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怜此刻心里很乱,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避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回头再找弄死她的法子。
不料,挣了几挣,却惊讶地发现,辛怡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她的手腕,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挣脱。
“辛怡,你个神经病,你拉着我做什么,快些松开我?”
辛怜又急又慌,怒极了的她已有些口不择言,
“我不是已经冲你下过毒了吗?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当年你既被拐去了南梁,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没有直接在那边死掉?”
辛怜边骂,边用尽全力的力气,使劲往后一拉,终于,这一次她摆脱了辛怡的束缚。
只是还未来得及平复心情,喘口气,就听“噗”的一声,坐在床头的辛怡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一晃,直接栽下了床。
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使劲挣了下而已,并没有暗中动手脚,她为什么会突然吐血?
就算佛串的毒有浸入身体,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呀?
辛怜看着地上昏迷的辛怡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已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了进来。
长兴侯在辛怡五岁那年打仗伤了右腿,平时走路有点跛,需要拄拐。然此时闺女吐血情况紧急,他早激动的把拐杖扔到了一边。
冲进门的长兴侯狠狠撞开辛怜,一把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儿,颤声唤道:“熙熙,熙熙,你怎么样?你别吓爹爹呀。”
辛怜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怕是遇到了麻烦,义父很可能听到了刚才她骂辛怡的话。
她做了两个深呼吸,很快让自己恢复成平素乖巧听话的模样,佯装无知地凑上去问道:“父亲,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吐血?”
“滚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女儿眼下这副凄惨模样,一天之内昏迷了两次,长兴侯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一掌将辛怜推飞了出去,
“本侯辛苦把你养大,没想到你竟以德报怨,转过头来害我的女儿。老夫真是瞎了眼了,竟收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尤其想到兰心刚才的交代,提醒大小姐每天贴身戴毒佛串,在国公府痛打顾颖小姐的丫环,好给大小姐多树敌人,全都是二小姐暗地里叮嘱她做的,长兴侯此刻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义女的性格与妻子一样,胆小又善良。
尤其熙熙初回来的那段时间,他还细细观察过,义女不仅未表现出半分不适,还对熙熙格外礼让尊重,话里话外她是占了熙熙的光,才有了这些年的好日子。丝毫不见有嫉妒之心。
正因为此,他才疏于对这个义女的防范。
不承想,竟让她寻到了毒害爱女的机会,将一个有剧毒的佛串,通过妻子的手送给女儿,以达到彻底将其取而代之的机会。
哪怕日后事发,女儿殒命,顾定方那个疯子也只会怪到妻子头上,而她这个白眼狼却半分责任都不用担。
长兴侯想着,心里更恨了,若非怀里还抱着昏迷的女儿,他都想一脚直接把那白眼狼给踹死。
长兴侯并不知,因着他长年习武,又动了盛怒,刚才那一掌推过去,已差点要了辛怜半条命。
只见她先被凌厉的掌风推着倒飞到半空中,然后摔撞到不远处的屏风上,紧接着又连带着屏风一起,噼里啪啦地摔落到地上。
辛怜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她觉得自己的肋骨怕是都摔断了好几根。wWW.ΧìǔΜЬ.CǒΜ
可是她却不敢耽搁太久,长兴侯还在盛怒,她看得很清楚,刚才长兴侯瞪她那一眼,真有想杀她的意思。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只能继续走扮柔弱可怜的老路子,希望能得到义父的同情。
辛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挪到长兴侯跟前,哭着解释道:
“父亲,女儿冤枉呀。”
“父亲,女儿没有害大姐,真的不是我动的手脚,您误会我了。”
“女儿一直都知道的,这么多年,您对女儿的养育之情恩重如山,女儿从来只想着如何报答才好,哪里舍得去毒害大姐呀。”
辛怡哭得又美又可怜,无奈这一次她的算盘却落了空,她这从小用到大的招数,眼下对长兴侯竟丁点作用都没有。无论她怎么哭,人连转头看她一眼都不曾。
反倒引得那看到辛怡昏迷,吓得哇哇大哭的莲心,反应过劲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喊冤枉,说误会。误什么会,冤什么枉,刚才奴婢跟侯爷在窗外站了半天,可是看得真真的,就是您在骂小姐,然后使劲地拽她,小姐才吐血摔下床的。”
“就你这种以德报怨,猪狗不如的东西,就应该天打五雷轰,下辈子直接去当牛做马。”
莲心话落,也不知是为了应景,还是真遭了报应,就见外面轰隆隆一声巨响,真就响起了滚雷。
莲心吓得捂着耳朵跳着脚跑远了,辛怜浑身一颤,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到了这会,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她这是中了辛怡的圈套。
刚才那死女人抓着她离得那样近,冲她说话的声音又压得那样低,她只以为她是身子虚弱,现在回想,她抓她的手那么有力气,哪里是病弱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再想两人刚才的位置,从窗外看过去,正好辛怡被她挡得严严实实,从头到尾他们就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背影,看到她使劲的往外拉拽辛怡,听到她在气急败坏地骂人。根本看不到辛怡的表情,听不到她说得那些话。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翻盘的机会,长兴侯虽然眼下恼了她,可是还有侯夫人呀。
毕竟她在侯夫人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其又是个软弱无能的性子,想来她几句好话哄过去,人又能替她撑腰了。
辛怜思及此,索性也懒得再对长兴侯摇尾乞怜,强撑着身子默默爬起来,准备去找侯夫人。
不承想刚踉踉跄跄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强壮的、急匆匆奔进来的身影,辛怜身上有伤躲闪不及,“扑通”,又被着急汇报情况的何管家撞翻在地。
“侯爷,侯爷,不好了,大少爷回来了,还把静月庵的所有尼姑都带回了城。”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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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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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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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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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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