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蕴,怎么样有办法嘛?”
蕴星河点了点头。
“办法是有的,但要看他自己。”
演昆仑语气肃然。
“有办法就好,总比没有一点希望强。”
高山之上,寒风凛冽,夹杂着雪花刮起他的头发,蕴星河又重新进入房间中。
蒙蒙光芒洒向床沿,营造出最适合当事人的休息环境,温度会随着他的皮肤毛孔变化,光芒维系在让他感觉舒适的程度,有微风萦绕在床边,透出一股青草般的香味,这是月牙最喜欢的味道。
蕴星河收回白光,月语悠悠转醒,经过一段深层次的睡眠后,他的情绪总算回到了可以控制的程度。
“见过元帅,还有……。”
“不必客气。”
月语身体一愣低头不语,幽幽之声从他口中响起,细若蚊蝇。
“我知道的,人应该向前看,所以我会慢慢接受的。”
蕴星河拿出凳子坐在他的面前。
“你是想找个机会和魔族同归于尽吧?”
“不是。”
“别急着否定,如果我说你有机会复活他们呢?”
“你说什么!”
月语猛然抬头,眼中噙着泪水。
“你没骗我吧。”
蕴星河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没有,但这很危险,也很困难。”
“我不怕,需要我做什么。”
蕴星河手中燃起血色火焰,跳动的火焰没有丝毫温度,也没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仇恨和执念已经成了你唯一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只有这罪恶的力量才能帮助你,但你要记住不要迷失,一定保持你作为一个神州人和联盟公民的准则。”
月语伸手一把抓住火焰,缓缓开口。
“如果我被罪恶吞噬了,不要客气,请让我作为一个人离去。”
说完露出微笑。
“再说月牙也一定不会希望我变成那样。”
蕴星河将火焰凝成一枚火种,将它重新放在月语的手中,随后将一段功法传给他。
“从罪恶里寻觅契合你的力量,融入你的本源,这个过程凶险异常,你要时刻保持清醒,记住千万不要迷失,你面对的是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战胜它,掌握它,不要迷失。”
月语点了点头,一把将火种捏碎,血色火焰点燃他的身体,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蕴星河将手放下瘫坐在地,浑身的无力感向他袭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虚弱。
演昆仑将他扶起。
“小蕴,没事吧?”
蕴星河轻轻晃了晃头,并指呈剑状点向月语额头,白色光芒凝聚出一朵白花消失在他灵台。
随着大部分本源被抽离,蕴星河晕倒在地。
第二日,蕴星河被玩闹的铠兽们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后,吐出一口浊气,内视一番后发现已经恢复,于是起身站起。
“小蕴,你怎么样了?”
守在外面的演昆仑走了进来,抬手放在蕴星河额头,随后神色一松。
“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说呢,好让我们提前准备啊。”
演昆仑怪罪的话语下充满了关切,长辈的关心大抵都是如此吧。
蕴星河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在九元归一诀下我已经恢复了,再说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顺其自然吧。”
“至少也得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吧。”
蕴星河叹了口气。
“下次一定,演叔叔。”
随后两人又前往了月语休息的地方,只见他浑身血色气息缠绕,脸上无喜无悲。
“看起来是九死一生啊,希望能撑过去。”
蕴星河尴尬的咳了一声。
“这其实是十死无生的事,他不可能不被自己的仇恨和执念影响,所以才需要外在帮助。”
演昆仑表情一愣。
“罢了,有机会总比他去自杀的好,至少是死在追求希望的路上。”
蕴星河点头表示认同。
“应该还有几天就可以撑过去了,我多待几天观察一下吧。”
演昆仑这时突然叹气。
“要是源质复生装置能早点造完多好。”
“演叔叔这事急不得的,毕竟这涉及到了本源。”
“我看就是林老头能力不行,四十倍的时间都说不够。”
蕴星河额头浮现黑线。
“你这么说林爷爷,他到时候又得说你了。”
“我又不怕他。”
轰隆隆的声音突然炸响,蕴星河看向死亡谷方向,终端的警报声响起,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演叔叔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自从你去前沿战场晃了一圈后魔族就开始每天攻城了。”
蕴星河低头沉思。
“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
“演叔叔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你不是也在吗?”
