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我怕念出来后,你们都没劲了!”
林途吹嘘。
“那你倒是念呀!我们倒是很好奇。”众人吆喝道。
“既然有诗了,倒不如说出来。”
萧若瑾也开口。
“好吧好吧。”
林途缓和一下氛围和情绪,再推卸下去就被人看扁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林途深情把《雨霖铃》给朗诵出来,表情装得雨恨云愁,爱别离苦。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苏婉如嘴里细细念道。
林途的语气悲痛欲绝、如泣如诉,诉说着一段情离生死的故事。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念毕,众人一阵沉默,表情满目凄凉,皆沉浸在词曲之中。。
《雨霖铃》这首词是柳永写的情人分别相思之情,千古名作,这下百两银子还不是我的?
小样。
不过,这群家伙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动静?
林途装作深情的样子捂着眼睛,余光偷偷去瞄着众人,他们都好像还在沉浸这首词里面。
“咳咳......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那这百两银子,小生只好却之不恭了。”
林途笑着。
“这小子有点料子啊。”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真不敢相信是他念出来的。”
众人一阵骚乱。
“林途公子!”
萧若瑾语气变得恭敬,道:“你这首词立意新作,情感真实,令在下佩服,不知道林途公子是何作出来的?”
何做出来的?
这问到我的难点了啊。
不慌不慌,正好把与苏雅容离别的情节说一说。
林途愁眉苦脸,闷闷不乐,一字一句说来:“唉,记得那天,秋蝉的叫声凄凉而急促,就如同我凄凉的心情一般,面对着她,我依依不舍,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啊,她还是要走,我们不得不分别,把我一人抛弃啊。我想到这一去路途遥远,千里烟波渺茫,我心就担忧了,多情的人总是为离别而伤感,我见不到她,日日不能寐,我即使有满腹的情意,又再同谁去诉呢?”
林途一口气说了起来。
“林途公子,没想到还有如此一段恋情,真的是痴情男子!”
萧若瑾感同深切。
“没事没事,已经看开了,所以你们不要跟我挣甲第就好,抢我钱财,如同杀我父母。”
林途话一说出口,感觉这话有点不应景啊,众人听了也把悲伤的情绪拉了回来。
“哦,钱一定会给的,在下只想和林途公子交个好友......”
在和萧若瑾的一顿尬聊下,林途最后才拿到了那百两银子,直接开溜。
“店家!”
身后的苏婉如叫住了林途。
“记得你叫是林途公子?”苏婉如礼貌问道。
“在下林途!姑娘有何事?”
“在下苏婉如!”
苏婉如?
苏?
林途对这苏字很敏感。
“刚听闻林途公子词作,没想到林途公子有如此悲凉的往事,公子的词也很绝艳,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到府上,小女子想欣赏一下公子的才华?”
到府上?这不是要看上我了?
“不去不去!”一旁的沈钱喊道。
林途也只好拒绝了,道:“小生有事,有机会再去拜访。”
苏婉如看起来有点遗憾和失落,说道:“那能否请林途公子写下刚才所念的词作?”
“行吧!”
林途很爽快,直接提笔下下去。
“能不能再提公子的名字?”
名字?提名字干嘛?
但林途没有问,直接提了上去。
辞别苏婉如之后,林途才和沈钱回去。
“老兄,不是我刚才没给你撩妹的机会啊,你可知道刚才的苏婉如可是谁?”
“谁啊?”
“柱国侯府的大小姐,柱国侯府可是除皇帝之外,是个盛朝权力最大的官,这要是撩上了,基本不愁吃喝了。”
“卧槽,这你不早点说?”
“不急不急,咱现在火了,以后有人邀请我们,咱可以坐地要价,至少百两起!以后苏婉如再邀你,我们就要价,就算撩不上,还可以砍一刀。”
“......”沈钱这算盘打得可以啊。
“爷稀罕这点小钱?切,现在我有钱了,走潇湘阁玩玩!”
