
“小姐,出来玩应该要开心一点嘛。”
小翠对着坐在马车里面的苏雅容说道。
自从林途出城后,苏雅容已经郁闷几天了。
原本是为自己和林途的事情而郁闷,后来也为姐姐喜欢林途的事情而发愁。
唉!
或许,林途那小子离开也很好吧。
苏雅容托腮沉思。
“小姐,不管林途公子有没有喜欢你,你倒不如去跟林途公子解释解释清楚,免得苦了自己,也苦了林途公子。”
小翠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她哪知道林途已经出城了呐?
去哪里找林途人?
“不行,我感觉自己也没有错。”
苏雅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知理亏也不想认错。
“小姐和林途公子相处的时候,你们可能也有争吵,我想大概都是林途公子先开口解释的,每次都是林途公子先认错,林途公子包容你这么多,那这一次应该是自己得主动一点。”
苏雅容这么听来,小翠的确也是有理,在南粤时候,自己和林途总难免会产生误会,不过的确,每次都是林途先承认错误,哄自己开心的。
而且在余杭的时候,自己也不应该一声不吭丢下林途离去,也是自己错了在先。
不过,林途现在都离开上京了,想这些有什么用?
“行吧,如果林途今天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跟他说明情况,原谅他了!”
现在说这些空头大话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自己倒想抱有一点期待和希望。
“就今天呐?这对林途公子有点苛刻了吧。”
“我感觉已经够了!”
谁让他也一声不吭离开上京的?苏雅容轻哼一声。
......
“快让开!”
林途骑马在街上狂奔,所幸没有撞上无辜百姓。
不过,街头前面停着一辆马车是什么情况?
“拐弯啊,别撞上。”
林途拼命拉着马绳,喊破喉咙,可这马就是没有任何停下的想法。
“卧槽,该不会真的要撞上吧......马大哥......”
林途绝望尖叫起来。
嘶嘶。
马轻声哼着,一个刹车让林途措不及防,直接把林途甩了到马车车舆栏上。
“我去,这马还能前刹......”
驾驾~
身后的戎狄人追了过来。
怎么追得这么紧啊?
林途右脚一蹬,直接趴进车厢里面,翻了一个跟头滚进去。
模糊中,林途感觉跌倒在车厢里,双手好像抱住了一个女子的双腿。
朦胧里,林途抬眼望去,一个清秀而又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帘里。xǐυmь.℃òm
“苏雅容?”
林途始料不及。
“林途?”
苏雅容也同样惊讶地睁着大眼睛,目瞪口呆。
自己刚想念到林途,林途就从天而降。
这么灵验?
林途自己也大吃一惊,或许,就如林途昨晚所说的,这个世界上的相遇都是捉摸不透,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这是柱国侯府的马车,快走。”
车外的戎狄人拿林途没有办法,只能落荒而逃。
车内,苏雅容喊了起来:“登徒浪子,你再不起来我就揍你了。”
瞧着林途趴在自己腿上休憩的猥琐样,苏雅容娇嗔,佯怒挥起小粉拳。
“再趴一会儿嘿嘿。”
有豆腐不蹭,枉为男人。
苏雅容轻哼一声,一脚把林途踢到边上。
林途没有反驳,能再见到苏雅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林途伸起腰来,柱国侯府的马车很大,足以躺下一个人。
“哎苏雅容,你这马车也太舒服了吧。”
“林途,你给我下去。”
苏雅容表面上蹙眉佯装生气,其实心里也同样欣喜若狂。
“再躺躺!”
昨天想去瞧那洛神,林途自己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如今躺在这大车床上,岂不乐哉。
“你再不起来我就叫人了啊!”
“无所谓。”
林途自顾自潇洒起来,目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苏雅容。
她今天很美,穿了一件淡绿色的抹胸长裙,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舞动长裙散开,绿鬟云髻袅翠翘,霞冠珠履袅高梢。
“很少见你穿女衣,没想到还是这么好看。”
林途笑盈盈欣赏起来。
苏雅容在林途面前穿女衣的样子确很少见,林途记得是有四次,初见青衣如同出水芙蓉,穿紫衣如紫罗兰般端正大雅,身穿凤冠霞帔则是倾国倾城,怯雨羞云情意。
苏雅容还有一次穿丫鬟衣服,自然是没有任何的观赏度,不过林途却感觉到很有亲切,像是形同陌路的两人再一次相见的久违感。
而苏雅容今天这一袭淡绿色,如雨后天晴般清鲜,如新花发蕊般清纯。
苏雅容面红耳赤,害羞起来,鼓起圆嘴,娇嗔道:“你再不下去,我就叫人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和你一个男子同在一车,如果被人看见了,我这面子还要不要的?”
