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天刚擦黑,为何把院门关得这么严实?”
“颖儿,颖儿,快给母亲开门。”
是三夫人元氏的声音,带着人把门拍得那叫一个震天响。
辛怡冲着裴总管郑重一揖:“祖母就拜托您老了,您尽管放心施针,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给您撑够两刻钟。”
说完,带着人毅然决然地出了房间。
*
元氏被元瑶搀着进松山堂的院门时,辛怡正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旁,自斟自饮,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方哥媳妇怎么在这?”元氏进来打量了一圈没看到顾颖,满脸疑惑地问道,“颖儿呢?”
辛怡轻啜一口茶笑着道:“三婶这话说得,您自己的女儿去哪了,该问您这个亲生母亲才对呀,怎么找到我这个侄媳儿头上来了?”
辛怡说得没事人一样,元氏才不信,她的人一直盯着,女儿明明没出过松山堂,眼下不在,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还有,老夫人那内室窗户上,影影绰绰的倒影又是谁?
元氏正想着,就听东厢房蓦地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元氏带着人赶紧往东厢房冲:“颖儿,好孩子,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结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别说顾颖,连个鬼影都没有。
竟然没人,元氏气势汹汹回到院子里,刚站稳,“扑通”西厢房又传来动静。
元氏一掉头,又带着人往西厢房扑。
结果哪怕把老鼠洞都撬开了,又是一通白忙活,压根没有女儿的影子。
这么一折腾,一刻钟转眼就过去了,元氏再出来时,眼睛都气红了。
“姓辛的,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元氏瞪着辛怡歇斯底里地问道。
“三婶别急呀,坐下喝杯茶,侄媳给您慢慢说。”辛怡淡笑着倒杯茶,往元氏手里递。
元氏哪有心情喝什么茶,一把打过去:“我才不喝你的茶,谁知道你在里边下没下毒?”
谁料那茶碗被她一打,不仅没有摔落在地,反倒倏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上。
元氏下意识转头看过去,这才大惊失色地发现,顾颖与几个婆子竟然都被捆了手脚,堵了嘴,绑在那大树干上。
只是那树偏僻,天又黑,她们一时间没有注意罢了。
绳扣也不知怎么打的,特别难解,等把人七手八脚救下来,又是半刻钟过去了。
“母亲~”
顾颖被解救后,扑到元氏怀里就开始哭,边哭边告辛怡的状,
“母亲,姓辛的,她欺负我。她让人捆我的手脚……”
“好孩子别怕,娘都看到了,都知道,你等着,娘这就给你出气。”
看着女儿这副狼狈模样,元氏安抚了两句,转手指着辛怡就骂了起来,
“姓辛的,你想干什么?竟然敢把颖儿捆到树上,你是想翻了天不……”
“嘘……”辛怡竖起食指冲元氏晃了晃,“三婶你小点声,祖母正在房间里给二叔祷告呢,我们别打扰了她。”Χiυmъ.cοΜ
元氏才不信她的话,脱口道:“你胡说,老夫人现在根本不可能会祷告。”
辛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三婶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祖母明明就在里边祷告,你怎么就非不信呢?”
元氏被她说得一愣,张了张嘴,正不知如何回答,旁边元瑶及时过来,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元氏掉头就往堂屋里走。
“我懒得跟你说,我进去找老夫人去。”
“对,我们找祖母告状,让祖母管她。”
顾颖这会也缓了过来,跟着元氏就往房间冲,不料刚转过身,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却被挺身而出的素心和莲心一众人拦住了。
“姓辛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下元氏彻底恼了,不管不顾地就往辛怡跟前扑。
辛怡一闪,轻松避开了元氏:“刚不是说了嘛,祖母在为二叔祷告,这会谁也不能进。”
“祖母,祖母,您快出来给孙女扶扶理呀。孙女都快被人欺负死了呀。”那边顾颖撕扯不过去,坐在地上就开始嚎。
辛怡啪一声扔了手中茶盏,厉声喝止住顾颖:“闭嘴,我的话听不懂吗?祖母这会不让人打扰。”
见正房这么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在元瑶再三提醒下,元氏貌似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辛怡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姓辛的,你少在这狐假虎威。老夫人根本不可能醒着。告诉你,不要以为老夫人和二嫂都病了,这个家就轮到你一个晚辈做主了?”
辛怡淡笑着上前:“是吗?看来三婶定是想当然地以为,在玉观音上下了毒,害死了祖母,又气病了二婶,你就能在国公府当家了,是吧?”
“你胡说,母亲怎么可能会毒害祖母?”辛怡话落,倒是一旁的顾颖先喊叫了起来。
“就是,你少血口喷人?老夫人这些年待我犹如亲生父母,我敬重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毒害她?”元氏也及时从旁附和。
辛怡冷冷一笑:“哦,听三婶的意思,既然不是你在玉观音上下的毒,难不成是什么也不懂的坤哥儿了?”
那玉观音是元氏买的不假,却是奶乎乎的坤哥,当众抱着送给的祖母。
老夫人这才稀罕得不行,当即令人摆到了卧房里。
“玉观音上下了毒,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一旁的顾颖越听越迷糊了,下意识脱口问道。
“就你这猪脑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能知道什么?”
辛怡头也不回地骂完顾颖,欺身上前,俯在那元氏耳边唬她道,
“元氏,你怕不是忘了,我在南梁可待了不少年呢。实话告诉你,我这些年,没干别的,就学怎么制毒用毒了,所以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我面前,还真是不够用。”
其实辛怡之前也不确实玉观音身上有没有毒,只是刚才观察一圈,房间里比着平时,就只多了一座玉观音,还有戚总管进屋,也是第一时间让她把玉观音搬到外屋。
不料,她这么一诈,元氏真就脸色一变,张着嘴,半天没接话。
“姑姑不用怕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自己行不端坐不正,有什么脸面指责别人。”关键时刻,元瑶及时蹦了出来。
“终于忍不住了。”辛怡转头看向元瑶,“说吧,跟踪我多久了,谁派你来的?”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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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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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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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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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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