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话题抛到自己身上,她思考了一下,不想过多提自己的私事,“还没确定,到时候再说。”
对她来说,中秋和其他日子没什么区别。
中秋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团圆圆,可她既没了父亲,母亲也不认她,弟弟也还在蹲监狱。
她没什么要团聚的。
可是转念一想,即便是一家人都在的时候,中秋节对她来说依旧也没什么特别。
她是一叶浮萍,习惯了飘零。
孤独是常态。
……
虽然现在演出次数不多,但空闲的时候,江离还是会让自己呆在话剧团里。
说到底,她不是科班出身的话剧演员,要想快速变得专业,只能日复一日刻苦的反复练习。
偶尔,乔瑾润也会过来陪着她。
没有其他演员搭戏,江离大多时候都在演独角戏,一个人演全场。
乔瑾润在的时候,她会让他帮自己找找问题和缺点,以便她迅速做调整和改正。
在表演上,她勤奋的过了头。
乔瑾润注视著江离,直到她做最后的谢幕动作,每一次他都会鼓掌致意。
“怎么样,这一次还有问题吗?”
江离从台上跳下来,额间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但眼睛却很是明亮,期待他的评价。
“有。”
他话音刚落,江离登时紧张起来:“哪个部分?”
“你本人。”乔瑾润平静地开口:“你转过去。”
江离不明所以,只能怔怔的转过身。
很快,她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随即而来的是尖锐的疼痛,她没忍住呼出声:“疼——”
见她吃痛,男人立即松了手。
“刚才看你有几个转头的表演动作不太灵活,我确认了下,你的肩颈有肌劳损的症状。”
他声调很温和:“你需要休息了,江离。”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在诊所。”江离忍不住笑,“小毛病,不碍事的。”
乔瑾润收回目光,“平常不注意,时间久了你的肩颈就会出现问题,骨头变形导致的疼痛,会伴随你一直到老年。”
“……好恐怖。”她感叹道。
见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乔瑾润问她一句:“我之前跟一个老中医学过一段时间推拿和针灸,我觉得应该可以帮你放松放松。”
江离:“收费吗?”
乔瑾润哑然失笑,接着说:“对你,不收费。”
反正也已经练了一下午,江离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笑着说要免费体验一下乔医生的“推拿之术”。
车在公寓楼前停下,江离问乔瑾润这是哪儿。
“盛总给安排的住处,这段时间我都住这里。”乔瑾润随口解释:“器械都在我房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上去拿了就下来。”
“没有什么不方便。”江离摆摆手,“正好我参观参观。”
对乔医生,她没什么要防备的。
“那就好。”
进了电梯,乔瑾润按了密码锁,邀请江离进去。
公寓里东西不多,东西摆放的也极整齐,房间里还有一种类似于薄荷的气息,打扫的也很干净。
乔瑾润永远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相处起来也让人觉得熨帖舒适。
“在客厅等我。”乔瑾润走进房间里去拿针灸需要的器械,江离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乖巧坐在沙发上等著。
刚才提出帮她放松是一时兴起,等她真正答应了,乔瑾润才想起来针灸是要脱衣服的。
江离倒是无所谓,抬头看了客厅的落地窗一眼,“那劳烦乔医生拉个窗帘?”
乔瑾润走过去把窗帘给拉上。
跟过来的男人正站在楼下,一仰头,恰好看到了他拉窗帘的一幕,眼神陡然间变得幽深,面色也沉冷下去。
大白天的,两个人共处一室就算了,为什么要拉窗帘?
萧砚之转身离去。
……
等拉好窗帘,乔瑾润一回头,江离已经在脱衣服了,套头的T恤已经掀开了大半,正好瞥到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你倒是动作迅速。”乔瑾润咳嗽两声,眼神快速移开,背过了身:“好了喊我。”
他不想冒犯她。
“乔医生害羞了?”江离察觉到异样,笑着打趣他一句:“我听说,医生眼里无性别。”
乔瑾润无奈,扶额笑道:“那我也是一个正常男人。”
一个正常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脱衣服时,很难不产生反应。
除非不正常。
江离态度无所谓:“反正如果出了意外,躺在手术台上,还不是要被看光的。”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乔瑾润依旧背对着她,顿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是这样,我到是希望永远没有那么一天。”
永远不要有看到她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么一天。
江离脱好了衣服,趴在沙发上喊了他,他才转过身。
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低声嘱咐:“可能会有一点疼,稍微忍一忍。”
江离突然问:“比打针还疼吗?”
乔瑾润很诚实:“比打针疼多了。”
江离立刻变了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乔瑾润微笑按住她的背,声音依旧温和:“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
一套推拿加针灸下来,江离叫苦连天,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后背和脖子都疼的她直掉眼泪。
“再也不信你了。”江离愤恨的总结了一句:“果然医生都是魔鬼。”
以后她不仅怕打针,还怕扎针。
快傍晚的时候,江离才从乔瑾润的公寓里出来。
“乔医生别送了,今天辛苦你。”江离站定,示意他不必再送了。
乔瑾润没有强求,只是目送着她走远,在她回头时,还冲她挥手告别。
江离回去以后,兴许是按.摩和针灸起了效果,疲惫感瞬间袭来,她饭都没吃,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陈姐她们也都已经休息,夜里静悄悄的。
江离没了困意,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屋子里有点闷。
她把卧室的窗户打开,潮湿的风夹着雨丝吹进来,呼吸间变得清爽,闷热感也散了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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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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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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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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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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