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因,有定数,逃不开,躲不掉。
这一年十一月,小王老板的生意总算熬出了头,他招了一个女助理来分担锦上华的工作,锦上华知道,她的这份工作快到尽头了。
自从锦上志来这里上班以后,林枫和锦上华之间的关系逐渐趋于平淡,当初两个人还互相暧昧偷摸缠绵,现在就好像过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仅仅是同事关系了。
新来的女助理,长的漂亮,姿色比锦上华高出几分,林枫便开始将心思转移到新来的女助理身上,锦上华看在眼里,也不去计较,更不会嫉妒,因为这一年年底她要嫁给郝云峰了,她不能再胡来了。
如今的小王老板,已经不像往年时候常在半夜焦虑难眠了,现在他的资金已经能周转开,人手配备齐全,小小的公司已经能正常运转了。
十一月天气转冷,小王老板又像往昔一样很少去仓库了,锦上华的工作已经交接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年底辞职了。
其他人除了羡慕还是羡慕,锦上华现在就是不用干活都有工资拿的人了,当然,他们都不知道,锦上华和小王老板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他们是师徒,是朋友,是合作伙伴,锦上华在小王老板很艰难的时候来了,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又要离开了。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锦上华是个傻子,不能同甘,只能共苦。
小王老板也不是没有心肺的人,他也挽留过,只是锦上华去意已决,或许他们之间的恩义就到此为止了。
林枫在没人的时候还是会动手动脚来挑逗锦上华,都被锦上华推开了,“到此为止吧。”
“最后一次,好吗?”
“你不是在追新来的助理吗?那你就多用用心,以后的心思不要在放在我身上了。”
林枫握着锦上华的双手,“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
锦上华想挣脱,林枫的力气大,根本挣脱不开,“我心意已决,我们是不可能了,到此为止吧。再纠缠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舍不得你......”林枫使劲抱紧了锦上华,就吻了上去,锦上华左右躲闪,紧闭着嘴巴,根本不配合。
林枫将锦上华拉到货物后面,就要脱锦上华的裤子,锦上华忽然哭了,她再也不抵抗了,林枫看着锦上华顿时也没了兴致,他忽然抽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我不是人......”他离开了。
锦上华整理好衣服,趴在办公桌上哭了好长时间。其他人回来见到都问着出了什么事,锦上华不说,只说没事。
过了几天,林枫就被提拔为副经理,替小王老板全权处理公司里的大小事。锦上华还是一如既往打酱油,几乎不和林枫说话了。
林枫好像也忘了锦上华,心思全都给了新来的助理。
锦上华每天回家,都会抱着郝云峰好久好久,也不说话,就是抱着他,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郝云峰每次问起,锦上华都不说。十一月末一天,郝云峰提前回家做了一桌子饭菜,锦上华换了衣服,又过来抱着郝云峰。
“你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好像心事重重的。”郝云峰问着。
“老公......”
“嗯,你说,你有什么心事?”
“老公......”
“你倒是说出了什么事啊?”
锦上华还是不说,就抱着郝云峰在客厅里晃呀晃。郝云峰紧紧抱着锦上华,就像要和她融在一起,永不分离一样。
“你说过的,你可别忘了。”
“什么?”郝云峰问。
“我当初问过你,如果我犯了错,你会原谅我的。”
郝云峰忽然松开锦上华,他心里有些堵,他忽然想到了出轨的事情,“啊?你和别人??”
锦上华又将郝云峰抱住,“没有,我只是在想,结婚以后的漫漫长路,我难免会犯错,你要记得你说的话。”
“那你就不要犯错啊,你犯错了,我不得心痛吗?”
“我感觉我有点婚姻恐惧症了,老公,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会的,会的。”郝云峰捧着锦上华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这一晚,郝云峰翻来覆去竟难以入睡,锦上华的话,让他思绪万千,他真的有点担心,此时的锦上华是不是已经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他又想了想自己,不也一样和别的女人上床了吗?
既然就要结婚了,身边出现的那些桃花美色,都该放弃了。郝云峰暗暗骂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一点都不专情。
天渐亮的时候,郝云峰才睡去,他是被秦慕依的电话吵醒的。
“还不起来?要开会了,快点。”
郝云峰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他赶忙起身,简单洗漱过就跑去了店里,好在上班的地方就在小区门口,不然今天铁定是要迟到了。
这段日子,店里有几个没出业绩的人不来了,也没打招呼,就不见了。胡文卓知道这是常有的事,他们这些人都是靠一口气鼓励着自己,就要有一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信念,不然都熬不下去。
所以早会的时候,他说的全是画大饼的励志话。
韩有义对秦慕依的攻势不减,他虽然穷,但是他的工作劲头和那份执着,也让秦慕依的心动摇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秦慕依有时候也会仔细看韩有义,看他的五官,看他的手指,郝云峰有时候看到秦慕依花痴的样子,不禁好笑,心里祝愿他们两个能早结良缘。
人是会变的,郝云峰从韩有义身上看到了他的巨大变化,这是胡文卓和刘茵没想到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十二月的时候,天气更冷,西北风吹来,尽是刺刀般的生疼,大多数人都躲在店里不肯出门,除了韩有义。
如此惨淡的景象,让郝云峰忽然有了烦心事,自己原本计划来年单干的,这秋冬季节如此惨淡,店开起来是不是很快就倒闭了?
