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门诊已经是将近中午十一点了,她进了门诊,就看张妹子和她的朋友以及女友,已经在门口了,给了她一个单子,她就直接进了人流室!
“有个朋友要做个人流!”
“别人不帮,幻想来必须帮忙,我们都做了八个了,加一个第九个!没问题!”
“叫王力名字!”
“让她直接退了钱,说今天做不了吧!”
“ok!谢了!”
唐幻想一出门,把缴费的单子给了张妹子的男同学,叫他去退款!连忙叫上那个女友,进了人流室!
刚刚说这人是自己的朋友,带进来人就走好像不太好,陪一会吧!陪陪手术室的姐们儿聊会天也可以!
就这样这个女孩上了手术台,唐幻想站在了旁边,一边看她们操作,一边陪着他们聊天!至于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她连脸都没看清!
手术刚开始,那个女孩一下子,抓住了唐幻想的手,她被抓的刚要发出“啊”的声音,瞬间那个声音,在喉咙里卡住了,只见那女孩的整个胸廓瞬间发胀,整个身体被动地活活支撑起来,肋下像插了一双筷子,整个胸廓涨到最大,宛如一个大皮球在身体里,一切就那么快,整个人,一下子呼吸急促,整个人又一下子塌下来,是身体塌下来,然后是衣服塌下来,原来是汗水瞬间浸透了,整个身体泡在水里,唯有鼻尖,有一点红润,原来是个生灵的躯体,在这里像浮在水面上,整个空气都是凝固的,所有操作都是超级的慢动作,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手术中器械的声音,一切瞬间失真了,模糊不清,只有她站在手术台旁,清醒地站着,没有呼吸,在手术台灯罩下站在那,瞬间像一个歌手谢幕时等待台下掌声的时段,如此漫长,如此焦灼,像舞台上的独角戏!
唐幻想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儿都跑到了手术台的灯上去了,她俯视着一组画面,灯下的一个人,站立了很久,她看到那个女孩,从鼻尖开始,刷的一下脸瞬间就白了,只剩下鼻尖上的一个小红点,像一女尸在水里漂浮,然后感觉整个身体都塌了,接着连衣服也塌陷了下去,汗水浸透衣衫,汗珠黏贴在白色的脸上,没有呼吸,整个身体又浮出衣服之上,黏贴着一张白脸,没有血色的唇,耿直的脖颈,胸口塌陷在衣服上,那是活着和死去的灵魂,切隔了整个生命里,是的,她的胎儿即将离开母体完成分离,这分离之痛,定像一根鱼刺的大针,深深地宫壁上残存一些记忆,那分割摧残的内膜,不仅仅只是被搅碎,那是魂魄与魂魄时间的分离!
突然听到吸引器的,嘈杂的声音,一罐子血水,那声“啊”才松了一口气,同时那女孩也松开了她的手。唐幻想瞬间又回到了身体里。
“手术做完了,”唐幻想瞬间张开嘴,嘴里咀嚼着,吐露下说了几句应景的话,离开了那种床,感觉很热,她推开手术室的门,感觉一股热风迎面而来,一句“结束了”门口所有人都露出了开心的脸,尤其男友,“观察一会,她就出来!等一会!唐幻想丢下一句话,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她一步步往病房走,清清楚楚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楼梯里,哒哒哒地!
回到病房,一看时间,才知整个开始到结束,她只停留了十五分钟,在手术室也不过三五分钟左右,但在记忆里,像电影的长镜头一样,所有的画面都在推进,这样生活的片段,每天都在发生着,可这一分钟,看到的内容多得来不及眨眼睛,来不及喉咙里说声“啊”就结束了。一声“啊”,唐幻想一个回眸的一瞬间,整个唰的一声,那脸从鼻尖开始到唇瞬间白了,接着从唇到面部边缘到身体四肢,整个人像一张纸,平铺在那里,没有喘息,没有呼吸,几滴汗耳后经发丝随脖颈流下来,流到胸前,瞬间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又瞬间身体一下子塌下去了,又唰了一声身体上升了,整个衣服都塌下去,浸泡在汗水里。
吸引器一声响血酱连着胎盘的肉糜,一同打成酱糊,血水一片,在罐子里一边冒着酱泡,谁说这逝去的灵魂没有发声,这声音震颤着整个手术室的天花板。
最后推开手术室门的瞬间,唐幻想都不得不用了一些力量,仿佛一个负压的空间内核待了很久!
这三五分钟的时间,足以让她牢记一辈子,那是生与死的痛,那是亡灵在哀嚎之痛,那是宫壁上刺字留念的痛,数月数年之后,这位母亲再次受孕内心是做何想法,是否还记得那个上午发生的一幕,耗竭二十几岁年轻人所有的力气,一瞬间只能瘫软案板上像鱼肉一般地平铺在那,像一张白纸,凭由任何人舞文弄墨落款压红,仿佛没有人会在意,只有唐幻想一个,灵魂像出窍一样,俯视全程,所有人,所有事,所有呼吸脉动,这个夏天,灼热在心里打鼓,口渴难耐,急切地脚步冲出这间屋子,仿佛只有外面才有氧气,时间真快,这夏天手术台上发生的事,就这么一闪而过,如此而已!m.xiumb.com
她目睹了这一幕,真真切切地叫做触目惊心!这一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似乎所有的疼痛,只在这瞬间锁住了,多少个年轻的身体在这里犯傻,值得吗?
换来的也许是更勇敢,更有杀伤力的面孔,仿佛她们拥有的一把绝杀的牌,了不起,是的,她们冲破了生死,个个像个女战士,唯独她,像个战地记者,战战兢兢地记录着整场过程,整个都像失了魂的,她是那么没用,难怪她没有男朋友,她果然还是一枚弱女子,谁说她像个爷们儿似的,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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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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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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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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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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