“唉呀,再待一会嘛,以后你出嫁了,我都没机会撩你了。”
林途突然想起了苏雅容婚约的事情。
“谁说我要出嫁了?”
苏雅容含情低头,手无足措。
“不出嫁?毁约了?”
林途惊喜。
“要你管呐!”
苏雅容也撒娇起来,冲着刚去买奶糖回来的小翠喊道:“快把这登徒浪子赶下车。”
小翠笑嘻嘻无动于衷,悠闲走到了一边,傻子都看得出来,里面的男子是林途公子。
“你解释清楚,我就下车。”
林途笑盈盈拍胸保证。
“不给你解释,谁叫你一声不吭就离开上京了?”
苏雅容抱怨。
“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上京了?”
林途疑惑。
“本小姐自有办法知道。”
苏雅容胸有成竹笑了起来。
“呃......我离开上京只是出去玩玩而已,我当时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怎么告诉你啊?”
苏雅容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个理由我也可以接受。”
苏雅容自己也不希望和林途再争吵。
“对,我的确悔婚了,婚约也应该取消了。”
七皇子萧若瑾几天前也同意取消婚约,自己和皇家的联姻也正式取消了。
“真的?”
“真的!”
苏雅容的语气很坚定,眸子里也很清纯。
“不过,想娶我的人都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了,而且条件都比你好。”
苏雅容语气显得有点失落,即使自己喜欢林途,父母也不会看上林途这种家世的小子。
“没事,无非都是些权贵小渣渣,速叫你车夫来,我们这就去你家说亲。”
林途意气风发调侃道。
“说亲?你能不能先准备好?”
苏雅容对林途的无理取闹有点无语。
“准备?早就准备好了,今晚洞房都可以!”
语音未落,“啪”一声,林途的左脸火辣辣的。
“小翠,我们走!”
苏雅容气得鼓起圆嘴,直接把林途踹下马车。
“喂喂,苏雅容,能不能告诉你的身份啊?家住哪里?不说我就一路跟过去了啊?”
眼见马车要滚动时,林途急忙问道,自己可不想再在茫茫人海错过了苏雅容。
“柱国侯府,苏雅容!”
苏雅容留下一句话,马车飘然而去。
“柱国侯府?苏雅容?难道她就是苏婉如的小妹?”
林途想起了苏婉如的身份,再与苏雅容的身份联系在一起,有点始料未及。
“的确!苏雅容就是柱国侯府的二小姐。”
陈末年从林途身后走来。
林途脑海里又想起了柱国侯府前一长长的求亲队伍。
那是苏雅容在招亲?
卧槽,这么一想就合理了。
“你丫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途恨不得要掐死陈末年了,这家伙,直接告诉自己是苏雅容在招亲不好嘛?
要是苏雅容被其他猪头拱走了,这让爷怎么办?
“这也不能全怪我呀,陈某人也不知道你认识人家二小姐,而且我也不能直呼人家名讳......”
陈末年解释道。
“行吧,幸好苏雅容也没有把亲时下来。”
林途悠悠笑道,可是,她刚才为什么生气啊?
陈末年似乎也看穿了林途的心思,解释道:“女子婚嫁都爱明媒正娶,共有六曰说法,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你这秽语乱言的,直接说娶人家不害臊啊?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得找个媒婆去说亲去。”
原来是这样啊,林途恍然大悟。
“就是,老哥,这你和那二小姐的婚事要是成了,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哥两个。”
“这娶妻和飞黄腾达有什么联系啊......”
“老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前有柱国侯府大小姐苏婉如,后又有二小姐苏雅容,两者兼收,这偌大的柱国侯就是老兄你一人了。”
沈钱解释。
呃......苏婉如的确很好看,可这两者兼收,怎么像是渣男在养鱼塘.......
“要是老兄介意,倒不如给小弟我介绍一个嘿嘿。”
沈钱猥琐笑了起来。
“你要是有林途兄弟一半才华,会念诗又会弹曲的的,人家女子肯定天天黏着你。”
陈末年调侃。
林途无语,自己当时追苏雅容也不是靠念诗和弹曲,不过自己也懒得跟他们去争了。
“行了,我们赶快去大理寺呈报结果吧,爷还等着去柱国侯府求亲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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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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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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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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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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