林途志得意满。
“潇湘阁?老兄,别别,你就这百两小钱,就算进去了也玩不了什么。”
“百两都玩不了啊?”
林途疑惑。
“唉,正所谓,千金买笑、千金买笑,千金才买个笑,你这点钱,还是先养活我们两个吧!”
“......”
苏雅容在街道忙活了一下午,也没见着林途一个人影,只好回来了。
恰好刚看见姐姐苏婉如回来,苏雅容道:“姐姐,你回来了?诗会上可有什么新作好诗啊?”
“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以为你一下午出去就开心多了。”
苏婉如走近一看,只见苏雅容打扮穿着都十分端庄秀丽,笑道:“还没看见姚儿如此好看过呢。”
苏雅容脸一红,撒娇道:“我一直都这么好看的吧,只是很少穿得这么好看罢了。”
“你个小家伙。”
苏婉如抿嘴一笑,道:“不过今天诗会里的确出了一个天才少年郎,作出一首绝妙好词。”
“很少听到姐姐如此称赞别人了,那我就好好欣赏一下。”
苏婉如笑着,把一张纸递给苏雅容,道:“是一首爱情离别相思的词。”
苏雅容接过词一看,满脸的诧异和震惊,这不就是林途的字吗?而且落款处,写有林途二字。
这小子,我找了他大半天,他倒好,去诗会快活去了。
“说来也巧,这林途公子和那日为我作画的店家是同一个人,真没想到他诗词书画也如此惊艳。”
切,就一登徒浪子,苏雅容心想。
“不过他有一段悲惨的爱情,这是那林途公子与爱人分别后所作,真情肺腑。”
真情肺腑?
苏雅容细细看起词曲来,很明显就是林途乱编的。
呵呵秋蝉?
记得我们分别的时候是初夏,哪有秋蝉?
而且居然给装成了一个痴情少年的样子,把自己说成一个绝情人,林途这家伙。
苏雅容心里难咽下这口气。
“那姐姐可知,这林途公子住在何处,想......请教他一下。”
“姐姐也不知道,本想邀他来府内,不过他拒绝了。”
拒绝那就好,要是来府里,直接把林途那小子抽死!
“那姐姐知道他明天还会参加诗会吗?”
“这倒没听他说,不过看他样子很穷困潦倒,还说什么,抢我钱财,如同杀我父母这种胡话。”
呃,林途这家伙......
“姐姐,你明天还去诗会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姚儿怎么想去听诗会了?”
“就是突然好奇。”
......
一说到可能在诗会里能见到林途,苏雅容激动一晚上没有睡觉,天未亮就起来梳洗,选衣服,整理衣着。
这让小翠很是惊讶,只感觉到,处于恋爱中的女子真可怕。
“小姐,今天可是去诗会找那林途公子?”
小翠昨天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
“找他干甚?我是去听诗的。”
苏雅容害羞得辩解。
虽然如此,苏雅容仍对林途抱着期待的想法。
不过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本以为能在诗会见到林途,可连他一个人影都没有。
苏雅容连续参加三天不同的诗会,都没见到林途的踪迹,这让苏雅容变得烦躁沉闷。
“或许,林途公子就会出现在诗会呢?”小翠安慰道。
“不找了,就让那个男人死一边去吧,来到上京这么久都没找我?我都不打算找他了!哼。”
不过一说到这话,苏雅容心里很难受,会不会是林途真的把自己忘了啊?他在恨自己抛弃他吗?他的词里写的这么痴情,怎么会忘了呢?
还是他在外面找到了新欢?
这首词本来就不是写给自己的,写给苏小小的?
想到这,苏雅容顿时怒火朝天,骂道:“臭男人!”
这让小翠有点不知所措。
第二天早,苏雅容还是期待满满去了一趟诗会,依旧没见林途的人影,晚上发闷起来,直接跑到了南院听琴。
夜幕下,苏雅容凭栏处,纸醉金迷,人来人往,心生无数的思绪。
......
