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们约好,十点钟在西单的香妃烤鸡快餐店。
“闹闹还记得第一次我们来这吃香妃烤鸡吗?”
“你带我来的,以前在西单商场对面!”
“嗯那,可以呀,记忆力真好!”
“考你下,我们哪年一起登的天安门城楼?”
“都是考题呀!难不倒我!”
“说!”
“98年和普外的一个进修医生还有他老婆小叶子一起,我那天穿了一个绿色的短袖领口黑色边的,下面穿一短裤!对不对!”
“对,可以呀!”
“我们还一起打过牌,那哥们手术做得好,相当能干,听你说你们后来一起登长城,他还买了一把剑,在长城上舞来舞去地!”
“你厉害,这你都记得,他老婆特宠他!”
“那哥们烟抽得厉害,眼神很刁钻,一看就是一个技术型选手,极其聪明又能干,你就是喜欢跟业务强的人,做哥们!”
“那家伙,业务非常厉害,普外主任特别喜欢他!”
“福建人吧!”
“对对对!”
“那再来个考题!”
“去缸瓦市记得吗?”
“买自行车,买了一天!最后累得我们俩路边吃冰棍儿!”
“哈哈!”
烤鸡套餐好了,两人赶紧趁热吃吧!
“你好久没到这儿吃烤鸡了”
“我也是”
“我一吃这个,就想起你!”
“我一看英语书,就想起你!”
“哈哈,条件反射!”
“看着你给我写的密密麻麻的小纸条,我就想闹闹这什么记忆力呀!服,我服!”
“我也服你!”
“服我什么?”唐幻想伴着好奇的小眼神。
“打牌牛,唱歌牛,扎针牛,写字也很牛,哈哈!”
“可以呀!小伙子,还记得我会唱歌呢?”
“那必须呀!现在还唱吗?”
“中间断了很多年,最近在捡,最近在弹吉他,捡一捡,在试着写歌!”
“期待你的大作!”
“有机会唱给你听!”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聊得差不多,我们换地吧!两个人去了一家咖啡馆。要了两杯咖啡,做在一个窗口,这是一个难得的午后,有点像以前,他们总是一起配班,有时候唐幻想上小夜班,果闹闹就在旁边电脑玩扫雷。
“幻想你知道这个电脑的记录是谁吗?”
“那还用问吗?他果医生呗!”
“哈哈!”
一天小夜班,果闹闹扫雷正玩得高兴,就看一个产妇的家属,站在后面,“你这样慢,你要按久一点,按住滑动但不松手,你看是不是一堆都动一下,这就给你一个提示。”
“哦,谢谢!”果闹闹瞬间开悟!
从此以后果闹闹,扫雷势不可挡,直接稳步上升,从此江湖上有一号,果一闹!
“记得设定难度那个不?1000个空格!”
“嗯”
“笑死了!”
“在医院那会,你最喜欢哪个位置?”
“怎么着,今天整回忆录呀!我初来北京的日子,觉得院子里一直有鸟叫,那声音很好听,喜欢服务楼还有那个的楼顶,在大院里没有一个地方会像在服务楼的楼顶上那样好,尽管有时还有蚊子和小虫之类的,但我还是喜欢去那,那感觉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亲切,反正我就是喜欢!”
“我都没有上去过!”
“我喜欢旁边那公园,那会我们一起晨练!”
“是,走一圈一圈地,夏天还去野游呢!”
“服务楼的早餐还是不错的!”
“我喜欢在踊路上小声哼唱,一般哼唱着就去食堂吃饭去了,食堂你喜欢2层和还是3层?”
“我来回来去,穿插着来”
“我喜欢那个豆包!”
“我也喜欢,我喜欢小菜!”
“拌豆芽,”www.xiumb.com
“还有拌豇豆!”
“夏天还有红豆汤”
“你怎么就知道吃呢?堂堂一个博士!”
“哈哈!不过是真好吃呀!”
“我跟你说,有天和一个朋友一起吃早饭,我看着她点了一碗粥还有什么小饼什么的,可端粥的时候她却端两碗,我说你怎么这样,她说她天天这样都一年了,靠!我天天花两碗的钱喝一碗或者一碗多一点点,她这个家伙花一碗的钱喝两碗的粥,占了一年的便宜,可耻!”
“你说的是陈素人!”
“哈哈!这家咖啡还不错!现磨的,口感还不错!”
“那天去麦当劳记得吗?”
“丢死人了,喝了好几杯咖啡!”
哈哈!两个三十多岁的人,笑起来还想个他们从前的样子。
“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当护士了呢?”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他果博怎么当了医生了呢?”
“女孩子吗?能选择的职业不多,觉得医生很稳定!你呢?”
“因为家里有一些原因吧,就直接想尽快有个工作,衡量了一下,只有医院和学校,做老师得一碗水端平,做不好同学会记恨你一辈子,就选择了学医,那你怎么妇产科了呢?”
“我学的就是妇产科!”
“哦,原来是这样,我离开医院,怎么你也离开医院了。”
“想考博不批,还让我当主治医,我已经干了很多年了,没有什么未来,博士早晚得考,就干脆去考博士了”
“考得北京大学“
“儿童生长发育“
“现在想想过去快二十年了,如果我们都不离开医院,整天叽叽喳喳地,一边聊着天就把事做了,也很轻松加愉快呀!我要是不折腾,直接产房里混退休!”
“那不是你”
“接生婆,他张一手!“
“给产妇唱歌,给新生儿写字!“
“嘿嘿!这个可以有,我写你来读,用那嗲音儿!“
“机场的旅客,开往北京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对对对!妇产科扫雷冠军,他果一闹!可以的!”
“本来应该缝衣服,缝伤口了,哈哈!“
“缝伤口和缝衣服区别不大,两次打结,正反两次,脑瓜皮,脚趾头,手指头我都缝过,我超级喜欢爱丽丝钳子,我喜欢那咬合的声音,很特别,锁住那感觉让内心踏实。我那会如果不考中专,就上高中然后考大学,我喜欢俄语,估计得考俄语系,毕业就是失业那更惨。”
“九十年底能选择的机会并不多。”
“闹闹,能七年连硕,不容易!”
“我们那会刚参加工作多傻!都太单纯了!”
“真诚吧,现在的孩子不会了!你连打游戏都超级认真,有一次打牌我打错一张牌,你还掐我!”
“ri,一下,薄皮大馅!”
“你真狠,一下就紫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掐过我!”
“哈哈!”
夕阳西下,两位好友一聊天话都不落地,跟他们曾经在一起工作时候一样。
又是一个小夜班,唐幻想在护士站的办公桌上核对医嘱,旁边的果一闹正专心地扫雷,不用说刚学一绝招得赶紧用上,瞧这速度,这带劲儿,嘿嘿J嘎了K!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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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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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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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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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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