演昆仑皱眉思索。
“行吧,毕竟你也蛮让人放心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想去。”
“因为我想杀人。”
演昆仑哈哈一笑。
“小蕴你果然对我胃口,有仇当场就报了,那就来吧,本体已经在等你了。”
蕴星河点了点头,往前鞠了一躬,抬头间火光迸溅,炎龙铠甲出现,铠兽炎龙咆哮一声从山谷飞起,蕴星河往前一跳就出现在炎龙头顶。
类似昆仑墟这种地方的空间是被完全锁死的,能凭借的只有速度。
炎龙飞至战场前沿,低头看去魔兽无边无际,布满了死亡谷的所有地方。
藏于山巅的主炮爆发出一束束光柱,泯灭一大片魔兽,蕴星河纵身一跃身形消失,随后出现在昆仑军团阵型之前,身后是无数红星闪烁。
单掌和左腿膝盖撑地的同时右腿伸直化解冲击,这动作不一定有用,但一定很帅。
落地的瞬间荡起一圈灰尘,这是对自身力量的完美控制,蕴星河慢慢站起,右手一甩出现烈焰刀,随后往前走去,前方地面微微鼓起,那是遁地兽的能力之一。
魔兽从地底越过火力网,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可以用规则限制对方的能力,但前沿战场的区域早已被联盟和魔族互相设定完毕,唯有自身天赋才能动用的情况下,二阶以上的强者也不得不像零阶一样战斗。
已经聚集了近万只的魔兽出现在前方向昆仑军团咆哮,众人左手握拳敲击胸甲,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钢铁碰撞声,兽吼顿停。
蕴星河走在前方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脚步一变就开始奔跑起来,而后身体化作红芒一马当先冲进魔兽群中,火焰闪过,神龙咆哮,数十只魔兽被打飞。
而后就是人潮和兽潮相撞,昆仑军团张开阵型如同一张大网,而兽潮就是一条条被分割开来的鱼儿。
底阶魔兽永远都是炮灰,魔族以前不时袭击联盟也是为了消耗它们的数量以及挑选出精英。
但蕴星河却越杀越痛快,即将冲到兽潮中心,身边无数魔兽扑出,身形晃动躲避开来,无法躲避的攻击也被他用铠甲直接抗下,左手抬起挡住一道远程攻击后,蕴星河豪迈一笑,开口唤出终端。
“莎库拉,为我播放战歌吧。”
【请说出歌名】
“光的战役。”
歌声响起,传遍前沿战场,蕴星河踩在一只魔兽的头顶,手中烈焰刀斩出刀芒。
魔兽被切开,鹰鸣破空,风鹰铠甲游走于兽潮之中,蓝色身影如同撕破兽潮的细线。
兽潮被魔族控制,魔兽铺天盖地袭来,封锁蕴星河所有能躲避的空间。
黑色犀牛冲出一条路径,铠甲手中出现流星枪和水甲盾,黑犀铠甲原地站立,迎接着魔兽扑来,黑光渐起,黑色身影如同破开海浪般将兽潮撕出一道裂痕。
遁地兽将蕴星河身下大地掏出一个大坑,魔兽再次扑出,狭小空间内,黑犀铠甲辗转腾挪不便。
白光如同利刃切过扑来的魔兽,在空中化作一只吼叫的白獒。
雪獒铠甲手中出现白色短棍,萦绕着雷霆的攻击轰碎了魔兽的躯体。
火花迸溅,铠甲被攻击,但对于防御分布均匀的铠甲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
数只魔兽互相撕咬,化作更加庞大的魔兽,一爪破空,留下残影,而爪子却在半空停下,一道白线将魔兽的爪子连同躯体分为两半。
手提巨斧的铠甲踩着尸体走回地面,面对密密麻麻的魔兽,手中斧头雷光闪烁,一斧劈下,清出一条布满闪电的道路。
兽潮从中分开,外形酷似老虎的施恶兽出现将他包围,面对身形灵动的施恶兽蕴星河又唤出震雷棍,但脚下的大地又开始塌陷,而刚刚的大坑在规则的作用下早已消失不见。
蕴星河单膝碰地,地面震动,有虎曰山君,啸于山林,高高跃起的地虎之影拍飞即将碰到蕴星河的施恶兽。
地虎铠甲双手交叉,裂地爪现,微微侧身之际一爪掠过,血肉破碎。
蕴星河抬手示意继续,身形晃动间,擦身而过的施恶兽全部破碎在地。
地虎铠甲眼睛一闪,蕴星河语气调侃。
“找到你了。”
轻踏地面,身形消失,骤然爆发的速度下一爪破空,魔族直觉一道黄光闪过,胸口就被抓出六道交错的伤口。
已达四阶的低等魔族低头看向胸口的伤痕,开始恐惧,可随着蕴星河肩扛大刀,抬头蔑视间留给低等魔族的只有一把不断放大的土黄色巨刃。
战事焦灼,直到太阳留下半张脸孔,魔族才停止了攻势,蕴星河也回到了昆仑之巅。m.χIùmЬ.CǒM
“感觉怎么样?”
演昆仑出现在他身边,轻轻笑道。
“还行,只是感觉在哪里浑身不舒服,比蓝星所给的压制还大。”
“那当然了,不然魔族早跑出来了。”
“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军人的,他们不愧是英雄。”
演昆仑将手搭在蕴星河肩上,语气认真的说道:
“那你有兴趣加入军队嘛?”
蕴星河摇了摇头。
“我这种人不适合军队,我追求的是顺心而为,别到时候把他们带坏了。”
“哎,这倒也是。”
蕴星河又顿了顿。
“但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演叔叔也不用我客气。”
“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
时间悄然而过,在学院选拔赛的前一天月语终于醒了过来,血色的火焰融入他的双眼,瞳孔深处仿佛有花盛开。
月语的经历并不顺利,虽然牢记了蕴星河所说的话,但还是在仇恨的作用下慢慢迷茫,开始将杀戮延伸到魔族之外,执念也使他变得偏激,在最危机的时刻几乎就要完全失去自我之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朵白花,从中飞出一把长剑,剑格如月牙,剑身泛月光。
月语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在握上那把剑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如同玻璃般破碎,而他又见到了队友们,也包括他心心念念的月牙,而跨越时光的一吻则真正将他唤醒。
“我为爱痴狂。”
“差点落入深渊,但爱也将我扶起,化作这永不停息的爱意。”
月语手中出现火焰,血色火焰在一瞬间变为粉红色。
偏执的爱,让人落入深渊。
纯爱之吻,使人渡过彼岸。
此乃
深渊彼岸之火,永生不灭之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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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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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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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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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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