林途和沈钱哭丧着脸从千金台出来,沈钱以为这几天的运气肯定好,非拉着林途往千金台跑,结果输的一发不可收拾。
出来社会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咱以后不能赌博了!这种不属于自己的钱,不能拿!”
林途一想到今晚输了五十几两银子,痛心疾首啊,这下要吃一个星期的烧饼了。
“就是,还不如拿着钱去歌舞场呢,我沈某人,以后与赌毒不共戴天!”
沈钱幡然醒悟,悔恨不已。
"没事老兄,及时改错就好,历史的洪流波涛汹涌,大浪淘沙,能够留下名字的,必是英雄人物,比如你我两人哈哈哈!"
......
“......历史的洪流波涛汹涌,大浪淘沙,能够留下名字的,必是英雄人物......"
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到窗前,苏雅容焕然一新。
林途?
苏雅容欣喜若狂顺着声音去看,街道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林......”
苏雅容正想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在南院里面,这让林途看到怎么想啊。而且自己穿了男装,不好看,怕他认不出来。
这臭林途,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苏雅容坐立不安。
算了,他走丢就走丢了,谁叫他不找我,以后让他来找我好了。
“小姐,不去追上吗?再不追可不知道等到何时了。”
在旁的小翠好像注意到了苏雅容的行为。
苏雅容蹙眉,心急如焚,瞥了眼小翠的青衣裳,柳暗花明,急促道:“那小翠,我们换个衣服,快点快点。”
“哦哦!”
苏雅容穿上小翠的衣裳,急促往楼下跑去。
“哎雅容?你去哪?”
江离疑惑。
街上人潮汹涌。
记得林途是往这里走的吧。
从南院里出来,苏雅容就好像迷失了方向,心急如焚,目光环顾四周,依旧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跟丢了?
“老兄,我林途,以后一定带你去那潇湘阁,看看那十二金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慕然回首,那人映在眼帘前,近在咫尺。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衣服、熟悉的面孔。
苏雅容欣喜若狂,嘻嘻原来你在这里呢。
苏雅容并没有跑上去,而是悄悄跟上去。
这臭男人害得我一顿好找,还要在我面前说要去潇湘青楼?
苏雅容买了个面具,戴了上去。
......
“嘿,男人!”
辞别了沈钱,林途来到烧饼摊前,突然身后一股力气推了过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传过来。
林途转身,是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女子,她瞥了自己一样,然后也到烧饼摊前。
林途一阵疑惑,不过,她的眸子很熟悉、很美,好像有星辰大海。
“苏雅容!”
林途幡然醒悟。
面具后面的苏雅容张口结舌,这林途是怎么一眼看穿自己的伪装?
“我不是!”
苏雅容云娇雨怯地想转身离开。
“哎呀,你干嘛?”
谁知,林途早一把拉着苏雅容的后衣领,笑道:“咳咳......爷就知道是你,在这上京城里从未有人敢这么推我呢。”
林途自己也很欣喜若狂,没想到会是这样和苏雅容再次相遇。
“我不是!”
在苏雅容的抗拒下,林途拉开那獠牙面具,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帘,那清秀脸蛋儿闭月含羞,我见犹怜。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像是为了他们停止了。
“还说不是呢?”
林途笑逐颜开。
“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雅容面目羞人,手足无措。琇書網
“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一千个人从我身边走过,我也可以听出你的脚步声,因为九百九十九个人都只是踩在地上,只有你踏在我心上。”
林途含情脉脉,一本胡说八道。
“呵,狗林途,你刚才还说着去潇湘阁见十二金钗呢!”
“你跟踪我?”
“我无意听见,要不是你这么好色,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呃,林途刚才那话也是说给沈钱那家伙听的。
“谁叫你在余杭一言不说离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林途反驳。
“找我算账?”
苏雅容一口气把《如何攻略苏雅容》小说的事情和《雨霖铃》词曲的事情说了出来。
“臭林途,你倒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痴情男儿,我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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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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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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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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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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