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颖眼睁睁看着,元瑶就要扑到老夫人身上,只见那刚才还立在她身边的素心,倏地飞起,直接横插到元瑶和大长公主之前,一剑刺向了元瑶。
元瑶为了躲剑,只得往旁边闪,因此也失去了刺杀老夫人的机会。
只是一击失手,她却并没有气馁,更没作丝毫耽搁,一转头,直接又朝着旁边的玉安公主扑去。
电光石火间,顾颖又见,平时看着弱不禁风的辛怡突然出手了。
只见她将萧玉安蓦地拽到身后,一把飞刀脱手冲着元瑶飞了出去。
元瑶下意识收剑挡飞,而就在这个时候,辛怡突然上前,左手持匕快速在空中一划。
接下来元瑶身子一僵,扑通摔在了地上。
顾颖好奇凑过去,只见元瑶喉咙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个寸长的口子,噗噗地往外喷着血。
顾颖离得近,那鲜血直溅了她一身。
“啊,杀人了,杀人了。”顾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着脸就开始喊。
然后颈后倏地一痛,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竟是辛怡受不了她的聒噪,突然出手,把她打晕了。
一旁元氏几乎都看傻了,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女儿,又瞅了瞅躺在血泊中、已没了呼吸的侄女,半晌才反应过来,边哭边指着辛怡控诉道:
“姓辛的,正常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有你这身手,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你还敢说你不是南梁细作?”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你还我瑶儿的命来。”
辛怡冷冷一笑。
她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家的姑娘。她不到六岁就被拐去了南梁,受老东西亲自调教,成了月影阁顶尖的杀手,十岁就开始手起刀落,杀人不见血了。
其实不论是袖心阁的头牌——怡心姑娘,还是北齐国质子痴迷的爱妾,都只不过是她的掩饰身份而已。曾经的她,就是一个杀手。
“她是谁?她当然是方哥媳妇,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辛怡没有接话,倒是一旁的老夫人沉沉开了口,替她撑了腰。
“倒是元氏你可看清楚了,这位是你那侄女吗?”
话落,就见戚公公颤颤巍巍上前,在元瑶脖颈处轻轻摸了一圈,竟信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撕完,还在尸体胸口上按了按,半晌,沉沉开口:“心脏异位,南梁曲殇族人。”
元氏一张脸瞬间苍白如纸:“怎、怎么会这样?”那她的瑶儿呢?
“元氏,你引狼入室,企图谋杀婆母,你还有何话说?”老夫人戳了戳手中拐杖,沉声质问道。
元氏彻底慌了:“我不知道,母亲,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她不是瑶儿。”
“还敢狡辩?”老夫人冷冷一笑,
“是她三番五次接近方哥儿,企图下手时你不知道?还是说,她让你送这尊带毒的玉观音给本宫时,你不知道。”
“没想到,我顾家家风优良,家教森严,到了最后,竟养了你这么个蛇蝎妇人,来人呀,拖下去关到祠堂里。”
“不,我不服。”
眼看着几个婆子就要上来拖自己,元氏彻底急了,不管不顾地道,
“老夫人,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当年我和二嫂前后脚成亲,你眼里却只有二嫂,就因为她出身尊贵,你就让她掌家,任由她处处高我一头。”
“这些也就算了,我也忍了,谁让我没投胎到好人家呢。可是我没想到,我娘家侄子出了事,我让您出面说句话,您仍不管不顾,还拿我的地位作威胁,扬言让老爷休了我。”
“还有就是前几天,我兄嫂被匪徒所劫,对方要十万两银票,我只是找您去借,想着回头赎了人,再还给您,结果您是怎么做的,您一两银子都不肯给。还去报了官,害得我兄嫂命丧匪徒之手。”
“我就问您,我在顾定这么多年,我生儿育女,我到最后我落着什么了,我心中有怨,我不该对您下手么……”
“妹妹,你糊涂啊!”
元氏正诉说着心中的委屈,不料,旁边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哥,嫂嫂,你、你们怎么会在这?”看到犹如从天而降的兄嫂,元氏彻底傻了。
“老夫人五日前就把我们悄悄接到了盛京,藏在了别院里,那被劫的根本不是我们。”
“涛儿的事也已查明,是有人故意作局提前给那知府儿子下了毒,故意要害他而已。咱们涛儿虽然有罪,却罪不至死。”
元家大老爷指着自家亲妹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呀你呀,你冤枉老夫人了呀?你说说你怎么能这般糊涂,竟狠心对她老夫人下手……”
“我我……”元氏自知理亏,百口莫辩,眼一翻,竟昏死了过去。
*
“在南梁有一处湿热瘴毒之地,那里生活着一个神秘部落,名叫曲殇族。这离魂草,便是他们族的圣物。”
处理完了元氏,辛怡得着机会,将裴公公拉到一旁,悄悄打听起了离魂草的来源。
听了裴公公所言,辛怡眉头越蹙越紧,看来她之前预感的没错,既然这离魂草如此难寻,母亲的毒,应该真不是辛怜动的手脚才对。
只是,她不解的是,那些南梁人,对老夫人动手也就算了,毕竟定国公府举足轻重,母亲一个无足轻重的后宅夫人,他们又为什么冲他下手呢。
曲殇族?
辛怡突然想到永定河边的曲家小院:“不知那被乱箭射死的曲竺,可是与这曲殇族有关?”
“自然有关。不过提起这曲竺呀,就不得不说曾经风光一时的那位安平王。此事,还得从五十多年前说起。”
辛怡随口一问,不料那裴公公倒是难得好说话的很,对她的疑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一年北齐与南梁和亲,南梁将他们最貌美的新月公主送了过来,新月公主一进宫,就被封为月妃,甚得永和帝宠爱。”
“月妃进宫次月,就被诊出了身孕,九个月后,又早产顺利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永和帝高兴极了,大宴百官,当场赐封号安平王。寓意北齐、南梁两国,永世平安祥和。不料没过几日,当时掌管太医院的院使,在翻看脉案时,却发现了猫腻儿。”
说到此裴公公顿了下,抿了口茶,娓娓道来道:
“因为那安平王并非早产儿,乃是足月所生。”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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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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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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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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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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