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用墨庭予试探她吗?
她想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学了付靳的那一招,假寐。
其实她这一次要是去见了墨庭予,后面的事情可能都会不一样了。
也许是家宴上家人的态度模糊了她的想法。
饭桌上明明都是吃一样的食物,一群人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顾明月在等一个消息,有关于当年那杯掺了药的酒的消息。
付靳喝了那杯酒是和谁在一起了,这个人能不能找得到,又会不会为她所用。
她爸爸在吃饭的时候,直接将付靳的那些花边新闻归结于生意场的交际应酬。
哼。
交际应酬。
等她找到这个人,把证据放出来。
她要整个大的,爸妈可以说这些都是交际应酬,甚至可以说是逢场作戏。
那么用舆论击破呢?
顾明月手指紧贴着手机,嘴角泛着冷笑。
当年安排婚约的时候她就查过,付靳的私生活非常干净。
所以没有条件,她为付靳创造了条件。
药是她偷偷安排人放的,她看着人送过来,看着付靳喝下去。
她不能确定付靳是不是都喝完了,当时江家的人过来敬酒。
顾明月怕等会付靳药性发作牵连到自己身上,毕竟这杯酒是和她一起喝的,怎么她都脱不了干系。
她甚至没想过,当时她那些紧张的小举动根本瞒不过付靳的眼睛。
甚至没想到,付靳就没有喝这杯酒。
当时上了三杯酒,顾明月怕两杯显得太刻意了。
当时就选择了两杯酒,一杯下了药的递给了付靳。
但是付靳将另一杯也拿了下来,和下了药的放在一起。
她当时心里紧张极了。
“怎么,付少对我拿的酒是不满意吗?”她佯装生气,脸上却是盛满笑意。
这场面,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觉得她们俩是关系很好的小情侣。
她以为骗过了付靳,没想到是自己被付靳骗过了。
一样的香槟酒杯,同样颜色的酒液,付靳拿在手上的时候就调换了。
她还以为付靳喝的是那边下了药的酒。
付靳当时看出来了端倪,知道这酒里面肯定掺了些别的东西。
本来打算等会处理掉的,被江父一把塞到了江荣荣的手里。
要是现在的付靳,这杯酒被人喝了就喝了,不过是多了一个倒霉鬼罢了。
当年的付靳因为不知道酒里到底掺了什么,又因为酒会不能脱身,找了人去看她。
不然江荣荣穿着一件随时会四崩五裂的礼服,外加中了催情药。
还是在酒会这个公开场合,她真的下辈子都要毁在这里。
对付靳而言,顾明月这种故意学着他不理人,这算不上什么报复。
他对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欲望,迄今为止,他身边真的有关系的女人也只有江荣荣一个而已。
虽然江荣荣那次吃了催情药,但他没有趁人之危,主要他当时没有那个时间。
去找江荣荣的是他的发小朋友时鸢,时鸢在药理方面有些研究,又是个女人,怎么都比他一个大男人去了方便。
后来他也庆幸,幸好是时鸢把她带回家了。xǐυmь.℃òm
时鸢打电话让他去送衣服和药的时候,满屋狼藉。
他甚至难以理解,这两个女人怎么衣服会碎成这副样子?
时鸢看着他迷惑的眼神,接过付靳带的衣服和药。
“放心,我家里就我一个人,这姑娘礼服被人动了手脚,你也知道我不会带人回家。”
时鸢急着给江荣荣解药,简单的陈述。
酒里的药下得很足药性又猛烈,下药的人是存了狠心的,一定要他当众出丑。
付靳昨晚只是收到时鸢让他一定要留在酒会上的信息,以他对时鸢的了解,这事情很难弄。
酒会结束他就给时鸢打电话了,找齐时鸢要的药用了些时间。
他记得这个女孩,她叫江荣荣。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吧,付靳心里有了些心疼。
时鸢是Z国秘密情报组织成员,一切行程都是隐蔽的,配好给江荣荣的药,耐心喂给她。
折腾了一夜,看着江荣荣苍白的脸庞,心中生出怜悯,这姑娘也是替付靳受苦了。
给江荣荣整理好衣服,从药架子上拿下一瓶药。
付靳坐在大厅的红木椅子上,眼下发青,衣着还是酒会上的礼服,根本没来得及换。
他出神的想着事情,时鸢走近他都没有发觉。
时鸢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一旁。
“她怎么样了?”
时鸢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
“她的药如果解不掉你打算怎么办?”
时鸢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有些事情需要说个明白。
男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似乎是不敢相信。
“药下的很重,奔着让你身败名裂去的。”
接着说,“拒绝联姻的方法有很多,顾明月选择了最狠的,你们要是真结婚了,你睡着了她捅你一刀都说不准。”
“我们享受了家族给的荣耀,所以相应承担家族的责任,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就要为家族付出你全部的所有。”
时鸢的声音很轻,但是话语却很坚定。
男人一言不发,时鸢知道他需要时间想清楚。
将药瓶推到男人面前,“你跟顾明月的婚事我管不着,但是里面那个女孩你得负责到底,她很干净。”
不顾男人的眼光,自顾自说下去,“她是因为你才出事的,你得负责任。”
朝他努努嘴,“那药很伤身体,昨天泡了大半宿的冷水。我还有任务来不及配药了,这个药暂时帮她调理身体,等我有空了配好药寄给你。”
时鸢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通透的,不愿意依托家族的荣耀,也知道家族缠系无法摆脱,选择了家族插手不到的地方,只是定期和家人联系,就连住所也鲜少有人知晓。
两人沉默了许久,目前怎么解决问题才是最棘手的。
屋内有动静传来,时鸢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冲向房间。
付靳也想跟着过去,时鸢将他拦在了门口。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荣荣只记得当时醒来的时候,她对中药后的意识完全是模糊的,猛地听到了女孩的声音,脑子里的难过像被驱散了。
女孩探头从被子里出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怯生生的问,“是你救了我?”
语气又很笃定,像是急于盖章确认。
时鸢见惯了名利场的女人,这般像小鹿单纯的女孩却是第一次见。
外面的男人还在等,她不自觉起了逗弄的心思。
“对啊,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但是不能以身相许哦,”毕竟我是个女人。
女孩脸上红晕浮现,耳根子都是通红的。
咳咳。
外面男人咳了声提醒她,女孩如同惊弓之鸟缩紧了身子。
时鸢等会还要出门执行任务,也知道也不是调笑的时候。
拍拍被子里的人,“不要怕,是我们一起救了你。”
回头又对着付靳,“你进来吧。”
抱着被子里的人解释了她怎么把被下药的江荣荣带回家,怎么给她解得药,唯独隐去了药的那一段。
对江荣荣来说就算知道了是顾明月下得药,于她而言,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江荣荣从被子里出来的时候,脸已经闷的通红。
是因为时鸢说她马上要走,江荣荣立马抓住了她不让她走。
时鸢耐心地解释,顺手给了付靳一个坑。
“小妹妹,虽然你不能对我以身相许,但他可以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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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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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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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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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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