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莲心没敲开门去了别处?
毕竟刚才她与安顺斗嘴,自己还说了她两句,以莲心的脾气,还真有可能跟她赌气耍小性子。
这小丫头是彻底被自己惯坏了。
辛怡无奈摇了摇头,准备去胡同另一头找找。
不料刚走两步,“扑通”,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辛怡猛一转身,身后仍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声音好像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
辛怡眯了眯眼,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半天没动,倏地,在那破败腐朽的门板上,她发现一抹耀眼的丹红。
联想早晨安顺去怡心院送信时,莲心正坐在廊下用凤仙花汁包指甲。辛怡瞳孔一缩,转身大步进了隔壁的院子。
曲宅内。
莲心被人堵了嘴巴,捆了手,就藏在大门后边。
刚才那声闷响,是她趁身旁之人不注意,踢倒旁边的木桩造成的。
她之前先行过来敲门,谁知手刚碰上门环,忽然从门内伸出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拽着就往里拖。
莲心情急之下扒住门板,谁知指甲都被抠断了,人还是被拖了进来。
眼下那挟持她的人,见外面辛怡走远,一脚将莲心踹翻在地,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指着莲心骂道:
“小杂种,昨天坏了爷的好事,今天还不老实,看来爷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可能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莲心又急又怕,看着面前的小个子男人不住地摇头。她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坏他的好事嘛。
不料那男人却对她步步紧逼,阴冷的眼神看着她,如蛇蝎般恶毒,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你说,爷到底是先划花你这张俊俏的小脸呢,还是先放点你的心头血,安抚一下我剩下的那些小宝贝们呢?”
小个子拿刀子正在莲心脸上比划着,冷不防斜后方东厢房里忽然冲出一个瘦高身影,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六子,你疯了吗,谁让你没事劫持他的?”瘦高个子蓄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愤怒地指着小个子,铁青着脸质问道。
他们在槐花胡同蛰伏了这么多天,眼看就要避过风头,谁料忽然出了这档子事。这小子一个不注意,竟把人劫持进了院子里。
络腮胡突然出现阻止那个叫六子的,本是好事,不料莲心看到他那张脸,唰一下瞪圆了瞳孔。
瘦高个子,络腮胡子,身材精瘦,这这这……,这不是昨天在桥上卖竹蜻蜓的那人吗。
“我劫持他怎么了,难道不该吗?”
小个子爬起来,与络腮胡对峙道,
“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辛辛苦苦培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把那些红顶蛇养那么大,结果因为他一句话,全给毁了。明着告诉你,我今天不仅要劫持他,我还要杀了他。”
“你敢?”络腮胡子挺身拦在莲心前面,“你知道他是谁吗?杀了他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麻烦?我们此行不就是过来找麻烦的吗?多他一个又怎么了?”小个子不管不顾,企图绕过络腮胡子去刺莲心。
络腮胡顺势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指着一旁的莲心道:“你没听到他昨日自称姓顾吗,盛京城内姓顾的只有定国公一家。看他这般年纪,想来定是顾定方那活阎王的哪个堂……”
络腮胡说着,无意中瞟了眼莲心的脸,突然,就顿住了。
旁边小个子还等着他往下说呢:“怎么了?他是那活阎王的什么呀?”
络腮胡忽然就松了小个子手腕,转身大步往房间走去:“你赶紧处理了吧。”
小个子被他给说懵了:“喂,你怎么回事?刚才不让杀的是你,这会让赶紧处理的也是你。出尔反尔,你吃错药啦?”
“我吃错药还是你吃错药?蠢的跟猪一样,人都抓错了,不杀留着过年呐。”络腮胡头也不回的训斥道。
“抓错了?”小个子用手扶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莲心半天,“昨天那小子不就穿着这身衣服吗?”
“衣服是这身不假,可人却不是这一个。”
络腮胡子已经进了房间,声音从里边闷声闷气地传过来,
“你处理完了就进来收拾东西,我们得赶紧转移。听说锦衣卫今天还要过来搜查。”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莲心哪里还能想不明白。永定河里那红顶蛇,怕就是这帮人故意放的。
昨天小姐救那宋良辰时,无意中道出蛇的毒性,惹的周围百姓大肆捕捉,坏了他们的好事,而早上因为她染丹寇,不小心弄脏了衣服,讨了小姐的衣服过来穿,所以小个子就认错了人,把她当成小姐绑架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只不幸的是,眼下她却被那络腮胡给识破了身份。可以说,不只是她,小姐的危险更大。
莲心担心坏了,可手被绑着,嘴被堵着,她该怎么给小姐报信呢?
莲心一心想着她家小姐,却没注意到,那小个子见络腮胡不再阻拦,已举起匕首朝她刺来:
“管他是谁,先杀一个让宝贝们吃顿好的再说。”
莲心躲无可躲,眼看匕首就要刺进胸口,“啪嗒”,伴着一声轻响,就见从不远处的墙头上突然飞过来一颗石子,直接打落了小个子手中的刀。
然后在小个子转头查看时,又一颗小石子飞过来,直中小个子太阳穴。
小个子眼一翻,一头栽在了地上。
两颗石子都是从院墙那边飞过来的,莲心扭着身子好奇望过去,就见她家小姐正晃晃悠悠骑坐在墙头上,手中抓着几颗小石子扔着玩。
“唔……唔……”莲心往络腮胡所在的房间,努力的摆头,示意辛怡小心。
“嘘~”辛怡用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莲心少安毋躁。络腮胡在房间里,她当然知道。
“六子,处理完了吗?”很快,房间里又传来络腮胡子的催促声,“处理完快些过来,你这些瓶瓶罐罐的,哪个带,哪个不带呀?”
“六子,六子……”
喊了半天没动静,络腮胡子终又无奈走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看了看,见小个子和莲心都躺在地上,半天不动弹,粗声粗气地骂道:“你小子又不是没杀过人,至于吓成那样么,没事装什么死……”
话刚骂一半,就听扑通一声闷响。然后,后脑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重物击在了上面。
他下意识转头,就见昨日那自称姓顾的小公子,不知何时进来了,手里还握着根棍子,棍子上沾满了血,也不知从哪弄的。
“你,你……”络腮胡指着辛怡,话未说完,腿一软眼一闭,扑通栽在了地上。
解决了麻烦,辛怡赶紧上前,帮莲心解绳子。
“小姐,昨天河里那些毒蛇,就是他们放的……”莲心摘了帕子,赶紧将听到的向辛怡汇报。
“一切等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辛怡拉起莲心就往门口奔。她直觉,这院子阴森森的,肯定藏着不少猫儿腻。
不料,二人跑到门口,手还未碰到门栓,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古怪嘶哑的声音。
“小公子来都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呀。”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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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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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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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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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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