这事竟成了他的心病,虽然说自己单干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而手下的人赚不到钱,那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
这一天,郝云峰还没下班,锦上华就打来电话说晚上想吃火锅,不在家里做饭,郝云峰答应了。
郝云峰开着车去接了锦上华回来,两个人选了一家自助火锅店,锦上志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的,郝云峰看过去,又是另外一个人,不是之前的那个。
他悄悄地问锦上华,“之前那个呢?”
“分了,这是新交的女朋友。”
“你弟弟是个泡妞高手啊。”
“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瞎搞吗?”
“这什么话,什么叫瞎搞?”郝云峰和锦上华没说到一块,也不再提锦上志的事,安静吃东西。锦上华问东问西问了那女的好多事情,那女的捡着重要的回答。
锦上志话多,七七八八说着他在电子厂的事情,郝云峰从锦上志的话里能感觉到他的怨气很重,什么“我靠”、“我草”、“他妈的”之类的口头禅每隔几句就要蹦出来。
郝云峰想起刚刚毕业没工作的时候,也曾经在厂里干了几个月,早出晚归,受尽污言秽语般的责骂和侮辱,什么叫没尊严,在那个环境中展现的淋淋尽致,人性的丑陋与肮脏,底层之间的倾轧与刻薄,郝云峰都亲身遭遇过,身体上的苦累无所谓,最糟糕的还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摧残。
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江木阑,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重大变化的前妻,不然,或许他现在和锦上志一样,为生活所迫,还在干着暗无天日,毫无前途可言的卑微工作。
“等你以后结婚了,干点别的吧,你这没背景没学历的,干个一线没什么前途的。”郝云峰给锦上志倒了一杯酒。
锦上志和郝云峰碰了一杯,“结婚?嘿嘿,还早呢。”
锦上志新交的女朋友和他一样,在一线干活,学历也不高,至于锦上志之前的恋人为什么分,现在的恋人处了多久,郝云峰懒得问,因为他知道,男人谋财的职业如果不能够提供足够的物质基础,往后的光景都是一片惨淡与折磨。
这顿饭没有说教,没有吵闹,就是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锦上志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回去了,郝云峰和锦上华回家来,都没有房事的兴致,各自闭眼睡了。
过了元旦,中介门店的生意越发冷清,店里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在打酱油混日子的状态了,那些开了单的人还有生活费可用,那些依旧没业绩的人,就开始陆续打辞职报告,什么要回家结婚、另有发展、家中有事之类的理由,胡文卓想留也留不住,反正都是没底薪的人,他同意和不同意关系不大。
郝云峰也是待的无聊,有时候一天一个电话都接不到,秦慕依和韩有义的恋情终于浮出水面了,他们两个人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甚至韩有义当起了秦慕依的护花使者,郑博和刘茵有时候指桑骂槐,都会惹来韩有义的怒目与挥拳示威。
郝云峰看着婚期将近,他问了锦上华的离职时间,自己算了日子,准备五天以后就离开,当下就找到胡文卓,说自己要离职的事情。
胡文卓当然不能同意,郝云峰的业绩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可以放弃任何一个没有业绩的人,但是他不能让郝云峰走。
“你再考虑考虑,过了年又是一个旺季,你这能力,一年挣个十几二十万的都没什么问题,你看现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你再走了,我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不是还有郑博和刘茵他们吗?他们的能力也不弱的。”
“哎,都是祖宗,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已经决定了,回老家先结婚,然后自己再开个房屋中介......”
胡文卓的脸色微微一变,忽而笑了,“真的?”
郝云峰点了点头,胡文卓握着郝云峰的手,“你有翅膀,就要高飞,你要发展,我不能拦着你,以后多多合作。”
郝云峰起身再和胡文卓说一阵话,定在五日以后就不来了。其实他现在来不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无底薪,就是混日子。
这五天时间里,秦慕依和刘茵两个人因为同一个客户,发生了争吵而且吵的很凶,胡文卓也没拦得住,他只能说谁签了合同就是谁的。
这份合同最终还是刘茵签下了,秦慕依跟了将近半年时间,然而她还是差点道行,刘茵在郑博的帮助下,顺利拿下了客户,秦慕依就为他人作嫁了衣裳。
秦慕依找胡文卓理论的时候,没有得到胡文卓任何的支持,秦慕依黑着脸当下就不干了,胡文卓劝了好久,秦慕依怨气难消,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在年底辞职了,正好借着这件事离开。
胡文卓也没办法,天要下雨,女人要嫁人,谁能拦得住?
秦慕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工作牌放在桌子上,沉默了几秒钟,转身就离开了。韩有义也对胡文卓说他不干了,扔下工作证跟着秦慕依一起走了。
胡文卓看着郑博和刘茵,叹着气摇摇头,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郑博和刘茵这几年来对秦慕依的各种打压和指责,终于将秦慕依挤走了,他们是高兴的,只是从此刻起,胡文卓已经对他们两个人没了好感,以后他会找个合适的理由,肯定会让他们离开的,团队的四分五裂,是他这个当领导的没有管理好,这样下去,要么倒闭,要么,永远做不大。
胡文卓是个有理想的人,路边哭过,桥底下睡过,方便面不知道吃过多少袋,多少扎心难过的事情他都遭遇过,他现在的所拥有的,是艰苦艰辛换来的,他不能眼见着自己一手创办的事业越来越糟糕,有些人即使是他的左右手,于他有很大的助力,但是这双手上要是得了顽疾重毒,该铲除的绝对不能有一丝含糊。琇書蛧
这一天,秦慕依没有回家,他跟着韩有义去了宾馆,做了男女之间情到深处的事情,韩有义想在年底带着秦慕依回家过年,将他们的婚事也定下来。
秦慕依答应了,她的婚期也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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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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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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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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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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